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剑圣怎么还不来？

盯着这个机会想要对天下会动手的，可不止剑圣一人。
剑圣也算是光明磊落，提前送上了拜帖...可天下会打天下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仇家根本就是数不胜数，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趁步惊云大婚之日搞事情。
好在其中有很大一部人投靠了断浪，在断浪的约束下并没有来凑热闹，但这些时日以来，天下会也还是抓到了不少居心叵测之人，虽然负责天下会防务的是性子温和的聂风，可他也不允许有贼人来打搅云师兄与孔慈的婚礼，因此也少见的下了狠手...雪饮刀下滚落的人头，无疑觊觎了那些心怀不轨的贼人极大的震慑。
“好刀。”秦霜看着闪着寒光且不见血的宝刀，笑道：“好刀法。”
聂风将宝刀收起来，摇摇头，道：“比我父亲差的远了。”
秦霜笑笑，然后轻叹了一声，道：“容婆死了。”
“容婆？”聂风眉头稍稍一皱，道：“她难道也是...”
“她是当年毒王毕西天的发妻，潜伏天下会多年，就是为了要颠覆天下会，为他的丈夫报仇...她本想要趁着云师弟大婚之日，在酒宴之中下毒，却不料事发告破，现在已经伏法了。”
“竟会如此？我竟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此事也多亏了大小姐，若非容婆偶遇大小姐，动了杀心...被红袖那个小丫头察觉，否则她也不至于露出马脚。”
“红袖？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而已，怎么能...”
“这便是李氏的家传天赋了。”秦霜向着聂风解释道：“据传闻泥菩萨一脉往上可以追溯到李唐时期的风水大师李淳风，而红袖更是天生心思敏锐，尤其对人心善恶非常敏感。此番正是她察觉到了容婆的恶念，大小姐暗中调查，才将其一举擒获...她见事发，便直接自尽身亡了。”
“毒王毕西天也算是一代豪杰，当年他同咱们天下会为敌，师父杀了他们全家二十余口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惹上这样的对头，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后果不堪设想。”秦霜长叹一声，道：“也多亏了容婆毒功不深，否则其潜伏天下会这么多年...想想都有些后怕。”
二人正在商议如何加强明日婚宴防务之际，便听到山门之内传来的一声巨响与一声雷鸣，二人纷纷向内看去，惊喜之中也颇有些骇然。
......
剑圣重出江湖，自然是要引起一阵风波的。
尤其是在步惊云大婚之日要上天下会拜山，同雄霸决一死战，二人之间的决斗，既分胜负，更决生死，自然是万众瞩目的。
江湖上对于双方的胜负各有论调，有的说雄霸练成了三分归元气，天下无敌；有的说剑圣的圣灵剑法举世无双...总之在天下众人看来，此二人之间必然有一场势均力敌且精彩绝伦的决斗。
张秀同雄霸面对面相坐。
“帮主的三分归元气虽然有所精进，但却并非如自己想象中那般，达到三元归一的境界。”张秀一眼就看透了雄霸的虚实，雄霸为了应对剑圣的挑战，强行想要将三元归一，可惜颇有些急功近利，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短时间将三元融合，但始终不算是真正的三元归一。
再此之前，雄霸的三分归元气，只是修炼到了三分归元的境界，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这三门绝学紧凑配合，三绝齐施之下，从不同方位狂轰猛打。同时内外互补，三元流转，从而达至自然大化，生生不息之境。
但这并不足以应对剑圣的圣灵剑法，他的师傅三绝老人曾经就是剑圣的手下败将，如果不能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另寻突破...此战怕是必败无疑。
再加上雄霸本身也算是才情卓绝，对于三分归元，早有三元合一的推想，此番闭关只能算是略有小成，但声势决不能弱。
出关的时候强行将屋顶轰飞，就是为了要向世人宣告，他神功已成，剑圣若不怕死尽管上来送死...这样的风声放出去，还能够混淆剑圣的视听判断，或许能够占据先机。
“张道长好眼力。”见自己的真是状况被张秀一口道破，雄霸也没有反驳，反而是大方的承认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但现在他们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毕竟真正动手杀了“独孤一方”与独孤鸣，是眼前的这位剑仙张秀。
抛开他本身就是天下会首席客卿的的身份不谈，只说此番剑圣上门挑战，若自己不胜，他张秀自然也跑不了...雄霸甚至已经不计划要脸了，现在同张秀开诚布公，便是已经盘算如果当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是要同张秀二打一的。
而且张秀明显也有这个意思。
因为雄霸同样看得出来，张秀的《五雷天心诀》同样练的不到家，他刚才出关时的那一声天雷炸响，恐怕也是在虚张声势，他虽然号称剑仙，却也不是剑圣的对手。
只是...雄霸却未曾在张秀的身上看到一丝慌张，似乎对于抵御剑圣，颇有底气。
虽然雄霸并不知道他的底气在什么地方。
对此张秀也很无奈，就这几天的时间，能练出个一二三才有鬼，再加上这五雷天心诀也是来到风云世界之后，才从“父亲”的遗物之中翻找出来的修行宝典，说是武功秘籍，其实只是对自己修炼神府雷霆的一个辅助手段，并且能够以此来操纵神府之中的先天雷霆气，或是直接释放雷法，或是附着在拳脚武器之上。
凭这样的手段，别说是行走江湖，纵然是练成了三分归元气的雄霸，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但剑圣这个老小子的剑二十三，实在是可怕...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只靠自己臆想，恐怕还是会低估了这一招的威力。
张秀与雄霸二人密语相商，片刻之后已然达成不为人知的协议。
在雄霸看来，张秀已经算是一个合作者，这样的人物纵然肯当他的下属，他也不敢放心得用，倒不如转变一下对待其人的方式。
天下会此刻已经是宾朋满座，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全都汇聚在天下会。
秦霜、步惊云与聂风三兄弟此刻正在一处房顶之上，聂风笑着道：“明明是云师兄的大婚之日，可偏偏今日的主角并非是云师兄。”
秦霜也无奈笑笑，道：“虽然我们知道云师弟不会在乎这个，可这毕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云师弟...以后孔慈我们就交给你了。”
“大师兄放心。”步惊云闻言连忙表态，道：“孔慈交给我，你们尽管放心。”
“呵呵呵。”秦霜一旁故意板着脸说道：“你小子平日里像是个蛮牛，性子孤傲...孔慈又向来较弱，你可不许欺负她，否则我这个当大哥，绝不能饶你。”
聂风一旁附和道：“大师兄说得对。”
步惊云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膛，立下诺言：“若是我日后有半点欺负孔慈之处，不虚大师兄与风师弟动手，我便自绝于天下会山门之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秦霜拍拍步惊云的肩膀，道：“你既然肯立下如此重誓，反而显得我们太过小人，竟不信任你。”
“大师兄言重了。”步惊云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正是惊云心怀坦荡，所以才不惧立下此等誓言...哎，只是不知道今日师父与剑圣一战，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听闻剑圣已经破剑出关，想必剑法又有进境，小弟本不应该怀疑师父的武功...但总觉着有几分心神不宁。”聂风皱着眉道：“师父同张道长也先后破关而出，虽然看起来他们底气十足，似乎并不畏惧剑圣来犯...可，却始终没有跟咱们嘱托过什么...”
“安心吧，想必师父与张道长自有主张，再说涉及宗师之战，恐怕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让咱们参与。”
秦霜的话确有几分道理，此事还真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
距离天下会不远的山路上，年迈的剑圣一步一个脚印，身形已经稍有些颤抖，但他的步伐依旧坚定。
此前在中华楼为了见识一下天剑的风采，妄动了真气，此番有竭尽自己所有，甚至把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生机都全部透支出来，就是为了要悟出这一式剑二十三...
如今这残破的身躯，反而成了自己的累赘。
剑圣心里苦啊。
若是没走到天下会，就先把自己累死...岂不是徒令天下人耻笑？
如果没有练成剑二十三也就是算了，自己这一次明明是练成了的，正是要用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
剑二十三，这不属于人间的一剑！
决不能因为老夫而埋没人间。
老夫，绝不认输！
雄霸，你等着我！
Ta ta ta.
此刻天下会三分校场。
雄霸坐在主位上，文丑丑一旁侍奉，下面站着三大弟子，再往下便是一众天下会的中层统领，以及前来贺喜（看热闹）的江湖人。
“剑仙呢？”
有人看到那位名声鹊起的剑仙并不在场，故而好奇发问。
“是不是怕了剑圣，临阵脱逃？”
立刻就有捧哏接过话茬。
"How is that possible?"
"What is impossible?"
然后一帮闲人，就以此为话题展开了小声的讨论。
雄霸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吵吵闹闹也不在意，张秀的踪迹他是知道的，并不是临阵脱逃，而是为了以防万一，下山去迎接一下剑圣，并且提前探听一下对方的虚实。
最让众人奇怪的不是剑仙不见了踪迹，而是随着决战的时刻一步步临近，却始终未曾见到剑圣的身影，这让场下更加的纷乱嘈杂。
“剑圣怎么还不来？”
既然有人提起了这个话头，自然会有人捧哏：“是不是怕了天下会，临阵脱逃？”
"How is that possible?"
"Why is it impossible?"
然后一帮闲人便梅开二度~
“帮主...”文丑丑也在一旁向着雄霸说道：“这决战的时刻就快要到了啊，怎么迟迟不见剑圣的人呢？”
雄霸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文丑丑说话，一双虎目缓缓张开，一张严肃的面容不怒自威，沉声道：“稍安勿躁，以静制动...免得中了剑圣扰乱心境之计。”
话是这样说，但雄霸很清楚...剑圣没有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三分校场，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最有可能的便是提前下山去的张秀已经跟剑圣交上手了。
而此刻天下会的山脚下，张秀已经在这边等候多时了。
当他看到年迈的剑圣，颤颤巍巍走到天下会时，心说：你终于来了。
正想着是不是要过去打了一个招呼的时候，却看到剑圣停在了山脚下的石阶前，那么一瞬间...张秀似乎看到剑圣的神情有些恍惚，一身鼓胀胀的真元，也有了紊乱。
"Ah!!!"
殊不知剑圣此刻的内心在怒吼。
Why!
为什么有如此之高的阶梯？
一目望去，竟无尽头。
剑圣心头一颤，狠狠一咬牙，抬脚就要往上走，这一口气是万万不能泄的，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走上去。
这样的阶梯，其实对于江湖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运转轻功，轻轻松松就能飞上去。可对于现在的剑圣来说，竟好似登天之阶，一步一步，步履蹒跚。
一旁的张秀看去，竟然觉着有几分心酸。
张秀能够听到剑圣的自言自语，那是在给自己坚定信念。
Whoosh!
张秀一个纵身，出现在的剑圣面前，伸手将他搀扶住，道：“前辈可是剑圣？”
"Yes?"
剑圣一身的剑气险些就此被激发出来，但他看到来者是一个年轻人还是强行忍住，缓缓点头，道：“正是老夫，小友是何人。”
“晚辈张秀。”
铖！
一身剑鸣之后，从剑圣的双目中迸出一道剑气，直刺张秀眉心。
Crack!
一道雷霆闪过，同剑气撞击在一起。
两相消散。
剑圣的呼吸稍有些急促，而张秀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起来这一招二人是平分秋色。
好厉害的年轻人，怪不得能杀了一方。
剑圣心中一沉，但还是张口道：“扶老夫上去。”
张秀也是心中轻叹一声，扶着剑圣一路往上，同时也开启了自己爆破鬼才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