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人!”
杜雍站起来,来到聂文涛身边,笑道:“依我之见,此人不用再审,他是童派的人,穆飞雄肯定不会信任他,所以不会透露重要的消息给他。”
聂文涛知道杜雍应该是故意那么说的, 遂配合道:“那杀了他吗?”
杜雍摇头:“过年才不久,见血不详,而且我很想让他活着看看,大雪很快就会停止,绝不是什么朝廷无道导致大雪不止。”
聂文涛点点头:“行吧,那就关在这间牢房里,等待秋后处决。”
因为不能继续审问,曲老大有些郁闷, 抛掉手中的鞭子, 咕哝道:“聂大人,秋后处决的话还要浪费很多粮食啊,怀离城现在虽然不缺粮食,但也不好浪费在这种烂人手里吧。”
杜雍接道:“那就春暖花开之后再处决吧,那时候应该快要打仗,就用他的血祭旗。”
聂文涛觉得如此甚好,点点头,转向狱卒:“拖下去,关好!”
现在牢里没有几个犯人,狱卒正闲得慌呢,听到命令之后,立马扑上去,将那个奸细拖死狗一般拖入牢房,用铁链绑住手脚,再将牢门锁好。
杜雍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鱼呢,原来是个小瘪三。”
此时此刻,那个奸细再无之前那种冷酷的气质, 眼神变得呆滞。
杜雍也不再看他, 环视众人,搓了搓双手,淡淡道:“咱们赶紧出去吧,大冷天的,待在这种阴森的环境挺受罪。”
正要走的时候,那个奸细开口:“站住!”
杜雍转身,不耐烦道:“叫我吗?”
奸细盯着杜雍的眼睛,认真道:“杜雍,我听说你很喜欢做交易?”
杜雍挑挑眉:“听谁说的?”
奸细淡淡道:“听童过之说的,当时他活擒了姜步平,结果被你追上,然后你们做交易,他放掉姜步平,你就不追杀,是那样吧?”
杜雍笑道:“看来你真是童过之的熟人,否则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说。”
奸细沉声道:“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杜雍摇着手指打断:“你现在没有交易的筹码, 所以我不会浪费时间。”
奸细神情一怔,显然没想到杜雍毫不感兴趣,哂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杜爵爷, 竟然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靠主观臆断来做事。”
杜雍嘴角溢出一丝不屑之极的笑意,瞥着他,轻声道:“我不吃激将法,等死吧!”
说罢转身而去。
奸细看着众人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脸庞扭曲起来。
狱卒瞪着他:“看什么看?珍惜你为数不多的生命吧,春暖花开你就要祭旗!”
杜雍等人出来之后,去了县衙的议事厅。
各自落座,喝姜茶驱寒。
曲老大很不解:“杜老弟,干嘛不和那个奸细做交易?”
杜雍反问道:“就那么个小角色,有啥好做的?”
曲老大一愣,思忖了半晌,喃喃道:“那厮视死如归,实力也不错,被抓住之后很冷静,应该不算小角色吧。”
大黑附和:“是啊公子,他还认识童过之,说不定就是童过之的亲密战友。”
杜雍看向聂文涛和高潜:“你们二位觉得呢?”
高潜沉声道:“我也倾向于那厮有点身份,说不定肚子里真有点秘密。”
聂文涛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杜爵爷之所以不和他做交易,应该是想找个恰当的机会让他逃狱吧?”
杜雍尚未说话,赤脚老鬼竖起大拇指:“聂大人高见,偷偷放了他,效果会更大。说不定可以挑起童过之和穆飞雄翻脸,那对我们今后有利。”
杨进和品玉人也同意这个说法。
高潜皱眉道:“可能吗?”
聂文涛肃容道:“当然有可能,那个奸细是童派的人,他会维护童过之的。”
大黑掐着手指:“让我捋捋哈……公子和那个奸细扯谎,暗示穆飞雄出卖过童过之,所以童过之补粮的过程总是被埋伏。我们找机会放奸细走,接着奸细找到童过之,告知他出卖的事情,然后童过之就会和穆飞雄翻脸?”
品玉人轻笑道:“这么明显,不用捋吧?不过你捋的很清楚,就是这么回事。”
曲老大有些不看好:“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杨进沉声道:“虚虚实实才好,就算童过之和穆飞雄不翻脸,最起码也会堤防。”
赤脚老鬼看向杜雍:“杜老弟,你还没说呢,你到底啥用意?”
杜雍淡淡道:“我暗示穆飞雄出卖童过之,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我真正的目的是,想等那个奸细逃走之后,再偷偷跟着他,搞点路线什么的。”
众人都眉头大皱。
高潜肃容道:“跟进山?那很危险吧?”
杜雍摊手:“跟踪而已,有啥危险?”
曲老大咕哝:“若只是想要路线,咱们刚才可以大刑伺候呀!”
杜雍瞥着他:“你不是狠狠抽了几鞭子吗,血痕触目惊心,他有吐露半个字吗?”
曲老大想想也是,那个奸细确实是视死如归的人,大刑伺候未必有用。
杜雍轻笑道:“阴谋诡计只是辅助,想要守住怀离城,甚至是进山端掉飞字营,还得靠士兵们的战斗力和决心,所以还是抓紧时间练兵吧。大雪天正好可以锻炼意志力,把伙食搞好点,再发点福利什么的,那样士兵们练起来才有劲。”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常言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都是白给。
聂文涛苦笑:“我倒是挺想给士兵们多发点福利,但钱袋子空空如也。”
杜雍一愣:“我记得年前聂总管那边不是拨了一大笔银子吗?”
聂文涛解释:“虽然之前分析过,飞字营不大可能冒雪攻城,但凡事就怕万一,所以我把聂总管拨下来银子全部换成了物资,连半两都没剩,甚至还向川明县借了一笔钱。”
杜雍一拍额头:“你是县令,有危机感也正常。那就尽量把伙食搞好点吧。”
“把伙食搞好没问题。”
聂文涛点点头,转向高潜和曲老大,吩咐道:“明天开始练兵吧!”
高曲二人应下。
出了县衙之后,众人分手。
高潜邀请曲老大去高宅,商量练兵的事情。
杨进等人去了青楼,继续没完的酒局。
杜雍带着成颂雅回家吃午饭。
谷蛎
成颂雅当了一上午的乖宝宝,憋的不行,回家的路上拉着杜雍问东问西。
“表哥,姜步平被童过之活捉过,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她的第一个问题,姜步平被童过之活擒算很大的八卦,京城竟然没传过。
杜雍淡淡道:“猴年马月的事,你没听过也正常。”
成颂雅瞪着眼睛:“什么猴年马月,不就去年的事情吗?”
杜雍叹了口气:“姜步平大小也算个人物,这么丢脸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
成颂雅追问道:“细节呢?”
杜雍瞪着她:“细节个屁,就是被人活擒,没其他的,不许说出去!”
成颂雅哦了一声,答应不传出去,旋又感慨道:“其实传出去也没什么,听我爹说,姜家的长辈好像要放弃培养姜步平,表面上说什么姜步平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养。”
说到这里,成颂雅拍了下额头:“姜步平的伤势,就是被童过之搞出来的吧?”
杜雍点点头,调侃道:“你这么关心姜步平,暗恋他呀?”
“谁暗恋他!”
成颂雅有些无语,解释道:“我只是喜欢听八卦嘛,平时总和别人讨论各种新鲜事。”
杜雍好奇道:“在诗会上吗?”
成颂雅点点头。
杜雍啧啧道:“不是说你们,在诗会上就好好作诗嘛。讨论八卦,搞笑吧!”
成颂雅哂道:“你又没参加诗会,知道什么?诗会上就没几个正经作诗的,谈八卦的居多,交朋友的也不少。还有些公子哥还把诗会当成猎艳的场所,眼光贼贼的,非常恶心。当然也有一门心思钓金龟婿的女孩,每次都是浓妆艳抹,卖弄风骚。”
杜雍还真有些意想不到,越发好奇:“既然诗会那么搞笑,那你还去?”
成颂雅嘿嘿笑道:“除了聊八卦之外,观察各色各样的人也很有趣。”
杜雍咕哝道:“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大诗人呢,敢情是个八卦大妈。”
成颂雅眼睛一瞪:“谁是大妈?”
“我说做事风格。”
杜雍解释一句,赶紧转移话题:“说几个八卦来听听。”
成颂雅哑然失笑:“你也一样嘛!”
杜雍毫无愧色:“闲着也是闲着嘛。”
成颂雅小脑袋微微抬起,得意道:“我知道很多秘密哦,你若是想了解,得拿点好处。”
杜雍点头:“只要你的八卦好听又靠谱,不能是瞎编的哦,我肯定买单。”
成颂雅见杜雍如此知趣,开心的笑了笑,嘿然道:“保证好听又靠谱,以后再说吧,我得先想想要管你拿什么好处。”
杜雍无所谓,点头道:“随时洗耳恭听!”
说句实话,他还真希望从成颂雅嘴中得到一些所谓的秘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成颂雅问起第二问题:“你们真要故意放走那个奸细?”
杜雍淡淡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谈,不许泄露出去。”
…………
杜雍预料的没错,到正月底的时候,天气就不再下雪,直接变成了晴日。
融雪天是最冷的,路上也是最滑的。
在聂文涛的号召下,城中各条街道都组织了铲雪活动,这是公益活动,并不是强制的,但每家每户都自觉出力,清扫街道的同时,还能暖身体。
牢中的几个狱卒看了看已经颓废了很多的奸细,喝了几口米酒,相互感慨着无聊。
“今天有扫雪活动呢,全城都参与,非常热闹好玩,咱们也去玩玩?”
“扫雪有啥好玩的?”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哈,扫雪是公益活动,把城里搞干净点,最关键的是防止打滑。”
“没错,聂大人号召大家都参与进去,还有暖呼呼的肉汤喝呢。”
“可是咱们要看守这个奸细啊!”
“他都已经成了这副鬼模样,又被铁链绑着,还能越狱不成?聂大人很体谅下面做事的人,咱们出去放放风透透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行吧,走着!”
这么说着,几个狱卒就结伴出了牢房。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之后,刚才还颓丧不已的奸细立马坐正了身体,眼中射出精光。
侧耳倾听了很久,确定没有人,他摊开手掌,手心赫然是一根发簪,阴森一笑:“这种牢房也能困的住老子?”
只听嘀嗒一声,他用发簪打开了铁链的锁,站起来,又是用发簪打开了牢门的大锁。
他将囚衣脱下来塞进茅草中,从木架子山拿起一声狱卒的衣服穿上,伸手理了理乱发,接着从容不迫往外走,丝毫不像犯人,而是像极了一个狱卒。
走上街道之后,他发现大街上果然有很多人在扫雪,他不慌不忙,转入一条小巷,从头到尾都显得非常淡定,可见是个老油条。
可惜老油条也要翻车,杜雍和赤脚老鬼从墙角冒出来,看着那个小巷,嘿嘿直笑。
杜雍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会用内力震开牢门呢,敢情是个开锁匠。”
赤脚老鬼笑了笑,猜测道:“估计是小偷出身,不过他的实力也不错。”
杜雍问道:“大概什么水准?”
赤脚老鬼估料:“大黑和贺老三那个水准吧。”
杜雍哦了一声:“那就是刻印五重咯,也不算太强嘛!”
其实刻印五重已经能称高手,但杜雍自从进入登楼境之后,就不大看得起刻印境,认为刻印境就是插标卖首的水准。
赤脚老鬼点评:“是不算太强,但人家机智冷静呀,你看他刚才走路的样子,从容不迫,看不到半点慌乱,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顿了顿,问道:“咱们现在就跟过去吗?”
杜雍摇头:“既然他如此冷静,那就别盯那么紧。按计划来,先等狱卒那边报失,再等聂文涛发出抓捕命令,做戏做全套嘛。”
小半个时辰后,那几个狱卒慌里慌张的去聂文涛那里报告,说犯人已经越狱,请大人降罪,说完就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不是恐惧的,而是笑的。
聂文涛看到几个狱卒浮夸无比的演技,也感觉好笑,但生生忍住,板着脸喝斥一番,然后下达了抓捕逃犯的命令。
接着就是捕快队出马,穿梭于各条街道,抓捕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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