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忍不住有些痛心,祁子瑜的确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是罪不至死,如今看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也是在所难免。

顾知行搂住苏绵的肩膀,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这才冷漠地对祁子瑜说:“你不用打感情牌,我们都清楚绵绵救你回来,不是真心想救你的命,这只是一场交易,如今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该你回报我们了吧。”

顾知行很不喜欢祁子瑜故意打感情牌的样子。

哪怕他真的快要死了,顾知行也不想苏绵为他浪费一点点精力。

苏绵的所有注意力,都该是在他身上的。

祁子瑜像是感受到顾知行身上强大可怕的占有欲了,深吸口气后平静道:“王爷不用着急,该我告诉你们的,自然一个字都不会少,我刚才只是不相信,娘娘这么善良的人,救我回来会仅仅只是为了套话。”

“你这话说的。”苏绵微微皱眉,表情冷峻下来,“带你来的路上我就说清楚了,如果不是你还有一点用,我甚至不会带你回来,所以你不用有什么负担,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说,我并不会为了得到你口中的消息,就虚伪地说我是真心想救你。”

有一说一,苏绵并不会为了套取消息,就去说一些违心的话。

她这么诚实,没想到祁子瑜听到这话后却是松了一口气,语气都轻快了起来:“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王妃想知道什么,现在就可以问我。”

苏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开口:“我想知道的很简单,你来西圣的目的,谁安排你来的,还有你在西圣是不是有内应,你把这些都告诉我,我们两清,你从前陷害我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两不两清的,祁子瑜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他更想知道自己说了之后,那些恶人会不会遭到报应。

一瞬间,祁子瑜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你之前都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不是吗?那我现在就帮你确定,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你那个无欲无求,被北元所有人都认定了只能依靠男人,不然不会有对人造成威胁的皇姐苏柔!”

他连长公主这个称呼都直接省了,甚至提到这个曾经仰慕过的女人时,心底只剩下的无边无际的怨恨。

被背叛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而代价居然是他的一条命,这让祁子瑜怎么可能平静得了?

苏绵早就猜到了,不过是需要确定罢了,所以此刻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多震惊,又问了下一个问题:“继续,你在西圣的同伙是谁?”

这个问题,同样是顾知行最想知道的。

祁子瑜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维持住呼吸后,这才有气无力道:“这个自然是有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在西圣藏那么长的时间没被人发现,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敢单枪匹马去构陷你,不怕得罪摄政王,这个底气自然是有人给我的,而且这个人职位还不算低。”

苏绵心中隐约有你了猜测,跟顾知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口型都是同一个名字。

祁子瑜没看见他们说了什么,说了一句话后有些累了,休息了一下,喘口气继续说:“如今我也活不下去了,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痛苦的只会是我一个人,这些人谁也不是好东西,与虎谋皮我果然没换来什么好下场,所以现在我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在人生这不确定的最后几分钟,祁子瑜已经彻底看开了。

他清楚现在应该如何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所以呼吸平稳下来后,平静陈述道:“是西圣的丞相刘策,从我进入西圣开始,他就在秘密跟我联系,每次都指派给我任务,上次传播你里通外国也是他安排好的,这一切要不是因为有他的帮忙,根本没那么容易。”

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苏绵和顾知行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

没想到刘策比他们想的还要不怕死,居然敢跟外面的人联合起来陷害摄政王妃。

顾知行脸色凝重,过了很久才发表自己的见解:“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苏绵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询问的欧冠紧紧盯着祁子瑜:“对啊,证据呢,祁子瑜,你是骗过我们一次的人了,如果没有证据,我们怎么相信你?刘策可是西圣的丞相,如果冤枉了他里通外国谋害我的话,麻烦可不会小。”

祁子瑜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

祁子瑜犹豫了很久,脸色更加苍白了,语气很轻,过了好几秒才听到他怯懦的声音:“我没有证据,刘策每次都是单方面联系我,如果他想见我,就会派人在我客栈旁边的巷子里留下记号,每次看过以后,我都会擦掉那些记号。”

因为那个时候,他也是害怕被发现,也没想过自己会被背叛,所以从没想过留着那些证据。

现在想起来,还是她太年轻了。

如今彻底死无对证了。

苏绵和顾知行的眼神一下变得微妙了起来,如果说刚才是有些信任祁子瑜的话,此刻就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们都很清楚,祁子瑜是有欺骗前科的,加上这次的事情实在牵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是当场丞相被拿下来,那他身后呢?谁能保证他身后还跟着多少人。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又有多少人会遭殃?

西圣的朝堂本就岌岌可危,根本承受不住这么一次重创,所以这也是顾知行明知道刘策做了那么多事,却一直隐忍没有查办他的原因。

西圣如今还受不起这样的挫折,必须要逐步架空刘策身后的人,要让刘策身后彻底没有同盟,才好下手,那时候的损失才是最低的。

祁子瑜当然也清楚他们在顾虑什么,所以低了迫切地保证道:“我都快要死了,怎么可能骗你们,而且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拜他所赐,如果不能把他做过的事情公布于众,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他被顾知行当初派人找的时候,还以为能够投奔刘策,没想到刘策转身就把他藏身的位置告诉了苏柔的杀手,以至于他被追杀。

哪怕现在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祁子瑜一想到这些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速度,就恨不得马上爬起来手刃了他们。

苏绵有些迟疑,祁子瑜都要死了,的确没道理撒谎了。

可他们被骗过一次,怎么都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要轻易地再去相信祁子瑜,基本是不可能的?

顾知行紧紧盯着祁子瑜苍白的脸,加重语气道:“我们可以相信你,不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会有人相信我们一个字,所以短时间之内,就算我们知道了真相,也根本奈何不了刘策。”

顾知行这是实话,刘策如今在民众中的呼声和拥戴还是很高,至少大部分人认为他是个好丞相。

朝堂上同样如此,刘策有自己的一套本领,身后拥戴他的朝臣并不少。

祁子瑜微微抿了抿嘴角,过了很久微微苦涩道:“只要你们认清他的真面目就够了,我心里很清楚,他如今在西圣位高权重,不是那么轻易被拉下来的。”

既然刘策已经背叛了他,那么祁子瑜就不会留任何机会了,知道的一切都会说出来。

顾知行脸色难看,过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差点儿被自己忽略掉的问题。

一个没有及时证明的推测,顾知行眯了你眼睛,紧紧盯着祁子瑜,飞快问道:“王利呢,你见刘策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他?”

王利不承认跟刘策是盟友,可顾知行总觉得自己的猜测不会出错。

没想到祁子瑜却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从来没在刘策的府邸见他。”

不过很快,他又开口道:“不过有一次,我从丞相府出来,远远看见他家的马车停在丞相府的后门,不过车里的人是谁,我并不清楚。”

有这个就够了。

顾知行一下止不住兴奋,拍了一下手,激动道:“只要马车是王利家的,那么这人就肯定是王利家的人,可王利居然口口声声跟本王说他们有仇,彼此不和睦,真当本王是傻子了不成。”

苏绵点了点头,赞同道:“王利肯定也是有鬼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明显,而且现在祁子瑜刺杀行动在他们眼里是失败的,他又是在书院附近消失的,难保现在这些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顾知行很快明白了苏绵的意思,叹息道:“我们现在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甚至让他们确信祁子瑜就是在我们这里,知道他跟我们说了不该说的,恐怕接下来,我们会是刘策最迫不及待想除掉的对象。”

顾知行自然是想用最快的方式把刘策拉下来的。

毕竟这种一直被人针对,一直提防小心防备的日子,真的很狼狈。

可现实,真的是很残酷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祁子瑜已经撑不住了,精神越发恍惚了起来,听了这话心里也没多遗憾,只是轻声道:“只要能让他们得到报应,多长时间都无所谓了。”

声音已经几乎轻得听不清了,身体里的力气也彻底流失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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