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渐浓,阳光明媚,可这丫头已经一连几日闷闷不乐,齐陌染歪头看了她片刻,出声打断她的沉思,“想什么呢?”

泉敏猛然回神,慌忙从遐思中退出来,从台阶上站起来,边拍着裙摆上的灰尘,边讷讷道:“小姐......”

齐陌染并不理会她的紧张,而是道:“去帮我备下纸墨笔砚。”

泉敏听罢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就将东西拿了来,看她在院子里站着,又乖巧地搬出了小木桌和一个软塌,正正放在有阳光的地方。

这一切做完,她便候在一旁,谁知齐陌染却指指她,又指向摆好的书桌,懒散地开口,“今日乏的厉害,你代我写吧。”

“啊?”泉敏疑惑地应了一声,呆呆地走到桌边坐下,拿出一张信笺铺开,一边研磨一边道:“小姐,些什么呀?”

齐陌染随意地坐在石阶上,靠着廊下的圆柱,一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一手枕在脑后,微眯着眼睛道:“想写什么写什么咯!”

顿了顿又道:“记着顺便帮我问秦侍卫好。”

泉敏虽然奇怪自家小姐为何突然提起秦侍卫,但还是被她这话羞红了脸,愈发不敢抬头,鸵鸟状地低声开口,“小姐,这......这从何问起呀?”

她没敢看齐陌染,自然也就错过了后者无奈的目光,齐陌染叹了口气,幽幽道:“像你这般委婉含蓄,人家几时才能知道你的心意呢?”

泉敏今日似是犯起了傻气,不解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哎,自家丫鬟哪哪都好,偏生于情之一字不怎么开窍,明明眼睛里写满了对秦凯的关切,可嘴上却不知怎么开口,人家在时吵吵闹闹,半点不肯服软,人家走了又巴巴地想着。

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光明正大听到的!

当然,被听到的人并不知晓罢了。

最后,还是齐陌染一字一字地念,泉敏一字一字地照着写,居然将一张信笺写得满满当当。

将信鸽捧了来,信笺卷成卷儿放进绑在信鸽脚上的信筒之中,扬手放飞,信鸽扑闪了几下翅膀,飞入天际,没了踪影。

泉敏却望着天空,久久不愿挪动,呢喃着说:“小信鸽,你可要快些到啊!”

坐在一旁晒太阳的齐陌染,一个不小心听到了她的话,“......”

皇甫北辰和秦凯正坐在书房商议事情,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又十分嫌弃地看着对方,十分怀疑是对方在骂自己。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多想,毕竟事出有因。

前几日,皇甫北辰被君上以“有重大事情”为由喊进了宫,等他到了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看他整日闲着没事做,给他找点事打发时间。

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许是圣上觉得随便派个宫人不够体面,可派个皇子又没人愿去,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他,便委以“重”任。

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

自古以来哪怕是圣人也会犯错,更不用说圣上了。约莫是六年前,圣上批阅奏折疲累,又遥望窗外发现月亮格外的圆,不由起了兴致,小酌两杯。

圣上的酒量不浅,大家都知道,小酌几杯果酒定然醉不了人,也不会误事。可坏就坏在,那日的宫人怕是新来的不懂事,端上了一坛烈酒,等皇上察觉不对时,也懒得再换,只饮了一盏便不再饮。

只是也不知是那晚的月色格外的美,还是酒格外醇厚,皇上一夜荒唐,临幸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玉阶。

原本根据以往的情况,将这宫人随便给个位分,安排进一座远远的宫殿,眼不见心不烦便罢了。

可是这玉阶乃是皇上用惯了的人,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没了她近身服侍,皇上浑身不自在,且也有几分姿色,冷落了佳人从来不是帝王风范。

于是没过几日,竟升了她的位分,还赐居咸福宫的毓灵斋。

如此便也罢了,谁成想,不过月余,玉阶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诞下皇子之后,圣上龙颜大悦,亲封为玉妃,一时风光大盛。

但因着她的出身,并不被其他妃嫔待见,甚至还有些排挤,幸而玉妃往日里也不往她们跟前凑,大家索性当做没她这个人,不给自己添堵。

这事儿都是在皇甫北辰做质子的几年间发生的,他可以说是和所有人都没什么利害关系,因而皇上思索良久,觉得他最适合护送玉妃回乡省亲。

是的,这几日玉妃不知怎么了,日日愁眉苦脸,在皇上的追问下才得知,她入宫十年,也不知家中亲人过得如何,前几日在御花园中看到荷花开得那样好,想起幼时在河中戏耍、摘莲蓬,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皇上哪能让佳人落泪,暗自伤悲,宽袖一挥,准了她回乡探亲,可之后才发现,并没有合适的护送人选。

前朝后宫错综复杂,托谁护送都有可能是羊入虎口,最后,皇上想起了皇甫北辰。

书房之中,皇甫北辰正是和秦凯商量护送的对策,这个烫手的山芋被主仆二人硬着头皮接下了。

皇甫北辰提议走小道,快去快回少耽搁,再加上小道虽偏,但往日里并没有贼寇流窜,比较安全。秦凯则持反对意见,认为走官道更为妥帖。

“主子,走小道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咱们有理也说不清。”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咱们二人再加上帐中将士,即便真的遇到贼寇,也能一同剿灭!”

秦凯很想仰天长叹,怕的不是贼匪,而是无中生有的“盗贼”!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将护送的那位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呀!

两人据理力争,分毫不让,最后抛出了杀手锏:剪刀石头布,一锤定音。

事实证明,秦凯的运气略好!

等到接上人的那天,皇甫北辰才终于明白,为何秦凯执意走官道,玉妃的阵仗哪里像回乡探亲,这是妃子出游吧!

豪华的马车后面跟着数十辆装着箱子的马车,她的马车慢悠悠地走,他们也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一股不详的预感打他心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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