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了断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温栀手里抱着一杯热巧克力,屋子里并没有开窗户,室内的闷热黏黏糊糊地打在人的身上,心下却是一片冰凉:“我在他们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在温家待了那么多年……”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无声地安慰着她。

无穷无尽的疲惫却还是涌了上来,温栀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来都没有快活过哪怕一天。”

她咬了咬嘴唇,闷闷地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每次见到他们,我都能恶心好几天。”

蒋凌翰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紧紧挨在一处,体温也从他的身上传了过来。

他紧皱着眉头,心里恨的厉害,想的却还是要比温栀更多一些:“他们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最起码在外人看来,这点还是很重要的。”

蒋凌翰脸色冷硬,表情绝对称不上好看:“我是不在乎这些事……只是。”

他毕竟不是大罗金仙,哪怕护温栀护的再紧,也总会有回护不及的时候,外界的声音,并不能完全无视。

蒋凌翰皱着眉头,斟酌着语气道:“只是我想以后省心一些,不如趁着这件事情,彻底做个了断。”

他长叹一声,将温栀揽了过来,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撒下一片滚烫的呼吸:“以后温家再有任何纠葛,都与你无关了。”

眼下正值一天中最炎热的午后,窗外一直叽叽喳喳的鸟儿也蔫头蔫脑的,只有空调运行的嘈杂声在人耳边躁躁的响着。

"Alright..."

一声轻响,是温栀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要和温家,彻底断个干净。”

…………………………………………………

“The hospital?”

温家别墅,客厅里面。

温栀皱着眉头:“哪家医院?”

仆人陪着笑脸:“就是那家中心医院——小姐,要不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他撇了撇嘴,全然失去了对主母的敬意:“夫人这几天头疼脑热的,一直哼哼唧唧地下不了床,昨天债主逼上门来,耗了一会儿,晚上就脸色苍白,感觉马上就要活不成了。”

“天生贱命一条,偏偏还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对我们颐指气使这么多年,我呸!”

他眼睛转了一圈,搓了搓手,讨好道:“小姐,你现在是在哪里生活呀?要不,我过去给您帮帮忙,只要能发下工资来,哪怕是让我做个门房也行呀!”

只看他现在这种点头哈腰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他以前在面对温栀的时候,能有多么盛气凌人。

"No need."

温栀只觉得好笑,以前温母身旁的头一号狗腿,不就是这个所谓的管家吗?

温家别墅里面乱糟糟的,仆人跑了不少,根本没有人打理。

温栀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避开了那仆人想要搀扶她的手:“我一个人去医院就可以。”

这人小时候还曾经把她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燕麦一次性全喂给了外头的鸽子……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无语,那时候却是让她扎扎实实的饿了好几天肚子。

温栀抿了抿嘴唇,匆匆走出了温家的大门,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种繁华模样,也再也不是他她记忆中的牢笼了。

原谅代表着彻底遗忘。

她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不再需要这些让她痛苦的过去了。

……………………………………………………

“我可以签下这份原谅书。”

中心医院,温母的病房里。

温母一下子就从病床上弹坐了起来,焦灼的看着温栀,几乎想把她的手剁下来,由自己操纵着写下名字:“好,好,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旁边的温父也立刻就兴奋了起来:“温栀,我的好姑娘!”

温栀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窗台旁边,一笔一划的,认认真真写下了那份东西。

医院里头的空气总让她觉得难受,温母躺在自己的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就知道我们温家养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没有养出个白眼狼来……”

“你知恩图报,我们温家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家,以后要是有了什么劫难,我们也还是可以掏一点钱出来的……”

温父加重了语气:“以后,你就是有娘家的人了!”

好似娘家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一般,温栀嘴角的冷笑转瞬即逝,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谅解书握在手里,转过头来:“我救你们这一次。”

温栀声音清晰,语气沉沉的:“有一个条件。”

温母直勾勾地看着她手里的那份东西,手指不自觉地张合,只恨不能立马抢过来:“你说,你说!”

这份谅解书事关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她眼睛都直了:“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再也不要来打扰我。”

温栀一字一顿道:“从此之后,我和温家,再没有半点干系。”

走廊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传了进来,钝钝地落在温栀的耳边,吵的人心中躁躁的。

病床上的温母紧紧的握着那张谅解书,欣喜万分:“好,好,我答应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永远都不会去找你!”

温父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温栀,似乎是有些犹豫,想要说些什么,注意力却已经飘到了温母手里捏着的那张谅解书上——

这份谅解书一到手,哪怕温家的日子已经大不如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几天好日子可过的。

他和温母凑在一起,又哭又笑,彻底把温栀抛到了脑后去。

自愿放弃关系也好。

他们还怕这个丫头冲上来抢财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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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经办完了。”

初秋时节,街上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温栀坐在道路旁的长椅上,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风衣,手里把玩着红色的落叶:“交给他们了……”

她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种不讲道理的惆怅。

温栀吸了吸鼻子,主动转移了话题:“凌翰,晚上回家,我做火锅给你们吃吧。”

她记得这人对于牛肉非常挑剔,今天要好好挑选一下才行。

"Okay."

蒋凌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电流传递的男声有一丝失真,好像比他本人还要温柔了不少:“我等你回来。”

温栀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枫叶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语气轻快地挂断了电话:“回家见。”

“温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竭力压抑着痛苦。

温栀心头一跳,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握着一张报纸的人,居然是失魂落魄的纪衡。

和温家人不一样,他并没有憔悴之感,只从外观上来看他甚至比上次遇见时,还要体面一些。

只是眼下的青紫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

温栀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失常的情绪压了下去,心跳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纪衡却是心跳的极快,他往前进了一步,心中有千言万语在他的心头起起落落,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她在和蒋凌翰打电话吗?

那个人从小脾气就不好,有没有欺负过她?有没有让她流过泪?

"I..."

女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幅度很小的,冲他点了一下头。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回馈,纪衡的心跳便立马消失了一拍,喜悦发芽,眼看着就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我想和你说……”

然后他便眼睁睁的,看到温栀表情平静地离自己越来越近,小雏菊的香气骤然浓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场擦肩而过。

她并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纪衡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又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她早就说过了,不愿意要自己的补偿。

连那些股份……

纪衡心下一片冰凉,呼进去的空气似乎都带着冰刃,一点一点插入了他的肺里,让他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冰凉的血腥气。

He remembered.

温栀根本不愿意要那些钱。

他脸色僵硬,呆立在原地站了好久,像是失去了行动的力量。

有鸽群飞来了这个广场,小孩子们手里握着面包屑,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鸽子,鸽子!”

There is neither love nor hate.

纪衡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狼狈都藏了回去,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迈巴赫,惊得鸽群一片起落,在空中盘旋不停。

她不愿意要他了,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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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火锅是什么东西啊?”

蒋家客厅。

温希每次都是在幼儿园里面就完成了所有的家庭作业,回到家之后便成了温栀的小跟屁虫:“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声音脆生生的:“我可以帮你洗菜!”

温栀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递给了她一个放了清水的小盆:“好,那你就帮我洗土豆吧。”

这样的生活很好。

温栀脸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等待着蒋凌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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