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同化

在距离二刺猿总部六公里外的一处酒吧的包间里，马库斯和他的同僚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此时对策。
“怎么办？伯爵已经进去整整一天了，再不冲进去救援的话，我怕晚了尸体都凉了。”菲利斯担忧道。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凉了？想造反？”马库斯板起脸道。
等了一天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他也十分不安。但依照他对卡契的了解，如果他们真的抓住了康普勒，应该会大张旗鼓地向外炫耀才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啊？
“马库斯，要不这样吧。”
伯爵府的一名客卿忽然开口道；“我假装加入他们，进入打探敌情，如果没事就给你们传递消息。”
马库斯：“？”
菲利斯：“？”
由于程海最初定下的绝对诛杀背叛者的“企业文化”，第一批进去的两个眼线连屁都没有放半个。
现在要是派他去当卧底，那还能回来？
“别误会啊，我不是想要去投敌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去看看。”见两人的表情不对，那人赶紧解释道。
“我也没说你要去投敌啊？”
马库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副你不是去投敌我把狼神雕像生吃了的表情。
"That's good, that's good."
提议的那人拍了拍胸口，也不知道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还是我去吧，我以前和伯爵在战场上专门负责潜伏暗杀，这种工作我很熟。”一个头被黑布蒙着的部下说道。
“不，你是伯爵的战友，说不定人家连你的屁股上有几条毛都摸得清清楚楚，进去不就露陷了？要我说，这种艰巨的任务应该交给我，毕竟我是上个月才进的伯爵府。”一名大嘴裂槽牙的怪物也说道。
“嘁，在进伯爵府之前，你也只是个不知道在哪的垃圾而已，怎么能保证你的忠诚？要我说，那必须得是我这种专门培养的秘密武器才有资格胜任这种艰巨的任务。”
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让马库斯越听越不对劲。最终他拍裂了桌子，大吼道：“够了！你们他妈的谁都不准走！后天就是黑潮角斗的第二轮比赛了，到时候要是还没看到伯爵，我们就突袭他们总部。这段时间谁敢离开我的视线，一律按照内奸处理！”
其余人微微一怔，随后纷纷点头称是。
然而马库斯自己的心里也知道，一旦康普勒真的在卡契的地盘遇害了，他们这群人不过也就一片散沙而已，掀不起多大风浪。
康普勒这次，真的是养虎为患了。
……
此时，幽静而广阔的黑暗之中，程海和虚渊的身体如同被人用橡皮擦拭过一般，上半身完全消失不见。
虚渊抬头看向身侧，眼前似乎有一个朦胧的世界。透过迷蒙的幽光，她能看到一只巨大的浮游生物正在朝着自己飘来。
对方似乎看不到她，但饶是如此，在直面这种未知生物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主人？这是什么？”
虚渊试图呼唤程海，后者却没有一点回应。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她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感受到。她知道程海此时就抱着自己，脑袋靠在她肩头，像是睡着一般，但她却怎么也没法察觉。
就好像，他们真的不存在一般。
"Ugh..."
空灵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宛若深海中的人鱼唱腔，余音不绝。
巨大的生物摆动着它的尾巴，似是舒缓，实则快速。主要是它的身体过于庞大，宛若一个星球，这才让虚渊产生了这种错觉。
少顷，双方发生了“碰撞”。虚渊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然后就穿过了那个大家伙的身体。
这不是如同虚影照射在肉身上的那种穿过，而是如同一枚尖针一般刺入了其中，虚渊环顾四周，甚至能够看到那只巨大生物体内的血肉构造。
“这……就是生之法则的力量吗……”
虚渊这时候才意识到，程海究竟做了什么。
他利用生之法则万物包容的特性，将他们的身体一起同化，成为了这片空间的一部分！
“所以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世界的本身？”
她的心中忽有所感，这一方空间的变化和流动方式也在她的脑海中也渐渐清晰起来。
于是，她的意识也安静了下来。而随着她的顿悟，在夹层空间的另一头，他们剩下的一半身体也加速了同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又过了一日，两人还未被空间同化的部分只剩下小腿以下的位置。
空间忽然一阵剧烈的波动，将他们给吐了出来。
程海堪堪稳住身形，不住地喘气。
"Are you okay?"
虚渊扶起了他。
"How about you?"
程海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调节着气息。
不间断地使用了将近三天的规则之力，让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Mmm..."
虚渊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还不够。”
“唉，下次吧。晚上我约了罗格，先出去休息一下。你就继续留在这，有什么问题自己结局，比赛之前我会来喊你。”
疲惫地搓了搓脸庞，程海变回卡契的样子，退出了这片空间。
“老大！老大！”
感觉到程海的动静，一直等候在办公室外的卜克力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了进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进来要请示！你下个月工资没了！”程海冷下脸，目露凶光。
现在他的组织已经今非昔比，哪怕他是元老，也有大把人能够代替，不用继续给面子。
"Huh?"
听闻此言，卜克力只能哭丧着一张脸道：“我这是因为有急事啊……”
“什么事？”程海眯起眼。
“康普勒伯爵来了，已经等了几天了，如果你再不见他，两边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那不正好？”程海挑眉道。
帮会里的那群人正愁没架打展现雄风呢，康普勒要是动手，他甚至还能占据一层大义，何乐而不为？
"But..."
"There's no buts!"
程海的目光一冷，皱着眉道“帮会壮大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怂样？跟我来研发室，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抓不住，就另外找个懂规矩的来。”
"Yes..."
卜克力战战兢兢地回答，同时也为自己的急性子暗自后悔。
一个认不清自己的人，是没法得到领导的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