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娃（中）

门外，小奶狗揉着关门的手，自言自语道：“人类真是奇怪，明明一巴掌就能把那红衣拍地上起不来，却偏偏要假装打不过，有什么意思？”
说完，它拿出一只李醒喂的烧鸡，堵着门啃了起来。
不能让任何人出去，这是主人的命令，要好好遵守，才能有鲜香可口的异化美食吃。
……
房间里，红衣当面，让王卫国、刘五楼等人，都心神巨颤。
“老王，咱们那位上面过来的代理镇守好像玩脱了！”刘五楼擦着冷汗，跟王卫国说：“这种红衣厉鬼我听姜龙老哥说过，是厉鬼中最凶猛可怕的存在，纵然是三星除灵人，独自对上也凶多吉少，李醒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懂。
明显打不过，还被一口异气喷得昏迷了，显然是要凉凉。
“这可怎么办，咱们跑？”一个除灵人说。
立刻，有人尝试开门，结果发现根本打不开
“出不去。”
“门锁死了！”
“完了，丰昌分部所有除灵人都在这里，要是被红衣厉鬼给一锅儿端掉，以后再闹异常谁去处理？”王卫国一时间心急如焚。
而对面，那红衣布娃娃似乎要玩猫戏老鼠的把戏一样，并未攻击。
可就算不攻击，一个红衣厉鬼在你面前，谁能淡定得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刘五楼也害怕，但是却说：“你记不记得李醒讲过，精神意识是活人对抗异常的关键所在？只要我们不害怕，团结起来，坚定守护丰昌县安宁的信仰，我想纵然是面对红衣厉鬼，也不是没有生机！”
终究是丰昌首富，见过大世面的人。
纵然面对着红衣厉鬼，刘五楼会害怕，会恐惧，却不会慌乱。
“精神意志有什么用？你真以为不怕鬼，就不会被鬼害死？”有个除灵人慌乱地说：“连三星除灵师都栽了，我们今天没救了，一定会死。我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孩子，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贪图这份薪水，做这么个危险的工作！”
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信仰来做除灵师。
也有一些人，单纯是找不到工作，所以过来赌一把，拼一波除灵师的福利。
虽然除灵师是这个时代最危险的职业，但也高薪水，并且福利极好，一旦出了事，抚恤是所有行业里最高的，没有之一。
因为这是用命在工作。
可是，为了薪水而来的人，面对不可对抗的异常时，跟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有的人直接哭了。
能做除灵人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异常方面的知识和经验。
他们清楚的知道，一星除灵人面对红衣，就是绝境。
“我也不想死，我……”
“闭嘴，都特么给我闭嘴！”王卫国突然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呵斥道：“慌有什么用？哭有什么用？能让你们活下去吗？”
要在往常，他德高望重，不会有人顶撞。
可是现在，命都要没了，谁还在乎那么多？
“人都要死了，哭一下怎么了？”有人回怼：“你高尚，你大德，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出去啊！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等着抱孙子……我现在真的后悔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做这份工作，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除灵师，我没有跟鬼怪对抗的能力！”
有的人，绝境之下会释放光辉，而有的人，绝境之下则会原形毕露。
终究，一星除灵师，都是些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That's all.
“死怎么了？死有什么可怕？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虚度人生，我活够了！”王卫国突然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今天真的在劫难逃，我就变成厉鬼，回来真真正正的‘除灵’一次。我就算拼着自己堕入深渊，永不超生，也要拉着丰昌县那些害人的厉鬼同归于尽！”
说着，他竟然主动过去，伸手抓向了红衣娃娃。
而更离奇的是，红衣娃娃面对他，竟然露出了一瞬间的害怕神色，并且下意识的躲过了那只抓来的手。
尽管那只手，对它根本没有威胁。
“哈哈，红衣厉鬼，不过如此！”王卫国说着，关上门，独自跟红衣娃娃对了上。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够听到翻箱倒柜的动静，以及骨骼碎裂的刺耳声响。
不用看也能知道，王卫国的遭遇并不好。
但是，有怒喝，有嘶嚎，却唯独没有惨叫，他是真的彻底爆发了。
“王老这是？”众人全都傻眼了。
“还愣着干什么？等老王变成厉鬼回来救你们？”刘五楼依旧冷静，指挥众人说：“残魂因执念，而成厉鬼，赶紧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跟厉鬼有关的线索，想办法破掉它的执念！”
闻言，立刻有人行动，开始寻找。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依旧失神的待在原地，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
没有人注意到，所有人的背后，都有着一道异气构成的“？”，在他们做出不同的选择后，原地不动的人，身上的问号变成了“x”。
而听刘五楼话去找线索的人，则变成了“√”。
至于刘五楼和王卫国，他们背后的异气则直接融入身体，消失不见。
“这里有一本日记，好像是梁辉老婆写的。”一个除灵人说着，拿起了一本刚刚翻出来的日记。
刘五楼赶忙过去打开，立刻看到了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一句话。
“我想要个孩子！”
是的，整本日记只有一句话，就是想要孩子。
但笔记不是同一个人的，梁辉自己也在上面写了很多次这句话。
“这……”恍惚间，刘五楼似乎看到，一对恩爱的贫穷夫妻依偎在一起，带着苦涩的笑容，以发泄的方式，共同书写着同一本日记。
日记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想要个孩子。
很普通的一句话，很简单的一个想法，但是有时候，却能化成一个魔咒，形成一个执念，甚至造就一个异常。
因为当一个人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时，那种痛苦，会胜过一般伤痛无数倍。
家里不脏乱，说明梁辉夫妻生活井井有条，并未出现问题。
或许他们发泄之余，重新恢复正常的工作时，都会短暂的忘却那个执念。但在这个诡异降临的时代，强烈的执念吸收神秘气息之后，却会化做异常。
所以，他们有了儿子。
这个儿子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一个执念，吸收神秘气息所化成的“诡娃”。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刘五楼恍然大悟，笑着放下日记，走过去打开睡房的门，对着里面正在发飙的红衣娃娃，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惊愕的话：“孩子，乖，过来让爷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