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梦先觉 第十二章：赏花节

“臣女愿意第一个表演。”说话的小姐长相甜美，眉眼间还有几分英气，但年龄才十三岁的样子，旁边的林婉月告诉她，这是将军府的小姐吴若南。

原来是将军府的千金，难怪气度不凡。

吴若南拿着一把木制的剑舞了一段，虽然年龄尚小，但舞的很精彩，虽然手里拿着剑，身段轻盈更像是跳舞，又美又飒，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清欢不会欣赏便也觉得非常精彩，皇后也开始赞赏将军府巾帼不让须眉，还赏了一个手串，吴若南没有扭捏，领了赏就下去了。

上官昱佑在场，大家早就跃跃欲试，有人开了头，后面就不断有人上去。清欢看的正是乏味的时候，清析和清楚站了起来，两姐妹共同表演一个节目，清析弹琴，清楚跳舞。果真是亲姐妹的气场，一上去便被人夸个不停。

在场的夫人们，大多都是认识相府的两位小姐的，只夸赵氏好福气，两个女儿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艺，恭维的话说的赵氏合不拢嘴，眼睛还直往上官昱佑瞟去，脸上的粉一抖一抖的，都差点掉下来了。

清析拿琴试了音，清楚已经换好了衣服，即便清欢讨厌清楚，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换了舞衣的二姐别有一番风味，便是个女的，也看的有些痴了。

清析一开始没有打算弹琴，但是打听到今天大郡主不准备表演才改了主意，因为她也是苦练琴技多年，其它的才艺都不能与此相提并论，若是上官昱菲不参加，那么她有自信，在场所有的人都比不上自己。何况今天世子在场，她自然想把自己最擅长的一面拿出来表现，而且私心觉得，自己与大郡主同是爱琴之人，高山流水遇知音，说不定以后可以多加走动，如果受邀去宣王府的话，也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世子。想到这里，清析的脸都开始红了。

两个人也算是不负众望，表演结束后赢得满堂喝彩，更因为清楚的舞衣单薄，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但是皇后娘娘还没有发话，她们两个也不敢下去。皇后娘娘让人将赏赐送了过来，对着赵氏说：“夫人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合作表演的天衣无缝，实在是精彩。琴声优美余音不绝，舞蹈也好，本宫真是羡慕啊，若是本宫也有女儿，定然跟你讨教讨教养女之道。”

赵氏赶紧起身跪下：“娘娘谬赞，小女实在担当不起。”

坐在皇后旁边的那个夫人也开口道：“相爷夫人谦虚了，我家菲儿那个丫头自诩琴艺高，才该要跟令千金切磋切磋。还有二小姐，舞姿优美，更是个美人胚子。夫人果真福气深厚。”

赵氏更加惶恐：“王妃说笑了，小女才疏学浅，不敢跟郡主相提并论。”

原来那个人是宣王妃！

得到王妃的赞赏，清析心里怦怦直跳，眼睛不自觉朝上官昱佑瞄去。然上官昱佑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都没有看过来一眼，平白惹得美人伤心。

皇后与宣王妃还没有说话，上官昱佑开了口：“听说相府来了三位小姐，不知道三小姐才艺如何？”

“禀世子，三小姐自幼体弱，臣妇教养以保养身体为主，还不曾练习才艺。”赵氏聪明，马上就明白了恐怕是宣王世子提议让清欢也参加赏花宴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赵氏并不在意。在赵氏的眼里，清欢无论如何也不能跟自己的女儿相比，若说世子看上了清欢，她绝对不会相信。清欢自幼失去母亲，现在恐怕连写字都不会，更不要说表演了，她出丑赵氏无所谓，可是她担心因为清欢出丑，连累整个相府，更连累她两个女儿在众人眼中的印象，毕竟外人看来，她们可是亲姐妹。

清析看到母亲拒绝，已经猜到了几分母亲的意图，可是清楚就不一样了，她上次看见清欢扔到院子里的那张纸，上面是用毛笔写的自己的名字，可谓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更加料定此时若让清欢上台，必定会丑态百出，于是盈盈行礼说：“回禀皇后娘娘，王妃娘娘，臣女以为应该给三妹妹一个机会，毕竟人都已经来了，说不定进宫之前妹妹已经准备好了。”

皇后娘娘开口道：“二小姐此话有理，这里并无外人，况本宫小时候最是喜欢这些闺房才艺，也时常跟姐妹们互相学习，此番表演，正好让我们认识一下相府的三小姐。”

赵氏白了清楚一眼，她顿时低下头，心里却是窃喜，仿佛已经看到了清欢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样子。

赵氏往清欢这里看过来，叫了一声：“清欢，过来见过娘娘。”清欢慢慢走过去，路过上官昱菲面前的时候，特意递了个眼色。赵氏亲热的拉住清欢的手跟着她一起行礼，皇后娘娘和宣王妃有点意外，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三小姐的容貌比两位姐姐还要出众，此时倒是有些期待她的表演了。

要说才艺嘛，清欢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大概只能是高歌一曲了，不说一鸣惊人，应付应付应该问题不大，于是便对上面的人说：“回娘娘，臣女自幼失去母亲，但小时候母亲经常唱的歌臣女如今还能记起，既然诸位小姐夫人们有兴趣，臣女只好献丑了。”

清欢看到两个姐姐一脸不屑，定是以为自己随便糊弄，或者是以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随便的一首儿歌小曲也拿过来献丑，但清欢无所谓，对着皇后及众人接着道：“皇后娘娘，如今三春盛景，臣女又是受邀于娘娘，娘娘堪比花中牡丹，雍容华贵，绝代芳华，那臣女便为满座的各位献唱一首歌，以迎接牡丹花神的降临，万望牡丹花神降大福于皇后娘娘。不过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只唱歌未免清冷，我想请大郡主代为抚琴，琴曲融为一体方不负春光。不知娘娘是否同意？”

皇后看了宣王妃一眼，宣王妃笑道：“三小姐倒是嘴甜惹人喜欢，菲儿，你说呢？”

上官昱菲已经站了起来，回答说：“皇后娘娘，母妃，儿臣愿意替清欢妹妹弹奏。”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大郡主弹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听到的，如今竟然愿意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相府小姐抚琴，大家除了愕然，更多的还是期待，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清析。

清析此刻心里恨死了清楚，自己刚刚弹奏完毕，若是上官昱菲一出手，众人恐怕马上就忘记了她刚刚获得的赞誉。更何况清欢并没有紧张的推脱，而是大大方方的同意表演，谁知道结果怎么样，最后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清楚似乎也意识到了，不过此时阻止已经晚了，因为上官昱菲已经让众人稍等，让清欢陪她取琴了。

上官昱菲在路上问道：“清欢，你要我弹奏哪一首曲子？”

清欢想了一下，此时唱那些流行歌曲恐怕很难被欣赏，只能挑古典一些的，这时候就想到了王菲的《清平调》，于是回答道：“我要唱的这首，恐怕姐姐没有弹奏过。”

昱菲哑然失笑：“妹妹恐不知，我自小是琴痴，听过的看过的弹奏过的，又岂止千首万首，你且说来听听。”

清欢笑道：“歌曲名字是《清平调》，我给姐姐先轻声唱几句。”说着便小声唱了两句。

上官昱菲果然没有听过：“我算是知道了，果真是人外有人，虽然没听过，但这曲子不难弹奏，难得的是词曲优美，引人入胜。现在没有时间细说，待结束了你再好好跟我谈论下这曲《清平调》。”

“姐姐放心，有时间一定细细讲于姐姐听。”

虽然只是离开一小会儿，众人已感觉等了许久，待两人坐定，场上开始安静下来，上官昱菲先开了头，琴声一起，大家都屏息静听，随着旋律慢慢入境，仿佛看到了花园里百花齐放的景象，就在大家陶醉在琴声里面的时候，清欢的歌声缓缓飘进耳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歌声停止后，上官昱菲缓缓转音，待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现场竟听不到一点声音，大家显然都陶醉在这如歌如诉的琴声里，也陶醉在清欢空灵的歌声里。最后是皇后娘娘先鼓了掌，大家猜缓缓回过神来，也跟着鼓掌，连上官昱佑也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变成了目瞪口呆。

皇后娘娘开口问：“天籁之声也不过如此，没想到今天还有如此耳福，这果真是三小姐小时候听母亲唱的歌？云夫人还有如此才华，只不知词曲是何人所写？”

“回皇后娘娘，这确实是臣女母亲唱过的。”清欢开始信口胡诌道：“后来母亲失踪，臣女镇日无聊，便寻些书打发时间，便看到过这首诗，想来母亲也是曾经见过的。”

皇后追问：“哦，这歌曲还有些伤感，不知诗中所说的名花倾国的美人是谁？”

“回娘娘，这首诗描述的是一位如同牡丹花一样的美人与一位君王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事，今日时机不妥，待他日有机会臣女可以讲述与娘娘听。”清欢回答道。

皇后一下子来了兴趣，连忙说：“好好好，改日我单独邀你进宫，今天表演不俗，菲儿的琴也弹得好，说说看，你们两个想要什么赏赐？”

清欢想到了自己的婚约，侯府如今态度不明，自己不便先说穿，便开口：“娘娘，臣女希望请一道懿旨，希望以后遇到人生重大的选择，可以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皇后没有想到清欢还卖了个关子，不过是求一个反悔的机会，对于皇后娘娘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哦？倒也新奇，本宫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