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过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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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离有他的大业要完成,他希望我在宫中做一枚乖乖的棋子,有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可以借由我的手完成。后来他果然做到了这一点,那一日,他们杀了皇帝,却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我身上。说我对陛下下毒,说我是祸国妖女。”她的手心渐渐渗出汗来,身子却有些发冷:“他们将我从九重高的台阶推下去,我的父亲亲自命人来抓我,他根本就没有如他说的那般会袒护我。他要的只是一枚铺路的石子,等路铺好了,石子也就没用了。”
“阿阮……”萧韶忍不住搂紧了她,为她的话震惊心疼,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唯有此刻微薄的安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安慰对当时的蒋阮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萧韶,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蒋阮摇头笑道:“我的地狱来刚刚开始。我被打入天牢,死囚的牢房中,有人将我救了出来。我以为逃出生天,才是折磨的开始。蒋素素告诉我,将军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全部都在宣离登上帝位后被以叛贼之名处斩,她告诉我,大哥是被人害死的,母亲也是被人害死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以为的姐妹亲人。她说已经不悦我占着嫡女的名头许久了,便在那一日,刺瞎我的眼睛,砍去我的鼻子,拔掉我的舌头,斩断我的四肢,将我做成了一个人彘。,萧韶,你身为锦衣卫的主子这么多年,知道人彘是什么,我像个囫囵的怪物,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阿阮!”萧韶忍不住喝道,他深深吸了口气,他一直知道强大的内心一定来源于非常深刻的折磨,蒋权的强大异于常人,其中也必然遭受了许多寻常人不曾经历的痛苦。可是所有的猜测都抵不过此刻听到蒋阮自己娓娓道来的痛苦,这一刻,他感同身受,深切的明白了蒋阮的痛苦和绝望。他明白了蒋阮为什么一直那么恨夏家人和蒋权,如果是他,恨意不会比蒋阮的少。一向冷漠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萧韶,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慌。若是就此失去了蒋阮,会怎么样?
蒋阮没有动,任他紧紧的搂着自己,慢慢道:“……后来,她要人将我交给李栋,在宰相府,我的眼前,让我亲眼看见沛儿被李栋给……”她终于说不出话来,语气中已然哽咽:“什么我都能忍受,有什么冲着我我也认了,可他们连孩子也不放过,这一生,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他们带给我的伤痛我会永远记着,这一世,我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她看着萧韶,慢慢道:“宣德十八年,蒋素素为后,蒋权官拜一品,夏家鸡犬升天,而我死了。”
“我死在宰相府家丁的乱棍之下,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庄子上的时刻。我很庆幸,这是上天再一次给我的机会,我努力地往上爬,遇见王御史,救了我大哥,带将军府避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前世发生的一切再次发生,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来讨一笔血债。”她看着萧韶,眼中渐渐涌出泪来:“我是个死人,萧韶,你明白吗?”
这话多让人心惊肉跳,可萧韶却是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再次扯入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她,怀中的她较弱的像是初生的小兽,轻轻便会被人折断。他咬着牙,秀美的容颜神情隐忍,竭力咬着牙,眼眶有些发红。然而语气平淡,依旧是用平日里那副毋庸置疑的表情道:“我明白,可我不在乎。”
“你是我的妻子,你是萧家的人。我不会因此而讨厌你,也不会觉得你是异类。我只是后悔,后悔前生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他狠狠的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后悔前世我错过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蒋阮呆了呆,慢慢地伸手回抱住他的腰,半是微笑半是叹息的道:“傻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从来冷血无敌的锦衣卫主子被人说是傻子也没有丝毫不快,萧韶此刻只想要将面前的人永远保护起来。他只要想到在某个他不知道的一辈子中,他失去了面前这个人,就心痛的无法喘息。而蒋阮话中每一句对过去所遭受的痛苦的轻描淡写,都是对他现世的凌迟。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有如此多的秘密,此生她背负秘密而来,为了仇恨而活着,那些没有人知晓秘密的岁月里,过的有多孤寂寂寞。他不敢想。
蒋阮慢慢的松开手,仰着头看他,青年微微俯身,他的漆黑的眸光里如往日一般充满了淡然的温和,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安心。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和厌恶,他是如此真诚,蒋阮突然就伸出手去蒙住了他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蒋阮掌心划过,有痒痒的触感,蒋阮慢慢的闭上眼吻过去。
“幸好,这辈子你没有错过了,我也没有。”
林管家在外面坐立不安的半晌,终于还是想着到底还是看看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小心翼翼的站在书房门口,拿针头在花窗上开了一个小洞往里瞅,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口气跳的老远,直退到了院子里。
锦四好奇的看着他:“老林,少主和少夫人吵架了?你躲什么?”
林管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怎么说着说着就亲上了?少主要说的事情应当是很严肃的,怎么也不该跑偏到这份上来才是。只是为何少夫人又要蒙着少主的眼睛,难道……老林眼睛一亮,命人藏在萧韶寝房褥子下的那本册子被少夫人给看了?少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善于活学活用,蒙眼睛很是新鲜嘛,只是在书房会不会太大胆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早早的学出了锦英王府未来的小主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就是不能被人发现了。
林管家面色一变,对锦四正色道:“少夫人和少主在书房里谈论很重要的事,你们不要打扰他们。若是皇……那些侍卫又来捣乱,全部给我乱棒打出去,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王府撒野的。”说罢便朝厨房走去:“我得吩咐厨子做些补身子的才是,少夫人如今也怕是辛苦了。”
锦四耸了耸肩,锦三从后面冒出来,摸了摸头道:“我怎么觉得,老林才是跑偏的那个?”
“阿阮……”萧韶忍不住搂紧了她,为她的话震惊心疼,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唯有此刻微薄的安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安慰对当时的蒋阮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萧韶,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蒋阮摇头笑道:“我的地狱来刚刚开始。我被打入天牢,死囚的牢房中,有人将我救了出来。我以为逃出生天,才是折磨的开始。蒋素素告诉我,将军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全部都在宣离登上帝位后被以叛贼之名处斩,她告诉我,大哥是被人害死的,母亲也是被人害死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以为的姐妹亲人。她说已经不悦我占着嫡女的名头许久了,便在那一日,刺瞎我的眼睛,砍去我的鼻子,拔掉我的舌头,斩断我的四肢,将我做成了一个人彘。,萧韶,你身为锦衣卫的主子这么多年,知道人彘是什么,我像个囫囵的怪物,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阿阮!”萧韶忍不住喝道,他深深吸了口气,他一直知道强大的内心一定来源于非常深刻的折磨,蒋权的强大异于常人,其中也必然遭受了许多寻常人不曾经历的痛苦。可是所有的猜测都抵不过此刻听到蒋阮自己娓娓道来的痛苦,这一刻,他感同身受,深切的明白了蒋阮的痛苦和绝望。他明白了蒋阮为什么一直那么恨夏家人和蒋权,如果是他,恨意不会比蒋阮的少。一向冷漠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萧韶,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慌。若是就此失去了蒋阮,会怎么样?
蒋阮没有动,任他紧紧的搂着自己,慢慢道:“……后来,她要人将我交给李栋,在宰相府,我的眼前,让我亲眼看见沛儿被李栋给……”她终于说不出话来,语气中已然哽咽:“什么我都能忍受,有什么冲着我我也认了,可他们连孩子也不放过,这一生,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他们带给我的伤痛我会永远记着,这一世,我就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她看着萧韶,慢慢道:“宣德十八年,蒋素素为后,蒋权官拜一品,夏家鸡犬升天,而我死了。”
“我死在宰相府家丁的乱棍之下,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庄子上的时刻。我很庆幸,这是上天再一次给我的机会,我努力地往上爬,遇见王御史,救了我大哥,带将军府避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前世发生的一切再次发生,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来讨一笔血债。”她看着萧韶,眼中渐渐涌出泪来:“我是个死人,萧韶,你明白吗?”
这话多让人心惊肉跳,可萧韶却是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再次扯入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她,怀中的她较弱的像是初生的小兽,轻轻便会被人折断。他咬着牙,秀美的容颜神情隐忍,竭力咬着牙,眼眶有些发红。然而语气平淡,依旧是用平日里那副毋庸置疑的表情道:“我明白,可我不在乎。”
“你是我的妻子,你是萧家的人。我不会因此而讨厌你,也不会觉得你是异类。我只是后悔,后悔前生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他狠狠的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后悔前世我错过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蒋阮呆了呆,慢慢地伸手回抱住他的腰,半是微笑半是叹息的道:“傻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从来冷血无敌的锦衣卫主子被人说是傻子也没有丝毫不快,萧韶此刻只想要将面前的人永远保护起来。他只要想到在某个他不知道的一辈子中,他失去了面前这个人,就心痛的无法喘息。而蒋阮话中每一句对过去所遭受的痛苦的轻描淡写,都是对他现世的凌迟。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有如此多的秘密,此生她背负秘密而来,为了仇恨而活着,那些没有人知晓秘密的岁月里,过的有多孤寂寂寞。他不敢想。
蒋阮慢慢的松开手,仰着头看他,青年微微俯身,他的漆黑的眸光里如往日一般充满了淡然的温和,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安心。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和厌恶,他是如此真诚,蒋阮突然就伸出手去蒙住了他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在蒋阮掌心划过,有痒痒的触感,蒋阮慢慢的闭上眼吻过去。
“幸好,这辈子你没有错过了,我也没有。”
林管家在外面坐立不安的半晌,终于还是想着到底还是看看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小心翼翼的站在书房门口,拿针头在花窗上开了一个小洞往里瞅,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口气跳的老远,直退到了院子里。
锦四好奇的看着他:“老林,少主和少夫人吵架了?你躲什么?”
林管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怎么说着说着就亲上了?少主要说的事情应当是很严肃的,怎么也不该跑偏到这份上来才是。只是为何少夫人又要蒙着少主的眼睛,难道……老林眼睛一亮,命人藏在萧韶寝房褥子下的那本册子被少夫人给看了?少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善于活学活用,蒙眼睛很是新鲜嘛,只是在书房会不会太大胆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早早的学出了锦英王府未来的小主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就是不能被人发现了。
林管家面色一变,对锦四正色道:“少夫人和少主在书房里谈论很重要的事,你们不要打扰他们。若是皇……那些侍卫又来捣乱,全部给我乱棒打出去,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王府撒野的。”说罢便朝厨房走去:“我得吩咐厨子做些补身子的才是,少夫人如今也怕是辛苦了。”
锦四耸了耸肩,锦三从后面冒出来,摸了摸头道:“我怎么觉得,老林才是跑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