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天骄之名 三十四、调虎离山

莫克麾下的士卒巨大的喊声，传出了数十里，直接就传到了被莫克追杀了半天，同样损失不小的糜庆的耳朵里面，他忍不住的想到，该死的，那个莽夫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明明吃了那么大的亏，他麾下的士卒，居然还能够喊出来誓死不悔这样的话来。

糜庆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士卒，明明打了胜仗，成功的伏击了对方，但是己方的士气却是十分低落，这一战一千弓兵损失了三百余，不足损失了两千余，按理说算是大胜了，但是却一点没有享受到胜利的滋味。

得到士卒们的拥戴，原本意志消沉的莫克，恢复了一些，然后虎目含泪的说道：“兄弟们，我莫克发誓，我一定会熟读兵书，绝对不会再让兄弟们遭此劫难！”

“将军，我们支持您！”莫克的话，再次触动了士卒，因为士卒们都知道，莫克就是一员猛将，斩将夺旗那是拿手的活，之前跟着莫克攻略山贼的时候，那一次不是莫克冲在最前面，攻克最难啃的骨头，所以让他读兵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是莫克现在为了他们要熟读兵书，这样的将军，如何不被他们敬重。

苏毅看着莫克的举动，心中意外之余，也有些激动了，一直以来，莫克其实对读兵书都是很不上心的，每次两人一起读兵书的时候，莫克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没想到，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莫克居然要读兵书了，而且以苏毅对莫克的了解，他可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男人，讲义气，重承诺。

一次失败，改变了莫克的思想，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收获，苏毅知道，若是主上知道了这一次的失败，让莫克痛定思痛的要熟读兵书的话，肯定也会很欣慰的。

随即，在苏毅的安排下，士卒们开始了休整，并且停止了追击，同时派出了斥候轻视陈鹤，谁也不知道，继续追下去，会不会再次遇到伏击，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请示一下陈鹤。

再说糜庆，狼狈的赶上了烛火的军队之后，着实让烛火惊了一下，因为糜庆此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了，对于自己麾下的这员大将，烛火可是很清楚的，武艺高强，鲜少有敌手。

“糜将军，怎么回事，莫不是伏击失败了？”宫衡也很意外，开口问道，他对糜庆也是很看好的，武勇、听令，没有半点的骄横之气。

“主上，宫大人，伏击成功了，但是敌军勇猛，我军也损失极大！”糜庆赶紧回到，随后将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烛火脸上阴晴不定，而宫衡则是眯着眼睛，计算着接下来陈鹤的反应，一战损失六千士卒，对于一个战将来说，这绝对是一次重创。

“糜庆，辛苦你了，你放心，下次在遇到了陈鹤麾下的那员将领的时候，本将一定帮你将他斩杀！”烛火听到糜庆伏击成功了，只是因为对方也有一员猛将，所以才会被对方给反冲了一下，再加上担心大火反噬过来，所以撤退的时候，才会狼狈了一些，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鼓励了一番。

“多谢主上，属下下次遇到那个贼将，定然要将他擒杀！”糜庆也点了点头，这一次的战斗，同样让一向对自己武艺信心十足的糜庆，颇受打击，因为在武艺方面，他自认不输给莫克，但是他却输在了气势上，拼命的气势上。

“糜庆，你先去休息吧！”烛火看着糜庆一回来，都没有去换洗一下，就来拜见自己，便放他回去了。

“主上，咋们应该继续后撤，受此一创，陈鹤军虽然伤亡不小，但是相较于他的兵力来说，还不能称之为伤筋动骨，反而会激发对方的复仇之心，尤其是糜将军最后说的，虽然重创了他们，但是对方的士卒竟然士气更加激昂，对主将的忠诚似乎更高了，我军虽然胜了，但是士气正直低靡，还不是跟他一决高下的时候，而且斥候无法探知更远的地方，恐有敌人援军埋伏！”宫衡看到糜庆离开了军帐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行，咋们这一次行动算是失败了，先回武郾城休整一番在做计较！”烛火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战意了，再加上损失了近万兵力，士气也不高，继续逗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打算先撤退。

“嗯，那么属下，这就去安排士卒们收拾行囊！”宫衡也有此意，但是担心烛火不甘心，所以没敢直接提出来，现在烛火自己决定了撤退，那就最好不过了。

另外一边，陈鹤也收到了苏毅派来斥候的传讯，得知莫克居然损失如此之大，本来怒火直冒，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莫克虽然武勇但是陈鹤一直的理念就是，单骑不成军，所以他打算卸了莫克的军权，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做一个亲卫将领。

但是，斥候随后又拿出了一封苏毅给他的信，看了之后，眉头微微一皱，琢磨了一番之后，决定在看看。苏毅的心中自然提到了莫克经此一战之后，似乎真的有了巨大的改变，所以帮莫克求情，希望陈鹤能够再给莫克一次机会。

陈鹤一直都注重对将领的培养，因为他的心很大，他希望自己麾下的将领都能够独当一面，他可以容忍失败，但是失败的原因，至少不是因为犯了低级错误，而造成的，但是莫克已经三次犯了低级错误，最终因为苏毅的一封信，陈鹤还是决定给莫克一次机会。

尽管决定给机会，但是陈鹤还是写了一封信，斥责了莫克一番，但是这封信不公开，作为最高跟随陈鹤的将领，莫克在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若是真的卸了他的军权，陈鹤相信，军中的士卒，必然会对他有所非议，所以如果莫克能够真的吸取教训，自此改正的话，陈鹤还是很愿意让莫克继续带兵的。

让斥候回去之后，陈鹤招来了任航询问起了烛火大军的位置，然后眼中精光闪烁的说道：“烛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一把火，烧死了我数千大军，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逃出我的天罗地网呢！”

虽然因为一点意外，损失了不少兵力，但是相较于陈鹤的大军来说，这不过是皮毛之伤，而且他的布局也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各军的发挥了，若是发挥好了的话，烛火就别想回到武郾城了。

“报，主上，有一支队伍，自称城主府的人，有紧急军情禀报！”这边陈鹤看着地图呢，外面一名亲卫进来禀报道。

“城主府的人？”陈鹤眉头一皱，他虽然隶属城主管辖，但是他也是独立的，所以一时间猜不出来城主府的来人是什么意思，当下说道：“让他进来！”说完之后，陈鹤挥手收起了地图，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片刻之后，一名看上去带着几分书生气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陈鹤行了一礼说道：“陈将军，末将段数瑞，奉城主之名，带来一封紧急信件！”说着，掏出了一封信，做出了递传的架势。

不用陈鹤开口，旁边的任航直接走过去，拿过了信件交给了陈鹤。

而陈鹤拆开之后，一看之后，便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起来，半饷之后，才问道：“段将军，城主大人，让你来，可有什么要说的？”

“有，城主大人吩咐，武郾城这一次突然间大规模的调动军队，九成目标是冲着您来的，所以，城主大人希望您能够暂时撤军，静观其变，不过城主大人也说了，一切由您自己决定，若是事情有变的话，甘兰城就是您的后方，百万大军，朝发夕至！”段数瑞恭敬的回答道。

“好，你回去告诉城主，我会在六阴山驻军七日，若是武郾城大军攻来的话，就请城主出兵！”陈鹤点了点头之后，将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陈将军武勇！”段数瑞听完了陈鹤的话之后，当即躬身行了大礼，参拜道。

原来，乔振宇给陈鹤的信中，隐晦的提到了一计，调虎离山，希望陈鹤能够成为那个调虎之人，但是因为陈鹤的情报依然被武郾城获取了，所以他这一战要面对的敌军，至少在百以上，压力非常大，并且要拖住这百万大军，为甘兰城攻取武郾城争取时间，所以危险异常，二十万对百万，一个不好，陈鹤麾下大军就会灰飞烟灭。

如果仅仅是人数上的差距还不算什么，按照乔振宇心中所提，武郾城极有可能会派出一支万人骑兵，这才是威胁最大的，毕竟陈鹤麾下没有弓兵，只能靠着步卒硬抗骑兵，还要拖住对方。

但是，陈鹤琢磨了一番之后，便认可了这个计谋，武郾城跟甘兰城兵力相当，若是对方真的派出了百万大军来围剿自己的话，那么武郾城必然是实力最虚弱的时候，甘兰城若是不惜代价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几率，将武郾城拿下，为云山神殿开疆扩土。

而段数瑞之所以最后大礼参拜，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计谋，或者说，这个计谋本身就是出自他之手，只是陈鹤远不远去做，就不知道了，他之所以亲身来此，也是打算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陈鹤，并且他还向乔振宇要到了不少的条件，以作谈判之根本。

但是，最终，段数瑞没有想到，陈鹤只是思考了一会之后，居然就直接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