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只能委屈你了

两人站在一起的互动，是亲近的，也是充满了暖意的。

这种氛围，是其他的人一时之间插不进去的，就像被隔开的一个小小的世界，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只有他们。

彼此的目光里，也只有对方的存在。

沈顺之眸光暗了又暗，他就像被遗弃在那个小小世界之外的一个人，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没有存在感。

喜堂砸了，喜宴也没了，这府里再没有一个宾客，所有的宾客，都吓得已经跑掉了。

他以为他破坏了这一切，就可以阻止这两个人成亲。

但他错了，那两个人现在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哪怕在他们的四周，都是一片狼藉。

“你们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从未看见过这么疯狂的一对新人，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还能若无其事。

“你从来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过一个人，哪怕是我亲娘，你也不在乎她，不喜欢她，所以你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也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本就不是同一类的人。”

沈谨言知道他这亲爹现在是震惊的，更是气愤的。

若是换成了别人，只怕喜堂被砸了，这婚事也办不下去了，应该会选择放弃的。

毕竟，这不太吉利，也太丢人。

可他却半分也不在意，他相信，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形式。

只要他们两个人的心，能够紧紧地在一起，这便够了。

“但愿你将来不要后悔，不要再回头来找我！”

丢下了这句狠话，沈顺之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临走的时候，他的面色都是铁青的。

由此可见，是被气得不轻。

他一走，那些护卫和家丁们自然也没有再在这里的必要，纷纷也跟着走了出去。

本来闹哄哄的，先前还喜庆热闹的府宅，现在一下子空寂下来，只是满地一片狼藉。

好好的一桩喜事，结果闹成了这样。

相信现在，这已经成了最大的一桩笑话，甚至是丑闻。

可那又怎样，他又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谨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搞成了现在这样……”

望着这一地的狼藉，琉璃是难受的，也是愧疚的。

倘若今日这喜事，新娘子不是她，而是别的清白家的好姑娘，相信这一定是桩美满的姻缘，一定会得到所有到场的宾客们，甚至是沈少爷的祝福。

但偏偏是她，沈老爷不喜欢她，更不会祝福他们在一起，大闹喜堂，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可惜了，好好的喜庆的喜堂，就这样被毁了。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要不是我那个糊涂的固执的老爹来捣乱，这应该是一个热闹喜庆的喜宴，要不是他来搞破坏，你也不必受到任何的惊扰，更不会自己揭了红盖头就急匆匆地跑出来……所以，很抱歉，我没有能够给你一个圆满的喜宴，还有，喜堂也被砸了，我们想要热热闹闹地拜堂成亲，只怕也不行了，只能委屈你了！”

他本想给她一个至少体面的喜宴，一个光明正大的成亲仪式，但现在全都搞砸了。

“这样委屈你，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他的眸光深沉，紧紧地盯着她。

琉璃动容，沈少爷为她做到这般，说不感动，那绝对不可能。

放眼这世上，再也没有对她这么好的男子。

他是这世间的唯一。

“不，一点也不委屈。”她摇头，同时更加坚定了他们要在一起的决心。

沈谨言看向破烂不堪的喜堂，实在是头大。

“酒宴可以没有，但是拜堂成亲的仪式不能没有！”

这是他对她的珍视。

琉璃摇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形式。”

她不在乎，是一回事。

但他为她办不办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拜堂成亲的仪式，在他看来，是神圣的，是值得被好好重视的。

“哎呀，我的祖宗呀，外面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婆一脸惨白地跑了过来，看见满目的狼藉，心惊不已。

“喜婆，麻烦您再将亲娘带回去，再给她重新化个妆，然后盖好盖头。”

沈谨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琉璃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喜婆扯走。

这边，沈少爷立即叫来府中的下人，对他们一番耳语叮嘱。

琉璃已经重新整理完毕，头上顶着大好的盖头，坐在凳子上。她不知道沈谨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相信他。

相信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害她。

“吉时到了，快，新娘子呢。”

有婢女笑着跑了过来，催促道。

紧接着，琉璃便被喜婆一把扶了起来。

她不知道喜婆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但她知道，在这府宅的某一个角落里，沈谨言一定正在等着她。

剩下的一切，交给他，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直到停了下来，一双宽厚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柔荑小手，身旁的气息，更是令她熟悉而安定。

紧接着，府外就是一阵炮竹的声响。

没有了观礼的宾客，无所谓。

就算没有宾客，见证他们这一场仪式，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的决心，要成亲的勇气。

琉璃的心跳得快了起来，这一刻对她而言，也是庄严而神圣的。

"Paying respect to Heaven and Earth!"

拜堂成亲的仪式中的重头戏，正式开始。

"The second bow to the parents!"

尽管高台之上，空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

可他们两个人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再认真不过。

"The couple bow to each other!"

这一拜过后，他们就是正式成为夫妻。

从此以后，他们要风雨同舟，相濡以沫，携手共进。

在他们四周，顿时响起了热烈的祝贺声，都是府里的下人还有管家的祝福。

这样的仪式，再简单普通不过。

但琉璃在红盖头下的双眸，却渐渐湿润。

她修了多少世，才换来这一世的好福气。

沈谨言，就是她最好的福气。

"Escort to the bridal chamber!"

沈谨言难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气，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他带着身后的新娘，缓缓地走向新房。

厨子在伙房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赶制酒席。

虽然宾客都跑光了，可是这府里这些多的下人，加起来也还是有两三桌的。这些下人也是要吃饭，要喝酒的，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好好热闹一番。

当然，这也是沈谨言安排的。

能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他信得过的，而且对他忠心耿耿的。

琉璃坐在新房的新塌上，心情忐忑不安。

当然，也有些不自在。

新房里安安静静的，沈谨言将自己送到这里之后，只交待了一句，说他要去外面敬酒，可能会晚点儿才回来。

没了宾客，可外面的热闹，还是有的。

琉璃知道他为了自己，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空气中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引得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地响了起来。

完蛋了，她也饿了呢。

被折腾到现在，她一口饭，也没有吃，一滴水，也没有喝过。

不知道这新房里有没有吃的，新房里好安静，是不是一个人也没有呢？

如果没有外人在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掀起红盖头来找找吃的东西？

正这样想着，突然就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喜房的门被推开。

琉璃以为是沈谨言这个新郎倌回来了， 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少夫人，您饿不饿？外面酒席已经开了，需不需要奴婢去替您拿点吃的进来？”

原来进来的，只是婢女。

琉璃本想拒绝，这大喜的日子，吃得太多，她这身形就没有办法再保持得这么好，也就不能是最好看的状态。

可是，她饿，真的饿。

“这样合适吗？如果不合规矩的话，那就算了。”

这是她第一次成亲，所以她不太懂。

“没关系的，是少爷叫奴婢过来的，少爷呀，肯定是怕少夫人饿着呢，这会儿少爷在外面敬酒，管家也喝了不少，大家都很高兴叱，只怕一时半会儿，少爷没有这么快脱身回来，所以少夫人可能还要等上一等。”

琉璃心中感动，沈谨言真是个会疼人的。

这种时候，还没有把她忘记。

“那行，你就出去替我拿些吃的进来吧，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偷偷地劝劝少爷，劝他少喝一点儿，酒喝多了伤身不好！”

她从未见过他饮酒的样子，因此他的酒量如何，她是不知道的。

但再能喝，酒量再好，也架不住放开了喝。

“原来少夫人也很心疼少爷呢，放心吧，少夫人的话，奴婢一定会转告少爷的，只是今天到底是少爷大喜的日子，只怕大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少爷，让少爷这么容易就脱身的……”婢女格格地笑了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不光是她，这府中上下，皆是一片热闹和喜庆。

琉璃隐在大红盖头下的小脸，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原来她以为那些宾客走了，这府宅上下，应该会冷冷清清的。

婢女很快就转了出去，转到了前院，然后低调地拿了些吃的回来。

“少爷，您没事吧？一会儿还要洞房呢，可不能醉得太厉害，记得一会儿吩咐下去，把醒酒汤送进新房去，叫少爷喝下去，就不会这么难受的。”

新房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