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梦先觉 第九章：项链

“嬷嬷可认识这个项链？”

“当然认识，这是小姐打小戴着的，但是夫人有交代，项链必须贴身戴，不能给外人看见。”

清欢不禁纳闷：“为什么？”

还是说，这个项链果然有玄机，而且，她的母亲一定是知道这一切的！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起来，夫人去上香的路上嘱咐我，说将来小姐有一劫，若是渡过去了，要我私底下提醒小姐千万保存好这条项链。可惜我当时只当夫人生相爷的气只一心待在佛堂，所以才说这些话，现在想想夫人是交待给我，她大概已经做好准备离开了。”

“什么劫？生死劫吗？她如何知道的？”

“这？”李嬷嬷被问住了，想了想说：“夫人常日去清灵寺听禅，想来也有了悟性，或者是寺里大师说的也未可知。”

清欢吓得差点向后仰倒过去，颤颤栗栗问：“你，你说什么？什么寺？”

“清灵寺啊。就在京郊。”

清欢才彻底清醒过来，一拍脑门，心痛莫名。“完了完了，果然不是巧合，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李嬷嬷被吓住了，问：“小，小姐，你怎么了？”

清欢对着李嬷嬷嘿嘿两声假笑，咬了咬牙，又问：“难道你们夫人就没有说别的？”

“夫人说，这项链于世人而言，有缘便是无价珍宝，无缘便是一文不值！结果如何，全在小姐身上！但是，必须是小姐尝尽苦辛，历劫归来才能验证。”

清欢翻了翻白眼，嗤之以鼻说：“狗屁历劫，狗屁归来，明明是明抢好不好？说得好像是我出了一趟远门回家了一样，真是笑话！”

李嬷嬷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清欢突然说这样粗俗不堪的话，只好讪讪地转移了话题，说：“夫人本来也是好好的，后来不知怎的就经常说一些我不太懂的话来，想来是寺院呆久了，说不定失踪也跟清灵寺有关，只可惜相爷也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

清欢愤愤不平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那这个项链，你还知道其它的事情吗？比如说有缘的话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清欢更想问的是，能不能把我送回去？可惜李嬷嬷听不懂，她也不敢真的问出口。

“对不起小姐，我知道都说了，就是要小姐将项链保存好，不要给外人看到，留意那个吊坠，其它的，好像没什么了。”

“留意这个吊坠？”清欢又抓到一条重点，心中想，果然，我早就看着不正常了。

看李嬷嬷也说不出什么了，清欢便说：“好的嬷嬷，我自己有空了再研究研究吧，你出来久了该回去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把你调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让你回到我身边。”怎么着也是真心对待她的人，不能一直待在赵氏那里受折磨做苦力。

李嬷嬷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清欢盯着项链看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先放弃了。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清欢睡了太久没有胃口就放在一边一个人出去了。她对这个原主的记忆承袭的不多，对相府也不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下人认得她也没有拦着，因着是饭点，没想到就看到了申越和赵氏，以及两女一子围在凉亭的圆桌上吃饭，心里不觉来气，他们倒是一家人看起来和睦的很，自己完全就是个外人，还说让两个姐姐去跪祠堂，看来真是说说而已啊。

从清欢的角度看过去，七八岁左右的大少爷申墨一边吃饭一边抱怨着先生要求的课程难懂，申越就满眼宠溺的跟他说男孩子要以读书为重，赵氏的脸上都是慈爱，伸手制止布菜的丫环，自己亲手给孩子们夹菜，还督促两个女儿多学琴棋书画，儿子要听先生的话，将来像爹爹一样光宗耀祖，说的一桌人满面笑容，气氛太融洽，清欢可实在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算啦算啦，与己无关还是走吧！

等等等等，好像提到自己了？

“老爷不必忧心，清欢这孩子是任性了一点，都怪妾身没有教好，我以后会慢慢注意的。”

注意你妹！老娘要你教？清欢一生气差点就站起来了。

“唉，这怎么能怪你，说起来你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每次我提起她你还替她说话，实在也是难得了，是那孩子不懂得你的苦心，若是清欢跟两个姐姐一样，我也少操很多心啊。”

“说到这里，我想问下老爷，今天宣王世子过来所为何事啊？我觉得清析跟世子很般配，身为相府的嫡长女，老爷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栽培的，能嫁到王府也算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清析的脸马上就红了。

“唉，世子过来谈的是公事，我也提及了选世子妃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世子爷为人冷淡，只说是还早。我看啊，从世子身上下手还是不太靠谱，你多跟王妃走动走动。”清析马上又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没有定下来自己就还是有希望的。

赵氏有些着急，又开口说：“老爷，这件事你也要上心才是，在外面能说的上话的地方都不要落下，不是我着急操心清析的婚事，只是她还有两个妹妹，年龄都没差多少，老大出嫁了还要操心两个小女儿，相府千金的婚事也不能马虎，尤其是清欢，我不能让别人说我偏心。”

申越放下了筷子，“唉，我也希望析儿嫁进王府，可是毕竟门第在这里摆着，不知道宣王妃会怎么想，有几个公侯家也有跟宣王联姻之意，析儿的事，你也要做好其他的准备，不管嫁到哪一家，都总不能委屈了才好。”

“老爷说的对，可是如今世子婚事没有定下来析儿就有希望，如果这时跟其他有适婚公子的府邸走的过近，恐怕宣王妃直接就不考虑我们相府了。老爷虽位极人臣，可宣王府毕竟是皇亲国戚，攀了这门亲事，老爷便是世子的岳丈，世子做了王爷，老爷更是水涨船高，将来老爷的官位也可高枕无忧了。”

竟然又是打那个古代肖致的主意，清欢生气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前世我得不到，今生你也不行，想都别想！

“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是为了女儿们好，也是为了相府打算，这些年难为你了，几个孩子的事情不少，又要忙着府里的事务，不过清欢的婚事你不用管了，她小时候就已经定订下婚约了。”

清欢打了一个激灵，从小就订了婚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清欢有婚约？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赵氏显然也是惊讶到了。

“孩子还小我就没有告诉你，云浅茉幼时在京城长大，与忠义侯府的夫人钱氏是发小，后来她随我回来京城，两人又联系频繁，清欢出生之后，两人经常带着孩子聚会，有一次在侯府我们都喝了酒，侯爷和侯爷夫人喜欢清欢，便开口讨一门亲事，清欢便跟侯府的公子定了娃娃亲。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后来浅茉失踪了，相府跟侯府渐渐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侯府还承认这门亲事不。”

竟然还是侯府，赵氏有些紧张，赶紧问：“老爷说的，可是忠义侯府的世子？”

清欢赶紧凑近一点，生怕听错了，申越又开口：“那倒不是，忠义侯府世子已娶妻，当时订的是嫡次子苏旌阳。”

“哦，竟然是他。”赵氏突然变了语气：“云姐姐真是糊涂，这不是害了清欢嘛？”

“唉，小时候哪里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来，那时候旌阳那孩子生的漂亮，又乖巧又懂事，真是人见人爱，又跟清欢合得来，两个人打小看着般配极了。时至今日，侯府不承认也就罢了，若是扒出当年的承诺，我也不得不把清欢嫁过去。”

清欢有种直觉，这个苏旌阳定然不是个好东西！

“老爷不必烦心，清欢还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清析和清楚的婚事。”

“你说的没错，你有时间还是多去宣王府走动，最好带着清析，能多见到世子爷，就多几分希望。”

“放心吧，我晓得了。老爷再喝碗汤。”说着又给申越添了汤水。

清欢听着后面的内容跟自己无关了，也不愿看他们一家人恩爱情浓的样子，于是就打算转身回去。可是看到他们已经吃完饭准备散场了，怕被人看到于是躲在下面不敢动，等到申越和申墨走了以后，清欢听到赵氏叫住了两个女儿，于是好奇心驱使，又继续蹲下了听墙角。

“析儿，娘亲和你爹爹都是希望你能成功嫁到宣王府的，可是今天你们跟清欢闹成这样，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还被世子看到了，不知道世子有没有放在心上，以后你定要多留心。”

清欢翻了个白眼，心思歹毒之人，还非要装成善良可人的样子吗？

清析有些慌乱说：“娘，世子爷虽是人中龙凤，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外面都传闻世子爷他，他……”似是努力很久，还是说不出口。

赵氏打断她说：“传闻如何能信？究竟也没有人亲眼见过。再说了，王爷跟王妃能看着他乱来不成？对了，你也见过世子爷，你对他印象如何？”

清析又是小脸一红说：“女儿……女儿……算了，此事还是母亲做主吧！”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赵氏接着说：“我试试看吧，多去王府走动，我会找机会把今天的事情说给王妃听。你也是，琴棋书画和女红，样样都不能落下。”

清析羞涩说：“女儿知道，娘放心吧，我会勤加练习的。”

坐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清楚突然开口道：“娘，清欢真的会嫁给那个苏旌阳吗？”

“哼，凭她的身份，嫁到侯府真是高攀了，虽然苏旌阳不是世子，不能承袭爵位，可是光侯府的产业也够了。当年那个贱人倒是提前为女儿打算好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长大后的苏旌阳是这幅德性。”

清欢快气死了，自己嫁给侯府次子是高攀，那清析嫁给王府世子就是门当户对吗？

清楚又忍不住问：“娘，那个苏旌阳怎么了？很不堪吗？”

“听人说过是一身的病，名声更是差，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赵氏刚想接着说，又想到女儿还小：“姑娘家的不要打听这些事情，平时闲着没事多跟你姐姐学学，难道你不打算嫁个好人家了？”

清楚也脸一红，拉着姐姐走了。赵氏也慢慢起身出去了。

清欢跌坐在地上，心里着了火：老娘可不是什么小萝莉，也活了二十大好几年了，苏旌阳多大？十五岁有吗？老牛吃嫩草犯法吗？哦不，定娃娃亲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