她通过模糊的手机屏幕,确定那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并不是秦松沐的。这让她心里一松,因为她认为,万一手术失败了,通知自己的应该是秦松沐。

她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接听了电话:“喂?”

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喂,您是陈女士吗?”

陈丽娟一听,感觉不可思议,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因为作为领导干部的她,手机号码对外界绝对保密的。

她机警地问一句:“你是哪位?”

“我是‘好运来蛋糕店’的老板,请问您今天是过生日吗?”

陈丽娟心里一动:“是呀,您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很早就为您预订了生日蛋糕了,并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但却没有具体地址。我因为时间太久了,所以我要首先打电话核实一下。既然情况都属实,那我们马上就开始制作,会在下午三点左右给您送过去。请问您是亲自过来取呢,还是留下一个地址,由我们送上门?”

陈丽娟听了对方的话,几乎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对方没有理由诈骗自己。她想回绝对方,但又耐不住好奇心,而且她也需要一点情调调节一下眼前沉闷的气氛。

“请您送过来吧。我的地址在市委家属大院的6号楼。您到楼下时,先打我的电话好了。”

“啊,我知道那里,是能随便进入的吗?”

“你放心吧,我会跟门卫提前打招呼的。”

“好的,请您在下午三点钟务必在家里等我。”

陈丽娟结束跟那个男子通话后,又利用家里的座机联系了门卫。

在她等候生日蛋糕的时候,便开始猜测起来了——到底是谁为自己预订的生日蛋糕呢?对方会不会出现呢?

知道自己生日的人毕竟不多,难道是市里的同事吗?那他们也不至于提前很多天为自己预订生日蛋糕呀。再说,从道理上也说不通。自己的生日除了老公和娘家人,就连儿子都不清楚。难到是他吗?

她突然想到了秦松沐,因为生日蛋糕毕竟是提前多天预订的。他在那个时候一定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果心血来潮为自己预订一个生日蛋糕给一个惊喜,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向他告诉过自己的生日吗?

陈丽娟心里乱极了,既然没人承认送自己生日蛋糕,那就权当上天得知自己今天的生日会很孤独,就施舍一个生日蛋糕安抚自己这颗受伤和孤独的心灵好了。

她终于等到了下午三点生日蛋糕送来的那一时刻。她不想让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入自己的家门,哪怕在门外接生日蛋糕也很危险。毕竟,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所以,当那个电话打过来时,她才向对方提供了具体的单元门,自己则亲自下楼去接。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子从一辆标有‘好运来’字样的面包车上拿下来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它足足有16英寸,价格肯定不菲。

那个男子一看她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不由眼睛一亮:“祝美女生日快乐!”

陈丽娟一看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便很欣然接受对方的称呼:“谢谢您了。”

当她伸出双手捧住庞大的生日蛋糕的外盒时,顿时怔住了。原来蛋糕盒上还有一个信封,但正面朝下,又被系蛋糕盒的红丝带绑住了。

那个男子一看她惊疑的眼神,便微笑解释道:“这是当初那位订蛋糕的人留给您的信,并特意交待我这样做的。”

陈丽娟“哦”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封信里肯定有预订生日蛋糕人的信息,甚至里面有对自己的表白。

她的心怦怦直跳,对那位神秘人充满了好奇和不安。难道他是自己的追求者吗?

当她捧着大蛋糕返回家里时,都不禁呼呼气喘了。虽然蛋糕不重,但它太占空间了,而且又怕挤压,让她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她把蛋糕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解开了那个红丝带,再取下那封信。

这时候书信的正面已经呈现在她的眼前了,并且又一串熟悉的小字——丽娟亲启。

Could it be him?

陈丽娟的心顿时乱了,经过仔细琢磨,顿时认为极有可能。毕竟,那个蛋糕店老板说这个生日蛋糕预订很久了,可能是在他出事之前。

陈丽娟眼睛顿时湿润了,先没有拆开书信,而是打开蛋糕盒——一个双层水果蛋糕呈现在她的面前了。

陈丽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蛋糕,激动得几乎要窒息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撕破信封,把信纸从里面抽了出来。

当她打开书信一看,里面熟悉的笔迹又呈现在她的眼里——

“亲爱的丽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跟前也一定会摆放着一个大蛋糕。我也许这时正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庆生。也许我又跟上次你过生日时一样,还在外面并忙碌得忘记了你的生日。为了弥补上次我疏忽你生日的遗憾。我决定提前帮你预订了这盒大蛋糕,并委托蛋糕店的人在你生日这一天及时送到。只有这样,就算我又忙得疏忽你了,也不会有遗憾了。我订这盒蛋糕的时候,是距离你上次过生日时没几天。我对上次错过你的生日感到懊悔万分,虽然你体谅了我,并鼓励我说,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就该因公忘私。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你的快乐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我们已经做了超过十年的夫妻了,你深深影响了我,让我明白了做官的道理,那就是少一点心思去运作官场上的关系,要多一点心思去为老百姓办一些实事。我也为此懂得了应该怎样体现自己的生存价值,那就是兢兢业业地为党和人民忘我地工作。所以说,我不敢保证在你今天的生日里能记着这件事。不过,我几乎提前一年预订了你今天生日的生日蛋糕,这恐怕打破世界上最长时间预订生日蛋糕的时间记录。通过这个行动,来表明我无论在何地忙什么,我的心都跟你永远在一起。假如在这个时刻,我无法及时回到你的身边,那我就先在这封信里祝你生日快乐,并希望你立即打电话提醒我。我会争取尽快赶到你的身边。永远爱的建兵。”

陈丽娟在读信的过程中,那双手不住地颤抖,仿佛那些文字都在不停地跳动着,并衬托出她老公的音容笑貌,并且逐渐地模糊了。

陈丽娟无力地把握住信纸的手垂下去,并泪眼模糊望着那个生日蛋糕,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

她在这个时刻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老公有多爱自己。可自己却还在误会他,甚至置他的生死而不顾。她在感动之余又不禁羞愧之极。

她终于忍不住掩面嚎啕大哭,发泄着压抑内心多时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现在应该跟他在一起。

慢慢地她回味过来,自己的老公目前正在市一院的手术台上承受一次凶多吉少的生死考验,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陈丽娟立即拨通一个电话:“小王,快把车开过来。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的老公!”

当陈丽娟出现在通往手术室的那一条长长的走廊时,整个的心都悬了起来。她后悔没有听秦松沐的劝告,在老公手术之前跟他交流几句。这会不会是自己的终身遗憾呢?

建兵你要挺住!千万不要留下我!你只要还能呼吸,哪怕永远都醒不过来,我也会幸福地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她心里不停地暗自为老公打气,也同时为自己打气。

当她在走廊里拐一个弯,那两扇手术室的大门距离她不足二十米了。此时,秦朵朵和李东姐弟俩正不安地坐在手术门外的长椅子上,眼神不住仰望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

陈丽娟此时的心紧张到了极点,并没有靠近那对姐弟俩,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她担心让儿子和朵朵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紧张的心跳声。

秦朵朵和李东一看她来了,并站在二十多米的拐弯处不动了,都感到很诧异,不由相互对视一眼神。

秦朵朵刚想招呼一声她,却听到了手术室的门有启动的声音,便又把目光聚焦在那里。

手术室的门缓缓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一边走一边摘下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口罩,并露出本来的面目。他显然是憋坏了,急需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秦朵朵顿时眼睛一亮:“爸爸!”

出来的男人正是秦松沐。此时秦松沐无暇顾及女儿,目光却跟站在更远一点的陈丽娟衔接在一起。

陈丽娟虽然急于想知道手术的结果,但终因为紧张过度,无法迈出一步,甚至无法说话。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向秦松沐投起一幕疑问而祈求的眼神。

秦松沐那双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的眼神,并从她的眼神读懂了一切。他也没有开口,而是向她回以一个欣慰的笑眼。

陈丽娟豁然知道了答案,心情终于一松,忍不住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Three months later.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一片明媚的朝阳悬挂在康复病区的上空。这时候在楼门外聚集了许多身穿白衣的医护人员。他们当中有一病区的主治医师张达裕,二病区的杨敢,三病区的新任主治医师李春雨,四病区的张少冲,五病区的赵彤,六病区的韩庆元以及六个分病区的其他医护人员。当然,这其中还包括秦莹莹和赵双。他们好像要迎接一位贵宾级的人物。

不一会,所有人眼神都往一个地方集中。

原来,肿瘤中心医生的邢院长正领着一位靓丽的女子从前面的门诊楼方向走过来。他们走的路线就是当初邢院长领着刚来报道的秦松沐的一样。

这个女子看外表的年龄难说会超过三十,但她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七了。她身穿一件淡兰色的风衣外套,一直到了膝盖处,露在下面的是一圈绛紫色的裙边,肉色的高筒袜连接着脚上的高筒靴。再看她的容貌,肤色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每个人的脸上转了几转,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目间隐然有一种优雅的气质。

欢迎的队伍顿时爆发起雷鸣般的掌声:“欢迎晓婉回家!”

这个女子正是方晓婉。她经过精心的治疗和坚强的康复训练,已经彻底恢复了。

她这时含泪向大家挥挥手:“多谢同事们的热情,晓婉想死你们了!”

邢院长这时含笑道:“同志们,现在方晓婉正是成为了咱们康复病区的新主任。大家请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当隆重的欢迎仪式过后,方晓婉就劝同事们各就各位了。她自己则要沿着曾经熟悉的病区走一圈。当然,她也走入了曾经工作过的三病区。

当她巡视到老者曾经住过的病房时,不由湿润了双眼,随即推门而入——

病床上躺着一个正在吸氧的老妇,在她的身边陪同一个中年男子。

“您找谁?”

那名患者家属一看方晓婉的面孔很陌生,又没有穿医生的白大褂,便好奇地询问。

方晓婉嫣然一笑:“我是咱们病区新来的主任,特意过来看看这位大娘。”

当她走出这间熟悉的病房后,又转了其它一些分病区和一些病房,然后迈着疲惫的双腿走向了四楼的主任办公室。

她在巡视过程中,再没有遇到一个熟悉的患者和家属。不过她相信,自己很快会跟这些陌生的患者熟悉起来,甚至会打成一片。

当她进入那间曾经光顾的办公室时,一幕幕跟秦松沐在这里互动的画面又涌现在了眼前。她的那双大眼睛里不禁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笃笃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方晓婉赶紧坐到该做的位置上,并朗声道:“请进!”

房门随即被推开。赵双提着一个提包走了进来。

“原来是双儿呀,快过来坐!”

赵双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首先带着一副歉意:“晓婉姐,真的对不起···我和春来联合起来骗了你这么久。”

方晓婉不由笑中带泪:“你不要为这事耿耿于怀了。如果不是你们善意的欺骗,让我保持信心,那我可能现在都站不起来。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

赵双这时把手里的提包放在了办公桌上,并低沉地讲道:“这是冯伯伯的遗物。他曾经对我说,笔记本电脑是你给他老人家的。他不仅要物归原主,而且还附带他一年多辛苦创作出的作品。这一切都由你继承了。

方晓婉一听,心酸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并用颤抖的小手缓缓取出了提包里的笔记本电脑。

当她打开电脑后,便很快进入了老者作品的页面——

当她一看作品大纲和故事简介,果然是描写病区里的故事。而她自己就是这个作品里的主角,并成为整个作品的一条主线,贯穿着作品中的其他角色,这其中包括许多患者和医护人员。她的脑海里随即回顾起曾经的往事,不由无限伤感。这时她的目光又一次瞥向了作品的书名——《死亡病区》。

”晓婉姐,请你再往下翻,看一下冯伯伯的完本感言吧?“

方晓婉在赵双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老者的那完本感言——

我是一个无事无成的老人,一生无儿无女,而上天又残酷地让我患上了绝症,当我来到这个号称‘死亡病区’等死是时候,终于遇到了我命中的天使——晓婉姑娘。是她让我扬起了生命风帆,并鼓励我焕发生命的余光。

我这一生都碌碌无为,没有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但我希望这部作品能会为社会奉献出一份精神财富。也许这本书打动不了多少人,在网站上点击率也不会很高,这我能够理解,因为没有经过一番特殊经历的读者是无法领悟到我作品的真谛。

我描写的都是发生在身边的实实在在的人和事,而针对的对象都是像我一样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患者。当然,还有那些传播人间大爱的白衣天使们,正是他们把人世间对我们这些弥留患者的最后的爱淋漓尽致地诠释给了我们,也让我们带着对这个美好世间的最后留恋离开。

虽然我的这部作品没有被签约,但我依然认为它是一部成功的作品,希望读到它的读者能通过这部作品能体会到社会的正义,并奉献出一份正能量。晓婉曾经告诉我说,生命如花,无论多么短暂,无论在什么样的恶劣环境下,总该有绽开的那一刻。我要很骄傲地说,这部《死亡病区》已经让我的生命之花在行至人生终点前绽开了。它就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精神财富,希望能够感动一些人。其实,当我遇到晓婉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生活以及我们的世界就是由一幅幅感动的画面构成的。

这就是我的完本感言,但是我觉得还没有写完。因为故事里的女主人公的个人幸福已经不被我所知了。我希望她自己能把这部书接着写下去,向关心她的读者交待一下她的人生归宿。

方晓婉读完了老者的完本感言,不禁激动地站起来,并仰头告慰:“爸爸,请您安息吧。您的女儿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您在天上一定能看得到吧。我现在和将来的每一天都会生活在被他的爱所包围的幸福摇篮里。”

她决定秉承老者的遗愿,为这部作品附加一段尾声,觉得《死亡病区》有些凄惨,稍微思忖一下,便把书名改为了《生存的价值》,随即附加一段话——生命在大自然中虽然只是短暂的过客,在这个病区里会常常听到生命终止的哭泣声,但弥漫在这里的大爱永远常驻!

赵双这时突然提醒她:“晓婉姐,现在到午休时间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呀。”

方晓婉含笑摆摆手:“我不去了,因为我的爱人会开车接我回家,并做我最喜欢吃的饭菜。”

赵双立即羡慕道:“晓婉姐,你真够幸运的,遇到这样疼你的老公。我家春来都无法跟他比。”

方晓婉嫣然一笑:“小王已经够优秀了,虽然不怎能会做饭,但依旧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老公。”

说话间,方晓婉的手机响起来了。方晓婉从随身的女包里掏出手机一看,顿时喜上眉梢:“他打来的电话,一定是过来接我了。”

方晓婉走出了老楼的楼门,沿途浏览一下院里的环境,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医院的后门。

一辆熟悉的汽车刚好停在了大门外,从驾驶室里走出来的是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他不仅有一副儒雅的外表,精力也显得旺盛,一双凝视方晓婉的含情脉脉的眼神闪烁着爱的光芒,并把双臂向她张开——

“松沐!”

方晓婉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激情飞扬地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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