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到底跟谁一头的！

李雪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更加注意到了孙铮的变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奋力挣脱了孙铮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少爷，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孙铮连忙安慰：“不要大惊小怪，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在山里修行，学了点能耐。借给你几年寿数，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叫事。回头吃上几味药就补回来了。这法子只能用一回，还被你打断了，可惜……”
“不可惜！”李雪娟急的直哭：“我活的够够的，再拿你的命来换，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行行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说以后想要都没机会了……”
秀芹和李亚娥都看傻了，这时的李雪娟，活脱脱就是解放前后那段日子的模样。反过来再看孙铮，倒是一下子老了一大截，猛一看就是个退休老干部。
秀芹咂咂嘴：“要不都说傻人有傻福呢，行，真行！娟这三十六年，没白等。孙判官就是孙判官，好汉子！我秀芹服了！亚娥，咱回吧，让人家两口子说点悄悄话。哎哟，不行，我去队上打电话，把老李喊回来，让他知道啥叫重情重义的真爷们！”
李亚娥起身，活动着手脚：“嘿，吃了建功这顿饭，感觉身子骨都松快了。建功啊，明儿过来串门，姐给你撅疙瘩……”
目送两位闺蜜离开，李雪娟扯着孙铮急道：“少爷，你快把这寿数拿回去吧，我不要！”
孙铮笑道：“那完了，这法子我只能用一次，要想还回来，得你自己学。要不然，我教你？”
李雪娟想点头，突然一想不对劲，气鼓鼓的瞪他：“少爷！”
孙铮笑的更开心了，招手喊孙女：“海棠你过来看，你奶奶漂亮不？”
海棠猛点头：“比我妈瞧着都精神！”
“臭丫头！你妈白受疼了，回头她打电话过来，看我不和她说！”
“哎呀，奶奶最好了，现在还这么漂亮，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奶奶！”
孙铮笑眯眯看着，这个谎言，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如果能骗的家人开心，就算当个骗子又有什么关系。
下午海棠在院子里做作业，孙铮好奇，以为这个时期下午都没课。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周六，中学的孩子们周六要上半天课，然后回家休息一夜，周末下午就要返校，然后住校一周。
学校离家不到十里，不过山路不太好走，也没个自行车，确实蛮辛苦。这也是孙鸿浩让女儿回家接受再教育的原因，要让她体会一下乡下的艰苦岁月，激发她对大城市的向往，从而改掉那一身坏习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雪娟身体复苏，对衰老的孙铮心疼的不得了，就让他坐在树荫下陪孙女写作业，自己忙着去烙饼、切咸菜，给孙女准备下周的干粮。
孙铮就顺便翻看海棠的课本和作业，然后很意外的发现，这丫头的字虽然很丑，但是解题的思路相当清晰。
十四岁，已经在读高中了，这还是个小天才，至少比自己当年强……好吧，自己当年学业不成，也不是智商问题，没有可比性。
“海棠，平时上课，感觉难不难啊？”
孙海棠手上不停，摇了摇头：“课程不难，就是那些老师有点笨。我们英语老师连音标都认不全，语文老师只会照本宣科，数学老师经常讲着讲着就把自己难住了……唉，我爸让我回来上课，可打错算盘了。”
说到这里，孙海棠突然抬头，两眼骨鲁鲁乱滚：“爷爷，我听说，你以前上过大学的？”亲眼看到奶奶返老还童，年轻的爷爷却把自己弄成个小老头，海棠打心底就认了这个爷爷，叫的那叫一个亲切自然。
“对啊，虽然是文史专业，而且也没正经上过几天课，不过确实是大学生。”
“那你能不能帮我讲讲这道题？”
接过来一看，是一道物理题，对孙铮来讲，连回忆都用不着，直接就将题目分析破解，把题意清晰的展示出来，再将破解思路一点点讲给孙女听。
海棠越听眼神越亮，很快就将这道题目吃透，很是开心：“爷爷你太牛了，比我们那二把刀老师强一万倍！”
然后做贼似的盯一眼厨房，低声道：“爷爷，我不想上学了！”
这话要是被李雪娟听到，肯定得当场爆炸，任你说出天花来，这顿打是跑不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必须从苗头上就掐灭！
不过孙铮却能理解孙女的心情：“觉得学校太差劲，影响了你的学业和前途？”
嗯嗯嗯，海棠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这才是亲爷爷啊。
“你要知道，在学校求学的本意，可不单单是为了解决学识上的困惑。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让你学会如何在集体中生活。如何更好、更有效的处理好人际关系……”
一番讲解，海棠倒是没有反驳，只是情绪有点低落：“要是能去美国就好了。”
这个时代，国门刚放开，人们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向往那些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但是孙铮觉得，以海棠的表现来看，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
“为什么会想去美国？”
“我听说全世界最尖端的技术和科学家，都在美国。如果能够去美国上学，应该能够比在国内学的多一点吧。可惜，我去不了……”
“怎么去不了？如果是为了求学，你爸应该会支持的吧？”
“他支持没用，他和我妈都是有密级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属都不能随便出国的。”
这个措施，孙铮并不反对，并且深以为然。无论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还是为了防范于未然，都很有必要。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儿子想出国，孙铮肯定会想办法解决。但是孙女出国的事情，涉及到儿子，这个就不方便粗暴干涉，至少也得征求儿子同意才行。
But...
“如果只是求学的话，不一定就非得去美国吧。你想学什么东西，爷爷帮你找回来。”
“啊？”海棠眨着大眼，很是惊喜：“真的可以吗？”
“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纪和心态，心性也未定，估计连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什么，又擅长什么。”
“我想学物理！将来和我爸一样，造航天飞机，造火箭，造卫星！”
孙铮很欣慰：“原来我家海棠，是想征服星辰大海啊，好好好，这个爷爷支持。”
李雪娟正好忙中有闲，泡了壶茶出来，听到这话很好奇：“支持什么？这丫头一天到晚的不着调，想一出是一出。”
海棠吐了吐舌头，冲孙铮扮个鬼脸。她太了解自己奶奶了，对小孩子学业这方面，那叫一个认真。你就拿今天这情况来说，她老人家守寡一样，等了三十六年的丈夫回家，这么大的事，都不影响让孙女做作业！
现在，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亲爷爷身上了。希望爷爷能帮忙说几句好话，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熬啊。
孙铮笑着接过茶壶，还是自己当年那一只，瞧这包浆，是一直都在用啊。
“你坐着歇会，别累着了。”
“什么呀就累着了，我感觉现在比当年打仗时候还有劲。这点家务活老央央的时候都不叫事，现在就能累着了？少爷你和丫头说功课呢，那我去厨房……”
“你就坐这儿歇，操些闲心。要这点影响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搞研究？领袖当年还专门到戏台子下看书，锻炼注意力呢。”
海棠猛点头：“我们老师也说过……哎呀，奶奶你别打头，会打傻的。”
李雪娟恨恨收回手：“你但凡听话点，奶奶也要舍得！你说说你，这才开学几天，老师来寻过我几回了？课堂上顶撞老师，还说人家讲的不如你，你咋不上天呐？”
海棠噘嘴：“那他确实不行嘛，定理推导都弄不明白……”
“你还顶嘴！”
孙铮伸手拦住：“行啦行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琢磨出点味道来。照这么看，咱家丫头确实没说错，再让她在现在这学校读书，那就是耽搁她。”
Huh?
李雪娟柳眉倒竖：“少爷！你不拦着她些，还和她一起胡闹？你到底跟谁一头的！”
“跟你一头，跟你一头！”孙铮先表明立场：“这不明摆着的嘛。我一个糟老头子，这辈子能娶上你这么漂亮的媳妇，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一通花式吹捧，李雪娟羞的不行：“你这人，丫头还在呢。”
海棠把脸一捂：“我啥也没看到！”
孙铮笑道：“好了好了，现在说正事。海棠她爹送她回来上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目的肯定也是想让丫头学的更好，这个没错吧？”
“这还用你说？我这起早贪黑……”
赶紧拦住：“没说你不对，现在是情况特殊！你们呐，还是对实际情况缺乏具体的调查了解。从丫头在课业上的表现来看，现在学校的教学方式，甚至教材设计，多少都有点问题。至少，无法满足咱家海棠的要求。”
李雪娟突然就泪崩了：“你就是嫌弃我没文化……”
Conscience of heaven and ear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