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可还记得我？

我站在县衙外看着柯浩然审理那桩命案，听着身边那些普通人纷纷议论声，这些年柯浩然在这里简直成了万家生佛的代表。
只要是他的决断，县城之中没有人会怀疑，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没有人会觉得冤枉。
信仰，纯粹的信仰！
如今的柯浩然在这里得到的信仰，比那些神佛之类的还要纯粹庞大。
不过，就算如此，他体内的那淡淡的古怪气息是怎么回事？
再多的信仰，也凝聚不出这样的力量吧！
我眉心处的那古怪之力，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有种强烈的想要吞噬柯浩然体内那股气息的冲动。
这样的迫切感，这三十年来从未出现过，就算是面对一些禁区内的恐怖生灵的时候，我眉心中的那股力量都没有如此的迫切感。
若是能够吞了柯浩然体内的那古怪气息的话，我眉心中的力量很可能会有突破，这是眉心中那股力量给我传递过来的意念。
我相信眉心处那股力量的判断，但是我还是制止了它。
我感觉很奇怪，之前我以为我已经彻底的看透了柯浩然，但是时隔三十多年后，我才发现他身上的秘密并没有被我完全的看穿。
普通的凡人，为何能两次拥有那种古怪的气息？
并且，这一次的气息，明显比上次隐藏的更深，比当初的气息更加的精粹。
十方界的眷顾？
还是先搞清楚再说！
县衙这边的案子很快审理完成，杀人犯打入了大牢，等候问斩。
县衙门前的那些人高呼几声青天大老爷之后，也纷纷散去。
我的身影气息隐匿，进入了县衙之中。
县衙后堂，柯浩然整理一些文献，饮茶轻叹。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他身后给他轻轻的揉着肩头，比他岁数小一些，应该是他的妻子。
“老爷，回老家吧！”
中年妇人轻声说道：“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咱们的年纪都大了，妾身实在不想埋骨他乡，只想落叶归根……”
柯浩然轻轻的拍了拍中年妇人的手，温声说道：“明年，我已经给朝廷那边上了告示，明年我就会告老还乡。回去之后去看看小妹，看看龟爷爷，老娘的坟茔也该添土了……”
中年妇人双眸泛红，边听边点头，似乎是勾起了思乡的念头。
而就在此时，柯浩然突然朝我隐身的位置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我微愣一下，以我隐匿身形的手段，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帝境中阶的强者都察觉不到的。
难道柯浩然察觉到了？

Impossible!
柯浩然挥挥手，让中年妇人退去，然后站起身来，拱手沉声说道：“不知阁下是谁，还请现身一见！”
这一下，我的好奇心彻底的被柯浩然勾起来了。
他真的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挪动了几次方向，柯浩然的眼睛始终盯着我身处的大概位置，很是严肃的模样。
What is the situation?
我的神念已经散发出去，没有察觉到柯浩然身上的任何力量波动，仅有那淡淡的气息在他体内萦绕，难道就因为那股气息的缘故就能察觉到一位帝境巅峰强者的隐匿？
What kind of joke is this?
“阁下是仙是妖？”
柯浩然沉声说道：“老夫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为大梁朝廷牧民一方，不知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我从虚空之中走出，微笑着看着他，说道：“可还记得我？”
看到我的瞬间，柯浩然先是一愣，随后露出震惊狂喜之色。
"Sir!"
柯浩然很是激动的大礼参拜，老泪横流颤声说道：“当年若不是因为有先生出手的话，我早已经是一摊枯骨了。大恩大德，请受晚辈一拜！”
当年在大梁牢狱之中的时候，我抹去了大梁国的众生记忆，抹去了柯浩然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但是，可能是因为他体内那淡淡气息的缘故，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我，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幕。
我随手轻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了柯浩然。
待他心情平和下来之后，他滔滔不绝的跟我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虽然我看起来像是他的晚辈，但是他也知道仙人的寿命不是外貌决定的。
“先生三十多年来没有变过啊！”
柯浩然感慨的说道：“仙与天地同寿，凡人一生不过百载阳寿，对于先生来说，晚辈只不过是先生生命中的一段小小插曲，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先生……”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仙活的不一定有凡人那样痛快，凡人一生时间短暂，但是活的绚烂。仙道一途艰难，没有大机缘大气运者，也是一生蹉跎，所经历的的苦难比凡人更甚……”
柯浩然苦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晚辈也是昏了头了，年轻的时候对于仙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向往，反而临老了之后动了这样的念头，一生所读圣贤书都喂狗肚子里了！”
我笑了笑说道：“人越老越怕死，人之常情罢了！”
客套的叙旧闲聊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口说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这里可曾发生过比较怪异的事情，或者说你身上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
听我这么一说，柯浩然皱起眉头思索，摇摇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急忙说道：“在我来到这里第十个年头的时候，县城那边十余里处出现了怪异的声响，那里的村民说听到了龙吟之声，看到了龙走水……”
这种事情我没兴趣，就算是一条真龙在我面前，我也懒得多看一眼，除非是老龙莫烈。不过，老龙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偏僻之地吧！
龙走水，要么是化龙，要么是龙临死之征兆。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柯浩然体内的那古怪气息是怎么出现的，这股气息绝对不会是一条或者几条真龙带来的。
“等我们前去查看的时候，那里出现了一口深井，原本的大河干涸了，只剩下干涸的河床。我去查看那口深井的时候，还被里面的寒气冲了一下，从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听到这的时候，我心头一震，眸光灼灼的说道：“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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