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科技之光

在菲克的一系列快速组合拳下，圣光教会的形象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当他们在荷鲁斯内逊的大街小巷出现使，总会汇聚附近民众异样的眼神。
原本已经成型的信仰之力源泉，也开始动摇，变得不稳定起来。
大好的发展势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遏制。
尽管形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但依靠圣光术在医疗领域的基本盘，圣光教会依然死死徘徊在荷鲁斯内逊境内，打算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事实。
圣光教会家大业大，投入这点人力神力还是耗得起的。
虽然周围经常不时出现鄙夷的目光，但这些信仰坚定的传教士依然硬着头皮坚守在一线用圣光术传递福音。
想搞垄断自然得先下血本，先给这帮小老百姓尝点甜头，等把竞争对手全部挤压出去，再让这帮韭菜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沉重的道理……
虽然菲克的一系列操作遏制了圣光教会的完美形象，和强势发展的迅猛势头。
但菲克心里明白光是这种程度的业绩，是无法让自己那些远在达克尼斯神国的顶头上司满意的。
这帮资本家得寸就想进尺，巴不得菲克直接一波把圣光教会在荷鲁斯内逊的势力全部歼灭。
尽管菲克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自由联邦上层白皮一样的玩意，但暗夜特使这个名号的分量实在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在他利用这个旗号发育充足之前，是不会和这群特权阶级翻脸的。
他很快趁势制定了扩大医疗产业链的作战计划，打算对圣光教会重拳出击，动摇他们的基本盘……
“什么？！你要我开设医学学院，给这帮土著上课，培养大批医生？不可能！我的时间怎么可能用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一开始沃切尔接到开设医疗学院的活计，他是拒绝的。
这种活对他来说基本就跟开设幼儿培训班一样，非常的无聊，而且还要浪费他大量的研究时间。
但很快，菲克就开始忽悠起来，跟他讲述目前的严峻形势。
“难道你忘了，就在昨天，圣光教会的人才刚刚找过你麻烦，如果不是我提前……”
进入状态的菲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圣光教会的渗透攻势，到对方遍布天下的势力，再深入剖析形势，阐明利害关系，分析了沃切尔目前的严峻现状，那氛围说得好像圣光教会的联合骑士团，马上就要十万重骑大军压进荷鲁斯内逊一样……
这一套下来，搞得沃切尔现实世界被全球通缉的ptsd当场发作。
稳定研究环境的重要性，沃切尔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
菲克一番危言耸听的言论，在【真言者】特性的加持下，变得煞有介事起来，令沃切尔不得不妥协。
尽管万般无奈，既然自己已经和对方结成了同盟，站在了同一艘船上，面对同一帮敌人，那么也只能听从这位地头蛇同盟的战略计划，硬着头皮干起了传教授业的行当。
在得到沃切尔的首肯后，菲克立刻张罗起医学学院筹办的各项事宜起来。
但光有一个牛逼教授这样的光杆司令配置，是完全不足以推动医疗产业链的发展的，必须拥有物质基础和各方人员渠道的支持，才能让其顺利启航。
首先学院的名号必须要正，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三无医生，联合一群成分不清不楚的可疑人士，在背后推动宣传开设的学院，肯定是经不住舆论风波的洗礼的。
学院开设的幕后资本，必须名正言顺，能在荷鲁斯内逊拥有纯净的号召力，让那些宗教团体挑不出刺来才行。
名正言顺，就是这场游戏的关键所在。
在众人背后都有老板的代理人战争中，掌握名义者，方可掌握局势。
深谙此道的菲克，早已有了万全的计策……
俗话说的好，酒香也怕巷子深。
媒体，舆论，流量，就是这个世界的幕后推手。
作为荷鲁斯内逊黑暗中的无冕之王，菲克可以利用黑暗低语，在那些遍布天下的暗夜女士信众耳边，假借黑暗之名传递信息。
动用黑暗中的舆论力量，菲克开始力量大肆鼓吹沃切尔“科学医术”的高明。
菲克没有一下子在全国同时通过黑暗低语进行信息传播，而是以拥有大量民众的实证为例的城镇为中心，进行逐步的辐射式传递，让众多消息在明暗双重渠道递进式的传递，取得舆论消息自然播散的效果，避免有心之人生疑。
再搭配最近圣光教会上门打压的热门实事，通过各大教团宣扬的猛烈势头，双重舆论同时席卷全国，一下子令沃切尔的大名彻底名扬荷鲁斯内逊全境。
在这种强大的流量作用下，就算沃切尔只是个跳大神的庸医，在荷鲁斯内逊人民心目中他的形象也被塑造成了妙手回春，医者仁心，不畏强权压迫的医疗斗士。
全国各地都有病人专程拜访沃切尔，将他们的门庭挤爆。
强大的舆论力量，外加沃切尔真有两把刷子，【观察者】特性靠着无数人肉体经验包的积累，已如人形就诊器般强悍。
每天从全国接诊病人成百上千的病人，这些病人再回到故乡一来二去的形成良性循环，沃切尔随便嚎两嗓子，估计已经能在荷鲁斯内逊开教立派了……
在所有传播的信息中，多次强调沃切尔无宗教信仰人士的身份，这沸沸扬扬的消息，终于引起了荷鲁斯内逊官方的强势关注，令其嗅到了其中潜在的可能……
帝国官方也早已感受到了圣光教会在帝国境内越发壮大的势力，但在对方圣光战术，深得民意步步为营的推进面前，他们也毫无办法。
神明代理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身为一介凡俗的帝国是完全无力插手的。
但这一次，“科学医学”的力量凭空降世，让帝国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要知道，帝国官方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明白被某个神明麾下的教会彻底入主，排挤掉其他教团的势力，让荷鲁斯内逊转为神国，荷鲁斯内逊帝国的上层力量肯定会被立刻架空，成为一具毫无实权的空架子傀儡。
虽然现在在众多教团势力的明争暗斗中，荷鲁斯内逊帝国官方完全只能坐看神仙打架，基本也插不上手。
但作为民意代表的他们，可以在其中来回斡旋，保持中立摇摆的态势，左右逢源，甚至还能从中揩油，获取一些诸神指甲缝里掉下的蚊子腿肉。
虽然他们难以左右局势，但作为裁判一样的帝国官方依然能在明面上持有主权国家的皮囊，不至于像神国的政府一样，彻底沦为毫无动弹余地的傀儡。
所以如果能够利用毫无宗教背景的力量打击势头过于凶猛，且难以制裁的圣光教会，荷鲁斯内逊帝国官方也是乐意出一份力的。
见到炒作的火候已经成熟，菲克关掉了煤气灶，把炒好的菜端到了荷鲁斯内逊帝国官方的面前。
在菲克的引导下，沃切尔通过菲克早已暗中打通的关节，提交了一份设立医学学院，传播科学医术的议案。
这项议案因为沃切尔这个名号的强大影响力，经由各层议会讨论层层上递，最终落到了帝国皇帝赛克瑞范斯·默纳克的手里。
此篇议案全部由菲克代写，其中字里行间暗示的各种利害自不必多提，其中学院学员可由帝国官方引荐分派的条款，顿时让一众皇室贵族眼中露出了火热的目光!
成立这样一座学院，不但能通过发展科学医术，排挤圣光教会的势力，还能让医学人才和技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在这张大饼面前，这帮帝国上层可没有什么抗拒能力。
如菲克所预料的，荷鲁斯内逊帝国皇家议会立刻通过了这项提案，当即播派人力物力，如火如荼的建立了一所荷鲁斯内逊国立第一医学院。
沃切尔荣任学院的第一任院长，在学院建成的当天便走马上任!
学院内很快迎来了第一批学员——清一色的帝国贵族派系成员。
这一消息立刻传到了圣光教会的耳朵里，在教会内掀起轩然大波！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稍微动动脑子，圣光教会内部的人也明白过来，这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暗中操纵。
这一步棋下的极为刁钻，整个学院除了沃切尔这个机械降神的现代医学奇才，背后不论是出资出力，还是学院成员，全部都是帝国高层的人，根本找不出任何介入的破绽。
在这时候圣光教会如果搞出动作阻止，那就是公然与帝国高层火拼。
虽然荷鲁斯内逊帝国的军事力量，在圣光教会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都不需要神眷者和圣光神裔出动，仅需一个圣光骑士团重装骑士的力量，就能将整个荷鲁斯内逊踏平。
但这种行为基本就等同于直接掀棋盘殴打裁判，将会触犯这场游戏的规则，引来其它棋手的围攻。
没有绝对的实力，是没有资格掀棋盘的。
而在这个诸神时代，众多神明早已在早期的征伐碰撞中，逐渐形成了稳定的平衡局势，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打破平衡。
大家之所以玩这种代理人战争，就是为了避免平衡被打破时，让自身陷入被众神围攻覆灭的局面。
此时的棋局中，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棋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此刻一子落下，顿时令整个圣光教会在整个棋盘上身陷囹圄，动弹不得！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习得科学医术的帝国人开始自力更生，在各地方开设诊所，持证上岗。
大量的医生，迅速挤占了圣光教会的市场，而且这些医生全部拥有帝国，圣光教会根本难以发难!
原本就遭到强势舆论打压的圣光教会，在市场竞争越发激烈的医疗行业中，逐渐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像现代医术，圣光教会的传教士施展圣光术，是要消耗信仰之力的。
如果未能得到足够的信仰之力补充，长期进行无偿医疗活动，就会产生神力亏空入不敷出的现象。
而除了和圣光教会之间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外，其他的教团和医疗领域并没有太深的牵扯关系，他们对于这个国立医学院完全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菲克这一张发展现代科学医疗产业链的王牌打出后，圣光教会的扩张势头，在现代医学技术的强势崛起下，逐渐被打压了下来。
尽管这是一场持久战，圣光教会短期内仍未认输，撤离荷鲁斯内逊，但继续拉锯下去，其势力在此衰颓已成定局。
目前的情况，可谓是皆大欢喜。
荷鲁斯内逊帝国官方掌握了大量医学人才和技术，成功通过医疗领域的占据，进一步把持住了国家主权。
帝国人民享受到了逐渐普及，远超过往中世纪水准的医疗服务。
其他教团也成功抵御住了圣光教会的强劲势头，成功在荷鲁斯内逊继续暗中发展。
而菲克更是交上了一份令上司满意的答卷，巩固了自己常驻荷鲁斯内逊的暗夜特使职权，可以继续在这片山高皇帝远的地盘发展自己的事业。
唯有圣光教会遭受了惨烈的打击，在帝国境内的势力愈发缩水，摇摇欲坠……
在形势逐渐稳定下来后，沃切尔得以退居二线，只是在学院内挂着个院长的名号，实际上的运营逐渐转交给了帝国官方进行。
这样沃切尔得以如愿以偿的继续自己的研究，帝国官方更是顺利掌管学院的运作，高兴的不得了，可谓是两全其美。
至于菲克……
他对这家学院本身没有太多的兴趣，这只是个用来打压圣光教会的临时工具，帝国内部的那点小心思在他们诸神之间的角逐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生活在虚假的幸福中，只要这个世界还有能让人们坠入黑暗的真相，暗夜的阴影，将永远笼罩在这片世界之上，而菲克的低语，将继续在众人脚下的阴影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