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心神既定,压低了声音,“你先将他扛进去,别声张。”

随即又看向了听到响动跑出来一探究竟的白瓷,给了她一个眼神。

白瓷瞧着地上的血人,捂住了嘴,撩开了小楼的帘子,木槿往深一蹲,无声的大喝,像是揪麻袋一样,将颜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便往小楼里走。

待她们进去,白瓷快速提起搁在一旁的水,朝着那地面泼去,将地上的几丝血迹冲掉了,随即踹了一脚一个小水瓮,那水瓮咕噜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瓷做好这一切,大声说道,“踩云又跑了,把院子里弄得乱糟糟的,你们出来收拾一下。姑娘要歇晌,把这些瓶儿罐儿的都收了,免得又被踩云撞倒了,惊着姑娘了。”

“张妈妈,李妈妈,眼见着就是端午了,主院那边到处在洒驱虫蚁的药,你们照例过去帮个手,也好讨个赏钱买酒吃。”

天气热得很,年轻的女婢都不想去日头下晒,婆子们就不怕了,听着有赏钱,一个个的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小豆,小枝,去把踩云寻回来。它都快要生猫崽了,别出什么事儿。轻手轻脚点,姑娘歇了。”

小豆小枝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张妈妈李妈妈是粗使婆子,都叫白瓷一通给打发了出去。

小楼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陈望书听着心中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白瓷若是搁在现代,那还不是个王牌经纪人,尤其擅长给顶流们掩盖恋情!

陈望书胡思乱想着,忙拿起了剪刀,哆嗦了几下,可算没有剪到颜玦的肉,把他的衣服剪成了条儿。在他的腹部,有一个不算很深的刀口。

“呃,咱们有啥金疮药么?”陈望书有些汗颜的问道。

木槿惊讶的瞪大的眼睛,指了指床榻上躺着不省人事的颜玦,“姑娘,你没药治什么病?这可是扈国公府的小公爷,死在路上了,咱们得拍手叫好。死在咱们家里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不,趁着还来得及,让奴把他扛着扔出去吧!这是谁啊,这可是颜小公爷啊,连他都敢刺杀的人,那是什么狠角色?万一人循着血迹追来了,咱们岂不是要倒血霉了。”

木槿言之有理。

若非颜玦生得太过好看,不用木槿说,陈望书也早就把他给扔出去了。

“总归是一条人命,怎能见死不救呢!”陈望书厚着脸皮的说道。

木槿哼了一声,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嘀咕,“姑娘你就是心太好了。”

陈望书不心虚的笑纳了木槿的夸奖。

这时候屋外的白瓷走了进来,见木槿乱翻,忙瞪了她一眼,从一个箱笼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儿,递给了陈望书,“这是金疮药,姑娘忘记了,去岁的时候,主君生辰,你为了给他刻一个木雕笔筒,不小心划拉到了手,这是长歌公子特意给你寻来的。”

陈望书依稀有了印象,点了点头,幸亏有白瓷,不然颜玦就要死在她的床榻上了。

木槿见帮不上忙,忙走了出去,“姑娘我去外头守着,看有没有人追来,若是有人追来,你就丢下姓颜的,赶紧跑。”

陈望书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人追来,她在决定救颜玦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

她想着,替颜玦清理了伤口,又拿了金疮药,倒了上去。

这药疼得很,颜玦抖了几下,眼珠子动了动,醒了过来,“县主……”

陈望书并不为所动,替他缠好了伤口。

亏得她演过不少武侠剧,对于撕布条包伤口十分在行,就差在上头打一个蝴蝶结了。

陈望书垂着头看他,心中思绪万千。

人鱼公主被人抢走救命之恩的事情,在她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因为她会敲锣打鼓,整得人尽皆知,你欠老子一条命。

若是不能以身相许,那就跪下叫爸爸!

颜玦乃是扈国公的儿子,武艺十分出众不说,出门那也是前呼后拥的,常常猪朋狗友一大串儿的跟在身边,能够伤到他的人,必定是个数得着的高手。

她离开东阳王府的时候,颜玦还在打马球,怎么一转身,便受伤了?

陈望书想着,直接问了出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刺杀小公爷?小公爷又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身边的小厮呢?”

她说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看便是虽然害怕,但因为善良美丽大方,不得不救人的大家闺秀。

颜玦止了血,脸色好了不少,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陈望书。

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能够看到她细微的绒毛,能够看到嘴唇上口脂。

他还是头一次发觉,原来口脂的颜色,也是有区别的。

颜玦甩了甩头,失血过多,他有些出现幻觉了。

“县主走了之后,马球场上无敌手,不久我便也走了。不想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巷里,遭了人暗算。我想着县主家就在附近,便贸然闯来。”

他说着,一个翻身,挣扎着下了榻,对着陈望书拱了拱手,“救命之恩,颜某没齿难忘。今日之事,还望县主保密,莫要告诉他人知晓,省得给县主带来麻烦,那便是颜某的不是了。”

他说着,又苦笑出声,“不足两个月,这已经是第三回了……颜某这便离开。”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不过现在……万一有人在巷口守候?若是小公爷不怕委屈……”

颜玦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之前是一时大意了,现在他们想要伤我没有那么容易。只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便行了。”

陈望书听毕,不再挽留。

颜玦的衣衫叫她给撕碎了,她从箱笼里取出了一件没有什么标记的素色披风,递给了白瓷,让她替颜玦穿好了。

颜玦深吸了一口气,惨白着脸,推开了窗子往外看了看,一个纵身,跳了出去,脚轻点树枝,飞出了墙外。

若是忽略他白花花的肚皮,和随风飘摇着如同海草一般,被陈望书撕破了的衣衫条,那还是挺帅气的。

现在,陈望书只想拿出一根打狗棍,递给他,高呼一声:丐帮帮主,华山论剑不?

待人不见了踪影,陈望书领着白瓷小心翼翼的处理掉了他留下来的所有痕迹,方才坐在窗前,把玩起那个装着金疮药的白瓷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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