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等待机会

第六批“千手观音”，秦河开始小幅上涨五百一条了，这批直接出手八十条，直接回收现金二十万。
实际上，经过秦河一个月的炒作，市场上的需求，彻底被打开，八十条“千手观音”一进场，几乎瞬间就被各大古玩店铺瓜分。
而且市场需求极为旺盛，旺盛到八十条“千手观音”，几乎以均价8000一条，一个星期就被市场消化。
实际上，这批“千手观音”，秦河派出去的老板，只回收到十四条，其他的全都是真实市场消化了。
国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物种，五毛钱一斤的东西，众人都不会买，觉得不值钱，当五块钱一斤的时候，大家觉得这玩意是好东西，必须买点，买涨不买跌，仿佛是国人的天性。
而秦河的目的，就是维持市场的价格不能出现下滑的趋势，必须维持上涨的趋势，只有“千手观音”在市场上，买他的人，个个觉得自己赚了，大家才会更踊跃地追求它，甚至鼓动身边人购买它。
比如，你买一串“千手观音”价格三千八，但是一月后，涨到五千，你肯定会和朋友炫耀，当朋友觉得这玩意的确好看，而且被吹嘘洗脑后，自己也买了一条，结果，一个星期后，价格竟然涨到八千了，这时候，正常人，都会陷入思维误区。
在这个年代的世界，人们还是如此单纯，很多后世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才刚刚开始而已。
原本秦河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八十条“千手观音”回收二十万本金，以市场上的价格，他只几乎只能回收到二十五条。
但是秦河敢出八十条，也是经过市场调查和预估的，他觉得市场上应该会掀起一波小范围购买潮，所以才制定八十条的出货量。
只是市场反应比他想象还好，最终只收回十四条千手观音，虽然每一条亏得更多，卖出去两千五，自己收回来要八千，这种亏本买卖，才传统生意人眼中，简直是神经病，但是秦河却是笑而不语。
现在自己手上还留存八万多现金了，他已经不敢再试第二波了，一旦市场陷入小范围饱和，价格陷入僵持的时候，一些购买在手人，就会开始思考，甚至卖出。
那时候崩盘就是瞬间的事，最关键的是，随着价格越来越高，秦河手上的本金已经稀释得越来越少了。
到了这一步，秦河开始在等待了，市场目前的“千手观音”，是真正的新贵，有价有市，可惜市场上却没有货源，这是秦河刻意收紧货源的结果。
秦河在等待，等待什么？
等待新的资本入场，等待新的资本主动找上自己，因为自己才是掌握货源的关键。
“千手观音”在文玩市场的火爆，早已经吸引了大批想寻找货源的老板，他们也不是没联系过秦河，但是秦河却是以目前货源不足，暂时不准备进行批发为由，所有人都拒绝了。
只要还是这些都是小鱼小虾，秦河觉得不值得下手，自己为了炒作“千手观音”，前前后后，准备这么多，不可能只为了赚回本金，既然是赚块钱，那就要一次性捞足。
现在他们目前满世界寻找“千手观音”这个文玩新贵的货源，可惜这玩意，实在独特，他们寻找了许多文玩圈子里的老前辈，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秦河在等待一些真正的文玩资本大佬入场，资本家嘛，都是如同一群闻着屎味的鬣狗，哪里有屎味，自然会往哪里赶!
可惜秦河已经本金不足了，不然可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炒作，让不止文玩圈子里的人注意到千手观音，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千手观音”是值钱的玩意。
这批八十条“千手观音”销售一空后，市场再一次进入缺货状态，很多小老板都愿意主动提价，问秦河拿货。
秦河选择笑脸拒绝，终于，等待一个星期，这天某个古玩店铺老板约秦河晚上去某饭店吃饭，秦河刚想拒绝，对方说道。
“王先生，这顿饭，您务必到场，诚玩斋的张世牛先生想和您见一面!”
听到“张世牛”这三个字，秦河顿时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终于，等待一头大牛了。
诚玩斋是江城古玩圈子里背后的大佬，旗下资产有几十家古玩和文玩店铺，本身就是走高档路线。
实际上，他们本身的古玩生意，还只是占一小部分，真正的背后资本是其他行业。
不止古玩，文玩，秦河仔细研究过张世牛这个人，他涉及的产业非常多，但是他在明面上，并没什么名气，甚至主流新闻上，没有他任何信息。
但是他在古玩界却很有名气，因为他的诚玩斋，曾经不止一次在拍卖上，买下数件价值千万的古董。
当看到这里，秦河却是笑了，不管哪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而黑白却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
朗朗乾坤，黑暗不能出现在人间，但是黑暗可以用伪装成光明现世人间。
所以，黑白，黑白，谁也分得清它到底是黑，还是白呢？
但是显然，张世牛这种人，就是白得不能再白的那种白手套了。
包括文玩核桃，还有很多种昙花一现的文玩，都曾经有诚玩斋的身影，秦河没想到，诚玩斋背后的大佬，直接找上自己了。
虽然，这一刻，他早已经心里有底，但是真正到了决战时刻，他还是有种紧张，这届身体素质不行呀！
自己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秦河曾经说过，炒作任何一种文玩，首先就是稀缺性，但是也不是所有文玩都能炒作的，很多什么椰蒂，还有一些龙眼核，还有乱七八糟的核之类的，实际上，就算抛光到成镜面，实物看上去，也不像能卖大价钱的样子。
而且那些玩意，非常非常容易崩盘，所以一些炒作资本，开始满世界寻找那种看上去很高档，但是又稀缺性的文玩产品。
这玩意，是真不好找，原先文玩核桃就是一种，但是短短几年，就被资本玩坏了。
而秦河的“千手观音”，就是一种上佳的炒作文玩，稀缺性就不用说了，那些在文玩圈子里的老油条，全世界都在寻找这种原料，但是一无所获。
而且“千手观音”的成品，高端大气上档次，那股淡淡的中药味道，还有上面金色手掌纹路，更增加几分炒作价值。
这几乎是资本梦寐以求的炒作文玩，或许张世牛从一开始就在关注“千手观音”了，眼睁睁看着秦河把“千手观音”炒成上万的手串，文玩市场，还没有任何一个单品，如此之快，就价格上万了。
秦河打扮得人模狗样，带着平框金丝眼镜，头发尽量梳得成熟一点，整个人一股有内而外的精英形象。
张世牛约秦河在一个很有名气的饭店，主打法式西餐，秦河笑而不语，开始把所以规矩做全套，这么多个世界的经历，让他足以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扮演另外一个角色。
张世牛年龄五十出头，穿着普通，圆脸，很和蔼，如果不是旁人介绍，秦河绝对不想想到这个人资产上百亿，当然，或许那些钱，也不是他的。
但是身家百亿的大老板，这幅模样，的确有些出乎秦河的预料。
张世牛一直笑眯着眼，细细打量秦河，如同一个和蔼的老头。
秦河也在不经意间打量他，发现这人，绝对是一个笑面虎，顿时警惕心提高许多。
张世牛有一个挺好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不谈生意，而且让秦河惊奇的是对方竟然不喝酒，这就让秦河有些意外了。
先不说吃法餐，喝红酒是标配，就说张世牛这人生意做这么大，竟然不喝酒，这简直是稀罕玩意。
这更加正式秦河对张世牛的猜想了，做生意不需要喝酒的老板，而且生意还极为成功，说明他做生意，基本不用靠酒桌和你谈生意。
这只说明一件事，人家不需要喝酒谈，就能把生意做成。
服务员很快上菜，一人一份，张世牛示意秦河随意，秦河笑着点开始吃起来，很优雅地吃完法餐，规矩绝对正宗。
张世牛笑眯眯也吃完自己那一份，两个中间人一直在活跃气氛，反而张世牛和秦河两个主角，基本都是很礼貌没说太多话。
饭后，几人进了一个会所，这种可不是大众想象的那种会所，而是只接待会员那种高级会所，里面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面积很大的高尔夫球场。
这种专门为富人打造的私人会所，档次是绝对够了，但是秦河却是依旧没有半点紧张，陪张世牛玩了很多高档娱乐节目。
从吃法餐到打高尔夫，几人来回几个小时，可张世牛却是始终没有谈论“千手观音”的事，秦河也不急，有点逼钱的富豪，就爱玩这些花样，就陪他玩玩呗！
经过一下午的试探，张世牛对秦河印象还是挺好的，说自己很看好这个小兄弟，表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甚至还让秦河叫他老牛!
秦河当然，不敢叫这货老牛，依然恭恭敬敬叫张大哥!
直到晚餐，终于才开始进入正题，秦河心里早已经对这逼玩意不耐烦了，可依旧假模假样如一个世家公子的印象和对方谈论各种高档玩意。
晚餐是正规的中餐，饭过半饱，张世牛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他夹了一口菜，笑眯眯地突然开口道。
“建华，我听说你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
“是的，不知道张大哥对水晶有没有了解?”
“不太了解，那玩意国内好像还不太流行。”
“是的，我们家族主要就是经营水晶方面的生意，目前在东南亚有四个矿场，当然，比不得张大哥的生意，我们那只是小打小闹!”
张世牛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道。
“建华兄弟小小年纪，就能在江城文玩界呼风唤雨，未来不可限量呀！”
秦河连忙谦卑地摇头。
张世牛带着莫名地眼神看了秦河一眼，终于进入真正的正题，语气突然正色道。
“不知道建华对“千手观音”，有什么打算?”
秦河装作不太懂，带着疑惑地道。
“不知道张大哥指哪方面？”
张世牛嘿嘿笑了一声，缓缓吐出两个字。
“货源!”
秦河抬头看了这个笑面虎一眼，装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张大哥看好“千手观音”?”
“我不但看好千手观音，还看好小兄弟你呀！”
“过奖，过奖!”
“竟然话说到这里了，建华，我也和你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很看好你炒作的手段，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千手观音这到底是啥玩意，但是我说过了，我很看好你，小小年纪，很有一手!”
秦河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了，是吃肉，还是亏得底裤都没，就看接下里和这笑面虎的对话了。
秦河倾耳倾听。
张世牛很满意秦河的态度，继续说道。
“建华，我有一个合作的主意，你看看怎么样？”
“嗯，张大哥，您说!”
“我的合作方式就是，我入股你的货源产地，我再出资源资金，让你操作，把千手观音打造成文玩核桃一样的超级单品文玩，我可以保证，一年你最少可以赚这个数!”
说着张世牛伸出一根手指!
秦河笑了笑，没有说话，张世牛有些好奇地道。
“建华你就不问问这代表多少钱？”
“张大哥开玩笑了，如果和您合作，说一千万那是侮辱您，是吧！”
张世牛这次真有些意外地看了秦河一眼，终于收起所有的轻视，神情郑重地道。
“建华，先前的试探，就算哥哥不好意思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以哥哥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您绝对不是一个小打小闹的骗子，那我们就认真谈谈合作，你看怎么样？”
秦河大气地摇了摇头，表示理解，示意张世牛继续。
“文玩市场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一个单品，运作得好，一年几亿利润，那是轻轻松松，我很看好千手观音，因为它的神秘性，让他天生就有炒作话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建华你很厉害!”
“客气了，张大哥，入股的事，我可能不能答应您，因为货源也是我家族控制的，您先别急，我说一个其他的合作方式，您看怎么样？”
张世牛点了点头，示意秦河继续。
秦河笑了笑，继续说道。
“张大哥，您看中的是我的货源，而我目前需要的是张大哥您的资源，我们互补，才能双赢，这样，我们成立一个公司，我家族以货源为入股，占股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八十，张大哥您占百分之六十，我占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我方占股百分之四十，张大哥您占股百分之六十!”
秦河不等张世牛思考，接着说道。
“张大哥您占股百分之六十，只需要出资金和资源，而我则尽量要求家族提供足够的千手观音，我来操作，把千手观音这个单品打造成国内文玩顶级产品，等市场价格稳定后，每年我们再放出去几百条千手观音，坐收渔利就行了！您看怎么样？”
张世牛摸着下巴思考许久，最后很有深意地看了秦河一眼，最终拍了拍桌子道。
“那就按照建华你的要求来办，我出资三百万，并且我诚玩斋的店铺，将全力配合“千手观音”宣传，建华，你就按照你的思路来操作，我很看好你!”
秦河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激动，稳重的样子，再一次让张世牛心里对他更放心了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有了张世牛的资源和资金，秦河的千手观音，正式开始进入真正的文玩圈。
实际上，秦河除了看中张世牛的资源外，最看中的，是他这张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