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心里郡主是家人,这么重要,为什么要养在宫外呢?

用午膳时,凤霏韩给唐宁楠夹了一片白肉,瞧见她有些愣神。

"What are you thinking?"

“嫔妾在想,皇上这么喜欢郡主,为什么不让郡主一直居住在宫里呢?”

“云裳的父亲,只是京城一个富商的儿子,而且后来经营不善,还欠了很多债,朕的母妃和先皇一直没同意过他们的婚事,云裳出生的时候,阿姐就被赶出宫去了,可云裳的父亲被追 债的人杀害,阿姐也随后郁郁而终。

云裳一直没被宗室们承认,直到朕登基册封阿姐为成乐长公主,云裳为姮鸢郡主,过世那么久的阿姐才算入了宗庙,可云裳说自己在宫外呆习惯了,不愿意在宫中居住,所以朕也没强求。”凤霏韩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云裳有现在这样活泼的性格也是难得。”唐宁楠心里生出心疼,自己虽然也是年幼丧母丧父,却一直有祖母疼爱,可云裳却被自己的祖母祖父嫌弃,想入家门都难,放在她那个时代,应该算是一出豪门感情大戏。

知道这些的唐宁楠对凤云裳更好了,这几天还带她但谆嫔那儿学琴,本来是打算自己教她学箫的,但凤云裳对琴好像更感兴趣。

“等我学会了,我们三个人可以两琴一箫,琴箫合奏,再让皇后娘娘吟诗,一定很有意思!”凤云裳坐在草地上,想象着以后的情景,却被唐宁楠拍了拍脑袋。

“那你还不赶快学?说你聪明,就是老是走神,学不了多久玩儿其他的去了。”

赵棠惜看见眼前这场景实在觉得有意思,掩面笑起来。

三个人时而打闹嬉戏,时而正经弹琴吹箫,清仁宫内一片明艳欢快之景。

“娘娘,小少爷回来!”白芍欣喜的冲进月池宫,桦妃正斜靠着玉椅,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里的护甲。

在听到白芍说话的那一刻,她愁闷的眼里点起了光,“真的吗?”

“是真的啊,娘娘,人都到城门口了,皇上现在已经去迎接着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本宫就有救了。”桦婕妤从玉椅上站起来,来回在殿内踱着步。

“白芍,你说昭桦都回来了,皇上什么时候解本宫禁足,什么时候复本宫位分啊。”

“娘娘您不要着急,小少爷这会大获全胜,丞相爷在朝中肯定更受拥护,您复位是迟早的事情啊!”

“走,我们出去看看。”桦妃拉着白芍,要往殿外走。

被白芍慌忙拦住:“娘娘,您忘了您还在禁足中,不能出去啊。”

“本宫当然知道,本宫只是去门口看看。”

弄的白芍哭笑不得:“娘娘,您在后宫,怎么看得到小少爷那里的场景呢?”

“本宫总觉得这样能快一点,本宫可以快点见到昭桦,皇上也可以尽快复本宫的位分。”桦婕妤还是固执的走到宫门口,探出脑袋向宫门外张望,声音中有几分失落,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

可探头出去,看到的只有深深的宫巷,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婢女们贴着墙根低头快速行走着,身影渐渐远去,和朱红色的高大宫墙比起来,显得是那样的矮小。

光景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的预兆昭示着她桦婕妤可以立马解除禁足,重登妃位。

连昭桦那里是不是一片觥筹交错也听不清楚。

桦婕妤的胸口生出一丝落寞之感,这是以往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自从唐宁楠被凤霏韩注意到以来,好像事情就开始不顺心。

宫门嘭的一声被桦婕妤关上,把身旁白芍惊的颤了颤身子。

“娘娘您怎么了?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有什么好高兴的,眼下没解禁足也没复位分,想再多都是虚妄。”桦婕妤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殿内。

白芍给她端来一碗茶,宽慰她道:“娘娘,丞相则您能不相信吗?依奴婢看,您别担心了,就坐在殿内等皇上复位您的圣旨吧!

将军战胜归来按理说会在旋晔殿设宴为将士接风洗尘,但凤霏韩选择的却是更高级别的胡元殿里摆的宴席,这是亲王出征归来才享有的殊荣。

只不过,这宴席只邀请了司马父子两人,其余将士仍旧是在旋晔殿。

司马彬与司马昭桦站在胡元殿外迎接凤霏韩到来。

“爹,皇上在这里设宴是不是不合规矩啊?”司马昭桦小声在司马彬的耳旁嘀咕着。

“这不合规矩什么叫合规矩?皇上决定的就是规矩!”

“可是,这是亲王才能用的礼仪啊?我只不过是刚上战场的小将,运气好打了个胜仗回来……”

司马彬正了正身子,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司马昭桦,面色复杂,像是在看一块朽木。

“你这样唯唯诺诺是干嘛,出去丢我司马彬的脸,打了胜仗回来皇上给你胡元殿的设宴的殊荣你就堂堂正正的接受!这说明皇上对你很看中,日后还有更重要的职位让你担任。”

“知道了,爹。”被自己的爹训斥,司马昭桦只好缩回脑袋,乖乖在旁边站好。

“皇上驾到。”苏明决通报的声音响起。

“微臣携小儿昭桦参见皇上。”

“末将参见皇上。”

“二位都是我大梁的功臣,不必多礼,快请起。”凤霏韩威严挺拔的站在司马父子二人中间,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既然二位都到齐了,就快入座吧!”凤霏韩径直走进殿内。

三人落座,菜品已经上了三两道。

“丞相不必客气,于私我们还是一家人。”凤霏韩将手中酒杯一举,示意司马彬动筷。

司马昭桦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司马彬,见他动了筷子,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说是在胡元殿接风洗尘,莫大的荣幸,但这顿饭司马昭桦吃的浑身难受,凤霏韩一句话也不说,只不紧不慢的让苏明决给他布菜,在细嚼慢咽的吃下去。

司马昭桦一会儿抬头看看凤霏韩,一会儿抬头望望自己的爹,可两人还是没有谁开口。

皇宫宴席自然是好吃,可这幅场景他实在是吃不下去,送进嘴里的饭菜味同嚼蜡,还不如他在战场上饿了累了大锅随便煮的饭。

烤全羊上桌时,意味着这次宴会快要结束,司马彬按捺不住,端了一杯酒站起来:“皇上,微臣敬您一杯。”

“丞相多礼,多亏了您为大梁培养出这样昭桦这样的人才,击退俣军大获全胜,应该是朕敬你们才是。”凤霏韩将杯中酒喝尽,又到了一杯向父子二人回敬。

“皇上,这些日子,昭桦在前线作战,微臣一直在后方处理,对宫中的事不甚了解,这两日才听闻桦妃娘娘,不,桦婕妤无意冒犯了萧贵妃娘娘,被皇上处罚了。

微臣日思夜想感愧不安,在这里替桦婕妤向皇上赔罪,希望皇上能念桦婕妤以往替皇上协理六宫,劳心劳神的份上,不要太过苛责。”司马彬躬身说道,一点边朝司马昭桦使着眼神。

可司马昭桦皱了皱眉头,只当没看见,埋下头使劲刨着自己碗里的饭,本等着司马昭桦接下他的话,再替淑桦说几句话,可见他这幅样子,司马彬一时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倒是凤霏韩先开口了:“丞相不必担心,桦婕妤禁足了这么久,一直安分守己,朕想她已经得到了教训,朕不会对她再加苛责,朕打算过几日解了她的禁足,复她为嫔位,让她在宫里不那么难堪。”

“多谢皇上,微臣想桦嫔娘娘知道也会很开心吧,只是以前叫惯了桦妃娘娘,突然要改口叫桦婕妤和桦嫔还有点难以适应。”司马彬着实是贪心,皇上已经松口,解了禁足,复司马淑桦为嫔位,却还想旁敲侧击,让皇上复她妃子的位分。

凤霏韩怎么会听不懂他言语间的意思?冷声道:“既然不适应,那就去适应。”

司马彬识趣,不再说话,三人相对无言,直到用完膳,凤霏韩点头致礼,径直离开了胡元殿。

“爹,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在胡元殿接待我们,又对我们如此冷淡。”司马昭桦一头雾水,凤霏韩一走,飞速窜到司马彬的身边。

“我哪里知道?不过皇上解了淑桦的禁足可见皇上对我们司马一家不算差,虽然只是复为嫔位,但来日方长,淑桦以后再为皇上诞育一两个皇子,当上贵妃也不是不可能,但倒是你。”司马彬用手背使劲瞧了一下司马昭桦的父额头。

“我怎么啦?”司马昭桦吃痛,捂着头向后退着。

“刚刚给你眼神,让你趁机会替淑桦求个情,你倒好啊,当没瞧见,专心吃你的饭,长本事了是吧?”

司马昭桦避过身子,侧对着司马彬,额头拧成一个“川”字。

“我说不出来。”气急的说道。

“说不出来?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好不容易立了个战功回来,话都不敢在皇上面前说一句,出去别说你是我司马彬的儿子,丢脸。”

“我怎么说的出来啊?萧贵妃的事我也有听闻,那件事本来就是姐姐的过错,我怎么开得了口替姐姐向皇上求情呢?”司马昭桦开口,头上的川字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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