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梦先觉 第二十二章：空间

上官昱佑耸耸肩，说：“不然呢？你还有什么值钱的能谢我？”

“我，”清欢手足无措，嘟着嘴巴想了许久才说：“要不你计算下，我需要还你多少钱，来日一定分文不少地给你，而且，你要是怕等得久也可以加利息。只是，只是这项链恐怕不行。当然，不是我舍不得啊，是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替她做主送人。”

清欢一直相信，等找到云浅茉，弄清这项链怎么回事她就可以回去了，这里的清欢也许会回来，这项链属于她们母女，她怎能这个时候送人？

看清欢一脸犹豫踌躇，脸上的表情变换莫测，上官昱佑的眉凝成一道深渠，又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

“哎！我骗你的！”上官昱佑突然笑了起来，刮了刮清欢的鼻子，说：“你也不想想，我要它做什么？骗你的啦！”

清欢佯装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心里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是气鼓鼓地说：“不理你了。”

上官昱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在黑暗中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清欢挣了几下，他并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们说项链是无价之宝，这个我相信，但是我认为，真正的宝贝一定是人不是物，可惜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清。”

真正的宝贝是人而不是物？

清欢感受着被他握着的那双手，手心薄茧，出了一层汗。她的心在这一刻咚咚跳个不停，也突然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生出一丝丝的期待，期待她遇到的另一个他，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真的会有吗？清欢吸了吸鼻子，夜风微凉，更容易让人清醒，在这样容易做梦的夜晚，就算是一场梦，也能让你清醒地明白，这都是假的。

上官昱佑是假的肖致，她是假的申清欢。

她不真的是这个时代里，相府家的千金小姐，连肖致都选择离开她，她自然也不敢奢望有一天会有个王子来爱她。她真的不敢去想。

如果让她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她要回去，她不想在这里，尽管在那个世界里肖致不会回到她身边，可是她也不愿自欺欺人活在幻境里。上官昱佑就是那个幻境里的人，不会属于她，只能存在怅惘的梦里，她情愿自己遇到的是另一个人，完全不同的人，容貌不同，性格不同，眼神也不同，不会让她心悸，甚至不会让她投入全身心的去爱，不期许也不迷茫，不害怕也不追悔。

因为这一刻，她确实害怕了，害怕到心不停地颤抖着，怕他太像，又怕他不像。怕自己坚定，又怕自己动摇。

坚定了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爱情，动摇了回家的决心。

清欢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上官昱佑的手被猛地一拽，也随着她半蹲在地上，看她脑袋靠在膝盖里面，肩膀一抽一抽地，似乎触动了伤心往事。

“你，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清欢停止抽泣，摇了摇头，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在雾蒙蒙的夜色里看着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突然又气馁起来。她说：“走吧。”

说着就把手抽了出来，“我没事，只是想家了。”

上官昱佑蹙眉不解，清欢说：“你不要问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如果我能回去的话，如果有机会，那临走之前一定都告诉你。”

如果穿越这件事只能选择告诉一个人，她想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上官昱佑。

可惜，事事在变幻，人心最无常。

“回去？回哪里去？”上官昱佑确实心慌，但也只是以为她是想去找自己的母亲，找到了就离开这里，又加了一句：“就不能不走吗？”

清欢定定地看着他，说：“世子爷，你特别好，我很感谢你，也很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

上官昱佑一笑说：“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能走，你欠我的还没还回来呢。”

清欢眯了眯眼，说：“不过欠你一件衣服外加一点钱，还赖上我了！”

“不是赖上你，是不想让你走。”

上官昱佑说得无比虔诚，生怕错了一个音节就让对方会错了意，一转眼她就真的不告而别，离开了他。

清欢看着他说：“世子爷，若是有缘，自会江湖再见！”

无缘的话，也许没有机会说一声再见，哪怕残忍地说一声说后会无期。

清欢想，我跟肖致到底算不算有缘呢？如果是，为何他走了我不知道？为何连告别都显得奢侈？可如果不是，为何我在异世之中，又遇到了你？

所以说到底，我还是跟肖致有缘，也跟你有缘！

第二天果不其然，赵氏一大早便带着个老太婆来找清欢，清欢还未起床，赵氏拿着衣服让子衿子佩都出去，两个丫头慢吞吞地不肯走，赵氏呵斥她们说：“我有话跟你们小姐说，赶紧出去！”

子衿子佩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清欢，清欢使了个眼色，她们才不情不愿地往外走。赵氏一把拉过清欢，说：“让这位婆婆给你量下，我要给你裁新衣裳。”

清欢看她们两个直盯着她的脖子看，也不说破，只是当做不解地问：“不是才让人送过了吗？怎么又要做衣服？”

赵氏说：“嗯，我看你太瘦了些，那些衣服有些大，重新做吧，不值什么的。”

说着那个婆子便拿着尺子上前，清欢连忙退后，说：“等下再量。”说完就背过身去，从脖子里将项链取下来压到枕头下面，说：“好了，你量吧。”

赵氏眼尖地侧过身去，问：“你放什么呢？”

清欢小脸发白，手忙脚乱地将枕头按住，说：“没，没什么。”

赵氏的笑意更甚，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来，给我看看。”

一掀枕头，项链便从里面露出来，赵氏心里乐开花，脸上却装作无所事事地说：“不过一根项链，有什么好藏的？你喜欢我再给你置办几个。”

清欢说：“不是，不是喜不喜欢的事，这是，是娘留给我的，娘还说过，说，不能给人看见了。”

清欢说得越小心翼翼，赵氏越觉得这项链古怪，一把拿过来说：“你这孩子真是，我又不要你的。”将项链拿在手上滴溜溜转了几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又问：“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清欢使劲点头：“嗯嗯嗯，其它的都还好，娘亲说过，这个东西一定要贴身保管的。万万也不敢弄丢的。”

“好，清欢啊，我看这项链你也戴得久了，你看这金色也不亮了，我找人给你炸一炸，就先放我这里吧。”

清欢忍不住翻白眼，刚刚做好的纯金链条，在灯光下闪着熠熠光彩，青阳送过来后她戴上去还没暖热呢，她竟然说不亮了？就算睁眼说瞎话也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吧？

清欢咂摸着嘴说：“可，可是，我娘说了……”

“行了！”赵氏目的达到，也不想多做表面功夫，招呼那个婆子说：“量好没？走吧走吧，不要耽误小姐起床梳洗。”

那婆子唯唯诺诺跟着赵氏出去了，清欢一脚将被子踢开，一骨碌跪坐在床上，对着窗口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上官昱佑，我申清欢此次真的感谢你喽！”

顺手从荷包里将真的项链拿出来重新戴上，冰凉的触感从温热的皮肤表层传来，让她又突然萌生了一种希望，赵氏等人如此火急火燎千方百计地要弄到手，也许这项链，真的是无价之宝！

她将项链重新取下来，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上去，只见项链上的血滴形吊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清欢赶紧托到掌心里，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语起来。

“芝麻开门？”没有反应！

“天王盖地虎？”依然没有反应！

……

“你妹的什么宝贝啊？消遣我呢吧？”

都说人生气地时候气血上涌，看来果然没错，清欢气急了突然开了窍。

如果是项链将自己带过来的，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契机适合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清欢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点，初来的时候头痛欲裂，那肯定是脑袋受伤了，难道是项链沾了头上的血，所以在主人命悬一线的时候将她强行带了过来？清欢忍不住打个哆嗦，她可不敢试。

子衿子佩进来给她梳头，清欢便问：“你们两个说，当时我磕破头晕过去的时候，都有哪里受伤？”

子衿回忆一会儿，说：“头受伤了，还流了好多血。”

“这个我知道，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方受伤？”若真是后脑勺上的血，为了回去，那也只能忍痛一试了。

子佩想起来了什么，吞吞吐吐的说：“除了头，小姐的额头也磕到了，也受伤流血了。小姐昏了两天后我看到你的额头又有血出来，慢慢的还流到了脖子里，以为是睡觉的时候觉得伤口痒抓破了。谁知道我刚出去打水准备给小姐擦洗，进来就发现小姐竟然醒过来了。小姐醒的时候，连身上的头上的伤都一起好了，我当时奇怪来着，但后来忘了问了。”

清欢终于抓住了重点，问：“子佩，我额头受伤的事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小姐醒了以后伤口就基本上好了，再加上我们也实在高兴，就忘了说。”

清欢心中想到了什么，她让子衿子佩依然去外面守着，并再三吩咐，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清欢拿出剪刀，先在火上烤了一会，对着梳妆台上铜镜慢慢的刺向自己的眉间，有血慢慢的渗了出来，她赶紧拿起项链接住，血滴在项链上的那一刻，清欢惊呆了，自己的血完全融进去了，与吊坠上面的那个血滴一模一样，然后整个项链发出非常柔和的光，清欢眼前一炫，便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不一样的空间里。

这项链，竟是一个随身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