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不够呀啵啵啵啵  年少的彭格列十代领下意识一脚退出厨房,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着装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之前被三池家的太刀拎到跟前,亲自整理,受到的惊吓并不比被rebo毫不留情飞踢一脚来的少。总之,在沢田纲吉心里,大典太光世是个严肃且严厉,非常介意礼仪的人。而在年少的彭格列十代领身边,这样的人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非常之多……但他们的标准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似乎都会微妙的降低不少,并不像大典太光世先生那样苛责于他。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衣袖和衣摆理了又理,低垂头颅的谨慎将全身上下每一处褶皱都认真整了一番。抬头,年少审神者却被吓了一大跳,端着粥锅已经走到厨房门前的大典太光世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呃,大典太光世先生?”

“早餐都要凉了,快点来……”

“……请审神者大人快点来吃。”

前半句还是年少领更熟悉也更习惯的简练命令式语气,后半句就硬生生地扭曲成了一种让他受宠若惊的敬语。不明白三池家太刀为什么如此的年少审神者掀眼,撞见了大典太光世脸上更为古怪瘆人的笑容,顿时悚然的向后又退了几步。

他差一点藏回盥洗室。

“大大大大大典太光世先生,我我我我——”

受到惊吓而结结巴巴,话语一时连贯不起来的年少审神者明褐色的圆滚滚眼瞳无辜的眨了又眨。他可能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一个男孩子做出这样的表情有多么犯规,但目睹了他一系列表情变化的大典太光世非常清楚无疑。

大概也知道自己硬扯出来的笑容可怖,收敛了唇边弧度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犹带些沉郁的三池家太刀端着香气袅袅的粥锅,大长腿绕过被惊到的褐审神者身边,沉默走开了。还以为对方要作脾气,腰背都蜷起来,降低自己存在感,准备接受被责骂的年少审神者最后茫然的瞅着烟黛色的刀剑付丧神背影。

他闹不明白三池家天下五剑内心的一系列变化,自然不知道他以为要揍他的大典太光世其实只是听取了粟田口家太刀一期一振的意见,要对他温柔点。不过显然,一期一振那种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所擅长的如沐春风般温柔并不适合他。

大典太光世不会那种微笑,也没有那种温柔。他的体贴只存在于他笨拙又有些粗暴的动作间,也只存在他听起来恶声恶语的冷言里。那这样的话,年少审神者大概会永远怕他的吧……三池家太刀端着锅子到客厅,将在小火灶上滚好的米粥倒进苔绿色瓷碗中时,这样略有些悲伤的想。他替自己感到些莫名的委屈。

在三池家太刀走了之后,没敢吱声的年少审神者慢吞吞的跟着刀剑付丧神溜达到客厅。原本被他用来堆放垃圾,四面漏风且污脏满壁的客厅已经同二楼,放置未现形的刀剑那般,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漏风破碎的障子门都焕然一新,不同于二楼被修补的,而是换新的障面。白净的纸面还印着蓝色的羽毛映面。

他刚刚踏进客厅,便被等候在餐桌边的水蓝色付丧神喊住。

“请来这边就坐,主公大人。”

愣了一下,喏喏应承蹭到刀剑付丧神拉开的座位边,从善如流坐下。年少审神者一大早就被刀剑付丧神掌控在手心里。他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便让他们掌控了他的生活,而他甚至没有什么抵触的适应了他们给他制定的节奏。

大概是他新奇的目光实在强烈,无法忽视。在年少审神者将已经看不出原样,也找不到那些被他扔在这里的废弃物的客厅四面四角都观望后,正将一束含苞待放,花瓣与叶茎均沾有露珠的白百合花插|入珐琅长颈花瓶的水蓝色刀剑付丧神道。

“抱歉。在您睡后借用了您的终端采购了些必需品。”

净手布置餐桌的粟田口家太刀先生纯黑的瞳仁凝视着被眼前景象迷乱了眼睛的年少审神者,唇边笑弧弯弯,但有碍他因暗堕而攀延在面容的黑色獠纹,俊美无俦大打折扣,唯独那头水蓝色的不曾有过瑕疵,一如碧洗的大阪城的瓦檐。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必需品是否包含这束百合,又是否包括桌面上的昂贵长颈珐琅花瓶。不过这些与水蓝色的刀剑付丧神极为相称,赏心悦目,年少审神者并没有觉得在此时此刻此地出现,有什么不妥违和。

“咦?没事的。”

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的年少审神者看到了在他餐具边放置的那支终端机。是黑审神者循聿君送给他的,纯白色跟手表一样。尽管有了热心同僚的科普与帮助,但实际上对本丸诸多事宜还是一头雾水的年少审神者并没有深思,是什么时候这支终端是什么时候落到了刀剑付丧神手心里的,又是如何破解了他的个人密码,被刀剑付丧神们所用的。

他只当是自己昨晚洗澡褪下后,忘记在浴室后被悉心的刀剑们收纳起来。抓起被这支移动终端,随意的扣在了左手腕部。嘴里嘟囔了句谢辞的年少审神者让原本还有些紧张该如何解释的两位刀剑付丧神们皆松了口气。

他们太长时间不曾与人类接触,在卖乖得巧这方面做的有些过度了。只想着做些能够取悦年少的人类审神者的事情,反倒有些失了分寸,却忘记了人类总是在私人领域方面过于敏感,甚至于斤斤计较。

一期一振甚至在是否要坦白事实中犹豫,如果不是大典太光世坚持对年少审神者说实话,大概一期一振会随便编个由头,将看起来就不太精明的审神者欺瞒过去。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业务相当熟练。即使已经投上了忠诚,却并没打算完全付诸忠诚实践的一期一振在很多方面,似乎早抛弃了作为名雅武士应有气节。但他举手投足间,世家的风雅却没有丝毫折辱。

“非常感谢一期一振先生和大典太光世先生帮我把这里打扫的这么好!真的是帮了大忙了……之前还觉得完全不是能够居住生活的地方……”

满腔感激致辞洋溢肺腑,年少审神者竭尽所能的说了一连串夸赞刀剑付丧神们的话。毕竟在他初来本丸时,答应上报时之政府翻修这座小楼的狐之助先生让他左等右等,再没了下文。又经过了那样糟糕的前几个夜晚,如今这样井井有条又干净整洁的审神者居所不能让他更满意了。

“您喜欢便最好不过了。”

年少审神者觉得自己也习惯了这种被刀剑付丧神们众星拱月的奉承交流方式了。虽然不明白身为神明的刀剑付丧神们对他如斯,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在达成目的之前,这些已经暗堕化的刀剑付丧神们大概并不会伤害他。

年少审神者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一些。

“给你……请您用餐,审神者大人。”

大典太光世先生还是前半句冷硬,后半句刻意咬文嚼字的让人不适。年少审神者抖了抖,惶恐的接过盛满了热粥的瓷碗,碗壁的高温让他吃痛的缩了缩手指,差点把本来递过来的碗扔到桌子上,还好眼疾手快的一期一振接了过去。

无视高温,妥贴的将所有时鲜料理一一摆放到他面前,粟田口家水蓝色的太刀先生没再让日常废柴属性的年少审神者再自累一下手指。尽管被这样面面俱到照顾扰的心中压力巨大,彭格列家年少领到底有自知之明,没再强求。

[还是别给一期一振先生他们添麻烦了。]

默默的捡起手边的勺子,低头吹了吹粥米吃起来的年少审神者心中疯狂吐槽自己的废柴,自我谴责与自我检讨并行。即使在家的时候,他也是如此,但是在外面丢人丢到这种份上,不用rebo的魔王一锤,他也想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由大典太光世先生煮的粥和做的小菜非常好吃,都有种让脾胃暖适的餍足感。

餐毕,窝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饱足的幸福感充盈的年少审神者不想动作。他揉着因为吃了三碗粥而涨起来些的小腹,因为太过满足,他一时间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在两位用餐优雅,执筷力道都轻缓有度的刀剑付丧神们实在是……不雅观。

好在他也只松懈了那么一时,重新挺直了脊背。站起身自觉收拾了用过碗筷并送到厨房水池,自己拧开的水龙头还没淌下流水,他的手便被一双更加冰冷的、修长白皙的手覆盖。随即他被圈进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您总是要这样呢,同我们划开距离。”

“主公大人。”

幽冷的叹息自他上方响起,年少审神者却从心底蹿起一嗖凉意。他完全没有感知到此刻拥着他的,水蓝色太刀来时的脚步声。源自彭格列初代血脉,曾经在战斗中拯救过他多次的直感慢半拍的嗡鸣,响彻意识。

“一、一期一振先生?”

被吓到的年少审神者僵直着手指,他声音悄悄地藏着些惊惧的抖。被刀剑付丧神把玩在掌心指尖的手指颤了颤,又被他强行稳住,连同吓了一跳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也塞了回去。这些暗堕刀剑付丧神们有多么的神经质,从之前的相处中便可窥一斑:先有突然杀过来的加州清光,又有夜里偷袭的日本号……

年少彭格列领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要偷袭杀害他,一期一振先生大可不必这样费这般周折。他将手指从刀剑付丧神的手中抽出来,肩膀向后一顶,挣扎出了限制他行动的桎梏。被推后两步踉跄的刀剑付丧神稳住身形,挺拔军装因推搡而有细密褶皱,但无论是一期一振还是年少审神者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

“一期一振先生已经吃好了吗?用过的碗筷放到水池里就好,我现在就洗……”

年少审神者其实并没有怎么洗过碗筷,在家的时候也不曾做过这些琐事。但是在这栋审神者居所,他总觉得刀剑付丧神们是客人,没道理让客人做这样多的事情。看似毫无防备让这座本丸的暗堕付丧神们侵入自己生活的彭格列年少领,心里终是不曾接纳这些神明的。与暗堕无关,他将这些付丧神们视作神明,自然而然的从一开始就在认知上划开天堑般互不相干的距离。

其实并不难看出这点。

刀剑付丧神们本想循序渐进,逐渐让年少的人类审神者接受他们,继而慢慢的将审神者整个捏在掌心间。说是溺杀也好,捧杀也罢。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同那些平和正常的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所做的并无差别。

刀剑的本性里有着对于主人的眷恋与占有,想要被使用,渴望被疼爱被陪伴的天性使得他们潜意识中会如此。看似毫不索取的付出,实际上以无人(刃)可取代的温柔制成囚笼,将如朝露般,生命短暂的人类困紧在这笼中。

“请让我们来做这些琐事。”

一期一振打断了年少审神者的自言。这让一度被他惊吓到的年少审神者的心情更加郁结了,尤其是在他本就觉得自己同刀剑付丧神们的沟通方面实在是存在各种意义上的障碍之后——没完没了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被听进去。完全无视他的个人意愿,自说自话就要插手各种事情……

“这些我真的可以自己来做的!”

虽然回应的话语听起来一如既往是年少审神者的温软平和,但年少审神者掩藏其中的不喜态度却也相当显然。他有些焦躁,又有些克制,是那种生气却又全力抑制,但最终还是泄出几缕的状态。和往常多了些许激烈,但也只是些许。

“主公大人,请让我们来做这些琐事。”

水蓝色的太刀先生在重复这样的请求时,颇有种——他即将终归,如若不做了这件小事,为年少审神者尽上些绵薄力量,他就无法在坟墓里睡得香一些一样。又或者他这样做了便可从坟墓里逃出来,如果年少审神者不同意,他便又会被抓住,又推回坟墓里去。无论如何,沢田纲吉都觉得此番对话无趣且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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