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趣的尝试

“我没记错的话，旅行者二号现在是在奥尔特云的内部位置。奥尔特云是一个假设包围太阳系的球状云体，里面布满着活跃的彗星，以及星云的残余物质。”
“毕竟奥尔特云也受到太阳引力影响，如果以此作为边界，那旅行者二号也只能算刚好到达太阳系的边缘。并且要穿透，恐怕还要数万年时间。”
郑铎看着元一默默地说道。
“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就不能统一定义？一会以行星作为边界，一会又以引力的作用范围作为边界。”
元一撇嘴道。
“这叫严谨。”
郑铎笑道。
“行，定义旅行者二号探测器处于太阳系边缘，也就是奥尔特云内部，现在距离蓝星大概1000个天文单位。我要说的是，三个月前，探测器出现了一次信号突然中断的状况，起初我以为是探测器经过了某些特殊地带……”
元一说到这顿了顿，一打响指，整个房间又成了广袤无垠的宇宙。
宇宙中，布满了不计其数的星云尘埃，偶尔能见到活跃的彗星划过。
郑铎和元一都飘浮在宇宙中。
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探测器就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旅行者二号探测器！
“旅行者二号之所以信号中断，是因为被外星文明捕获了……你该不会想这样说？”
郑铎看着探测器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茫茫宇宙中，挑眉问道。
元一自顾自说道：“其实探测器的信号中断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
“不过这几天，我反过头来重新监测时，发现探测器的信号，竟然比起之前增强了一点！”
“虽然变化很细微，但逃不过我的数据分析。”
元一手一挥，一个数据统计表出现在郑铎眼前。
可以看到图表的前半段，是只有一条线的，而中间线条断了一小块之后，却出现了两条线。
一条是新观测到的信号，另外一条，是根据之前的信号推测出来的。
二者的信号波动很接近，整体而言，新信号居于推测出来的信号之上，并且有几处波峰和波谷，严重对不上。
宇宙的环境诡谲多变，如果信号减弱，甚至是彻底消失都不足为奇。
但是反过来增强就有点不对劲了。
就好像有人对探测器做了修复，并且做完之后，还试图让它保持原样飞离……
“听你这么说似乎还真有可能存在外星文明，但这只是很小一件事，说服力不强。”郑铎摇头道。
“老头，我这可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危在着想啊，万一真的存在外星文明，并且找上蓝星，你一个孤家寡人，如何抵挡的了？”
元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退一万步讲，就算太阳系的边缘，真的有文明存在，等他们来到蓝星，估计也是几十上百年之后了。就算我的身体健康，能活个一百岁出头，也大概率不能和他们碰面。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不如把精力用在当下。”
郑铎这个时候像个顽固的老头，但说话的逻辑站得住脚。
元一生气了，急道：“万一太阳系内存在特殊的通道，类似于小型虫洞呢？万一对方文明高度发达呢？你未免把宇宙想得太简单了。”
“不说宇宙，单就是八大行星以外的太阳系区域，我们都知之不详。”
郑铎笑道：“绕来绕去，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想让我解除对你的禁令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夸大，欺负我上了年纪贪生怕死？”
“我，我，卧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的程序是你写的，你对我还不清楚吗？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元一是真的恼了，说了半天，就他一个人干着急，而郑铎却像个局外人。
拜托，拥有肉体凡躯的不是他啊！
郑铎见他这样，缓和地笑了笑。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佯装思考，迟疑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既让我如此，我就破例让你研究研究奥尔特云？这是一片大区域，最远处可拓展到十万个天文单位之外，以你目前的算力，要完全摸清里面的情况，恐怕也要十年以上吧？”
“哪里用得了这么久，你们人类不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你就瞧好吧！不过，我可声明，要是最后发现，奥尔特云里面真的存在文明，你得将我彻底解放！”
元一得到了郑铎的肯定，难得的从脸上见到激动的笑容。
他真的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以他的能耐，不去征服星辰大海，窝在黑匣子里当宅男？
“如果真的发现了文明，不用你说，我也会放你出来。”郑铎答应道。
其实这也是个契机。
这么多年来，郑铎迟迟不肯开展对外太空的探索，总共有三点原因。
一是敬畏宇宙。
二是积分用度捉襟见肘。
三是蓝星足够大。
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第二条和第三条原因可以移除了。
现在的郑铎手握将近八百万积分，哪怕让他立刻进行星际航行都不在话下。
而元一的存在，更是他最大的助力。
别看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作用还是非常强大的。
郑铎很放心将诸多繁琐的事情一并交给他。
不管怎么说，当初光是制造七十枚卫星本体，就花了他一千多万积分。
至于程序就更不用说了，他头上的白头发有一半是因此长的。
郑铎在这个蓝星生活了六十年。
对于个人来说，蓝星的确够大，但在郑铎有了可以肆意挥霍的系统积分之后，蓝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了村。
除了一些特定区域，以及偏远的海域没去过，整个蓝星不再神秘。
在这样的前提下，也的确应该将目光远眺太空了，虽说杞人忧天不好，但未雨绸缪的心还是要有的。
这次元一的提议不失为一次有趣的尝试。
和以前不同，他现在资本充裕。
人一旦有了资本，敬畏之心啥的……可以适当收一收。
“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提议，那么你也帮我做件事。”
这件事敲定之后，郑铎话锋一转，道：“帮我反向直播飞星的近况，只有我被大家看个精光，实在太不公平了。”
元一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大骂道：“你不道义，竟然‘命令’管家！”
他起初还以为郑铎是一个会讲武德的老同志。
没想到动不动就使用“命令”，这让他得重新编写对郑铎的备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