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那丽姨娘被下人拉走,一直在旁边的世子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罗水苼这才邀请何绵儿入内,边走边道:“让你看笑话了。”

何绵儿微微一笑,表示无所谓,心下却是有些在意,这夫妻二人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举案齐眉。

她只是知晓在水笙面前没有隐瞒的必要,当下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世子爷看起来,似乎是有几分护着刚刚那女子。”

罗水苼当下是不置可否,只道:“寻常夫妻便是如此,只需我大权在握便是了。”

此话说的,却是多出了几分莫名的疲倦。

何绵儿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贯的雍容华贵,出身高贵,加之她容貌不俗,聪慧过人,夫家最是看重,膝下又有子嗣,这在外人看来最是羡慕不过的人,明明是最应该过得幸福之人。

但何绵儿看向她的眼中,却是少了几分往日的神采飞扬,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何绵儿一时之间,心中竟是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悲哀。

这英国侯府,这场婚姻,似乎消溟了这个最是高贵的姑娘。

“快别说我了,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那罗水苼转身笑道,“毕竟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还给我带了礼物来。”

说着,便看向丫鬟手中捧着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对雕刻精美的鸳鸯玉石,还有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蝴蝶样式的金钗。

这金钗昔日水笙也曾向何绵儿讨要过,何绵儿却是执意不给,视若珍宝,今日竟是能主动拿出来,实在是稀奇。

“说吧,你拿这金钗出来贿赂我,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那罗水苼已是拿出了那支金钗,放在手中细细观看。

只见那红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当下是笑着问道。

何绵儿看向四周的人,意图再明显不过。

罗水苼便让众人退了下来,这才笑眯眯地问道:“让我猜一猜,你定是为了那四皇子而来。”

何绵儿不曾想,闺蜜竟是一猜就中,当下是有些惊讶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罗水苼作势轻轻打了何绵儿一下,这才缓缓道:“你这人,最是重色轻友,我还不清楚你。”

这话说的让何绵儿只觉脸上羞愧,一时不知如何去接回应。

那罗水苼接着道:“必是那四皇子攀不上皇后娘娘的关系,你没了法子,才来找我这黄脸婆来解决。”

何绵儿自是知晓,要想让这个多智近乎妖的闺蜜帮自己出主意,必是要好好讨好她了。

当下是笑呵呵地将那只金钗给罗水苼带到了发髻上,软绵绵地撒娇道:“谁人不知,京中户部尚书的千金最是美貌,哪里跟黄脸婆扯得上半点关系。”

她往日与罗水苼相处,心知她一贯是吃软不吃硬,自是要好好吹捧她一番。接着便拉着水笙的衣袖,说了一堆好话。

这些肉麻的话一出,罗水苼被她磨得是没有办法,这才道:“算我是拿你没办法。”

“只是,”那罗水苼话头一转,接着道:“这英国侯府一贯是奉行明哲保身的做法,我自是不能为了你一人,连累了众人。”

何绵儿自是知晓京中此刻众人皆是唯恐与陈夫子牵扯上关系,水笙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

“既是拿人手短,自是要帮你出个主意。我且给你指个方向,具体如何,便要你自己去做了。我是半点都不会出手。”那罗水苼是笑盈盈地道。女娲书库

何绵儿见她愿意出手,当下是一脸期望地看着她道:“别卖关子了,且听听你的主意是可行还是不行。”

心下却是知道,罗水苼说出的主意,自是可行的很。

“这宫中的皇后与丞相二人虽未兄妹,却是因着太子去世的事情生了间隙,你若是不懂,便好好去打听打听。”

那罗水苼看着自己的闺蜜,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

何绵儿在外流亡两年,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猜测这应该不是一个秘密,不知那彩凤的哥哥可否打听得出来。

“不过,我且警告你,今日你为这四皇子四处奔波,助他登上帝位。失败尚且不论,若是成功,定是有你后悔的时候。”

何绵儿已然出了那英国侯府,耳畔却是尚且环绕着刚刚那罗水苼说的话。

水笙一向聪慧,自是猜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去说。

只是,何绵儿自是不在意,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复水笙的。

“那四皇子与我恩重如山,即便是后悔,这条路,我也是要走上一走的。”

一时之间,却是猜不透那水笙说的是什么,只得托着那彩凤前去让她哥哥帮忙好生查一查这桩事情。

她还塞给了彩凤一大锭银子,好让对方能够全心全意地帮自己查事情。

她也好想一想接下来如何利用此事,去帮那陈夫子。

谁知,这一等竟是两日,却是等来了彩凤的消息,这事情,在京中各个地方是不准提起的,就连那锭银子,都给她退了回来。

何绵儿却是看着那锭银子发愁,水笙不肯说,爹爹不愿说,旁人不敢说。

陈夫子与她一般,定是不知道的,究竟是该找谁去问这桩秘闻呢?

何绵儿心中有事情搁着,便入睡的晚了些。

这日刚刚迷迷糊糊地去想着如何寻人,便听着窗户微微有响动。

这几日,她顾忌着许云卿也许会再派那唤作瑛子的来找自己,倒是不敢将这窗子关了,只虚掩着。

此刻听到有响声,便悄悄起身,打开了窗户,低声道:“我来了。”

谁料,打开窗来,却只见眼前那人并非是那身材娇小的女子,而是多日不见的许云卿。

只见他微微一笑,推开了窗,利索地跳了进来,临落地时,却是微微一瘸,身形晃动,这才扶住桌角站稳。

何绵儿自是知晓他这腿是因着保护陈夫子的原因,才受了伤,心下已是落了下成。

有心问问他伤口如何,看着他刚刚的样子,定是没有好利索。

“绵儿,何以这么晚不睡?”那许云卿大概是看她脸色不错,轻声问道。

他心中自是希冀着何绵儿是因着盼望自己前来,才迟迟不睡。

此话一出,何绵儿却是眼前一亮,旁人不知这京中皇后与丞相的事情,许云卿却不会不知。

念及此,她看着许云卿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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