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陷害的应激和鱼钩被挑出来的疼痛将我的体温推上了高峰。

我浑身烫的像个火炉。

唇舌已经被自己烤干了,不停的口渴。

原本说连夜启程争取天亮进城找医馆,奈何外面竟下起小雨。众人劝说天黑路滑,这才作罢。

我已烧的半晕,影影绰绰的躺着,额头覆上湿帕子,再被温水一遍遍擦着臂膀和脚心。

村里唯一的郎中一早来了,拿小刀在后颈处切了个极小的口子,将一个圆弧形的银钩子挑了出来。我只看了一眼,着实是鱼钩挂鱼嘴的那一半,并且极细极小,比女人的耳环钩还要小上许多。

姑姑反复问着我:“谁对你下的手,可有印象?”

“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我声若细丝,越来越没力气。

大孃舒着自己的胸口:“哎哟我的天,是个钩它还呆着不动,这要是根针……可就说不准游离到哪儿去了!”

郎中观察了半天,幽幽的说道:“这恐怕不是普通的鱼钩,而是一枚江湖术士的「剥魂钩」。这是有人,要取走丫头的魂儿啊。”

四座皆惊:“取魂?”

“是啊,趁人不备时,将此钩刺入大椎穴。初时便觉头脑混沌不清,举动反常。而后愈演愈烈,或失心疯癫,或痴迷呆傻。也有的人状态反复不定。待此钩在体内呆够七七四十九日,则三魂七魄皆被剥浮,悬荡而不附体。再用「引魂针」刺入百会穴将魂魄导出,拿此人常用之器皿盛魂儿。”

“这女孩子嘛,胭脂盒儿,铅粉罐儿,香露瓶儿。娘子回家看看丫头的东西少了啥,就知是不是身边的人所为。”

“主要是因为,这器皿需要提前以无根之水浸泡干净。自然,这不是绝对,术士也未尝没有别的容器。我瞧这钩子在丫头体内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可是有过神智恍惚?”

姑姑正捧着我脑袋的手,抖了抖。

玫姨应声说:“不瞒郎中,之前正因为这个瞧过病。当时只以为此症是由惊吓和心疾而起。”

郎中扑哧笑了一声:“若本来就在病中,精神不佳,于是趁她不备,在不知不觉中刺入钩子,岂不是容易的多。”

大孃吵嚷着:“那方才,就她看见了什么兔子拜月,该就是因为魂不附体,才看见的不干净东西吧!”

“对对,有可能。”

“应该是这么回事。”

“幸亏取出来的及时啊!”

此刻身边儿的三奶奶大嬢嬢,七姑八姨皆处在对神秘玄幻的畏惧之中,唯独姑姑还清醒着。

她口气沉稳:“郎中,当下重点还是把这高烧退了吧!药煎的如何了?”

大孃按着大腿站起来:“我出去瞧瞧去。”

我一翻身,把眼睛埋到姑姑的手掌里,睡着了。

八个时辰之后,你会在倦城的大街上,看到一个叫小菟的姑娘,追着一只大兔子。

我脚下生风:“喂喂喂,别跑啊!你不是要和我回京吗?”

它在拐角处看了看我,摇了摇它的两个长耳朵,像是在与我摆手道别。

然后一溜烟,跑到城河边上,钻进草窠里跑了。

玫姨气喘吁吁的劝我回去:“行了行了,它的来它的走,皆是它的主张,你就随了她的意吧。”

喔……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它。

别看我此刻生龙活虎,她们说我前一夜,发烧烧的不省人事。

灌了药也没用,整个脸红的像是猴屁股,浑身烫的可以煎鸡蛋。

还有人用了退烧土方子,雨地里逮了个蟾蜍用帕子包了放我胸口,结果把蟾蜍热的直跳舞。

后来情况可能真有点糟糕,一众就开始劝了:“苏娘子需得学着宽慰自己啊,这些都是天命……很多妇人在娘子这个岁数还能生养呢……”

搞到最后姑姑也叹:“这孩子从小就难养。”

突然院子外有瓦罐呯嚓一响,碎了一地。开了房门一看,是几只兔子,叼来了几把“兔草”。

兔子跟班儿们散了,领头的大白兔没走,用爪子挠挠草药,再挠挠石臼。

郎中她们明白了兔子的意思。也可能着实没了办法只好信了它们的邪。

于是就用山泉水浸渍了草药少时,再绞取了草药汁液,灌我喝下。

噔噔噔噔~

奇迹发生了,一刻钟后,烧就退了,脸也不红了,呼吸也平顺了。

但那只大白兔一直没走,钻进给尖尖临时搭的窝里,直卧到天亮。

启程的时候,姑姑玫姨觉得这大兔子救了我一命,缘分殊胜,就顺便带上了路。可它初时安静呆着,直到我醒后,它便躁动起来,打算回了。

————

它的圆球尾巴消失在了视野中,我默默:“你既一心回去,那便有缘再见吧。”

我猜,我经历了传说中的“兔子讨封”。

它一定是一只有些修行的兔子精,昨晚障碍了别人的眼睛,只我一个可以看见它。

然后我说了句——「你跟我一样啊」,它就讨封成功。所以,它离修炼成人,应该快了!

正因如此,它才带着“孩儿们”,来给恩人报恩了。

没准过几天再见之时,大白兔就成了一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翩翩公子哇!

想到此处,我咯咯坏笑,被玫姨拽回了马车。

四十八个时辰后,我被带到甘露殿“谢恩”。

自然是谢大慈大悲的皇上加封我为郡主之恩。

我这郡主可谓正儿八经的挂名郡主,没有封地,没有府邸,没有例银……

当看到圣旨,我的封号为「承欢郡主」时,我几欲笑喷!

承欢膝下?这名字一听就是抱着父母大腿哪儿哪儿都不去的意头啊!这哪里像是和亲郡主的封号啊!!狗皇帝是怎么想到的?又嗑仙丹了吗?

再看看卫国公家小孙女的——「东延郡主」,这就对了嘛!而这时,也在甘露殿撞见了同来谢恩的她。

她今日来谢的,是由「郡主」提为「公主」之恩。

但凡和亲,和亲之女必得是贵中之贵。仅仅「郡主」是不够的,这也基本上是除了生而为帝女外,其他女子能够成为「公主」的唯一机会。

这位新晋公主眼中带火的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克制了情绪,回到她彬彬有礼的假面中去了。

卫国公,这位敢于对一条橙色大蛇始乱终弃的壮士老张头,对此事的看法还未知是喜是怨。

若是怨,我可又结下了一家仇敌……

————

腿好累啊!

人家在我后面来的,都走了。狗皇帝还变相让我在一边罚站。

我无聊的左右磨着小牙。

他终于走过来,脸上表情多重:“朕的小书女,好久没见了啊。”

我低着头:“小臣,小臣不是一直在生病嘛……”

他凑近些揪起我的耳朵:“你厉害啊,竟然未卜先知的逃跑了,朕想打发你还打发不走了,反讨了一个郡主当~”

这话说的,呸呸!

但也只能解释道:“小臣知道错了,也受过罚了,请圣人宽恕。”

他撒了提我耳朵的手,坐回软榻上,一边剥山核桃一边幽幽的说:“以前还能跟朕对上几句嘴,颇是好玩,如今这认错的能耐倒见长了。看来,你真的是被打怕了。”

说到这里,我配合的泛起泪光。

又见皇上有点失落的说:“鹿呦鸣也被贬去内侍省了,如今朕身边,只剩些木鱼脑袋的,毫无趣味。”

我张张嘴,想提周贵妃,可还是咽下了,免得得咎。

然后灵光一闪,尝试着说道:“小臣还没得到回来上值的消息……要不然,小臣可以跟您玩斗地主。”

他瞬间来了兴趣:“何为斗地主?”

我低下头:“说起来麻烦,但比叶子戏好玩的多,还省事。”

他嘿嘿一乐:“这好说,朕明日就叫苏内司安排你回书房。”

我眼珠溜溜转了半圈,看看周围:“姑姑会责怪我自作主张的。”

他玩心起来的时候,像个大顽童,即刻就一挥手:“嗐!朕自然说是书房奏折数巨,应接不暇。”

我敛着笑,与皇上告退出来了。

然后尽可能的压下喜悦之色。

若问为啥?

那不是甘露殿外,玫姨和景含正眼巴眼望的等我呢!她们对我寸步不离,步步紧跟,如影相随……

我被“软禁”了。目前的我,不能私自踏出月池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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