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遗留的刀刃

"Boom!"
又是一声巨响，高铁整个断成了好几截，众人乘坐的4号车厢和5号车厢也彼此断开了。
“带上宋书月。”
江寻快速的说道，这所有人当中，宋书月最无辜，她跟自己一样，都是第一次进入时间囚笼。
鱼冰凌的花茎触手立刻分出去，缠上了宋书月的腰。
此时的宋书月几乎要吓晕过去了。
而这时候，虚拟空间开始出现大范围的坍塌，黑衣少女投影在时间囚笼中的虚影再也难以维持，她渐渐模糊，似乎即将消失。
黑衣少女怨毒的看了江寻一眼：“我记住你了！”
“记住你个头！”江寻一脚踢飞身边一个被空间撕裂下来的高铁座椅，这座椅正砸在黑衣少女的脸上，从中穿了过去。
黑衣少女已经完全变淡的虚影，就这么注视着江寻，她猩红色的双眼化作了火焰，火焰烧化了她的脸庞，甚至仿佛要将这片虚空烧穿。
黑衣少女，终于完全消散了。
而这时候，江寻看向了不远处的白衣水手服少女。
“时间囚笼开始崩毁了，跟我们走！”
水手服少女没有说话，而江寻已经分出一股精神力深入到少女的精神之海，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意念。
“跟我们走。”江寻重复。
少女摇头：你们走，我不走。
江寻急了，水手服少女简直无法沟通：“你留下来会被杀，她已经猜到是你告诉我了时间囚笼的弱点。”
这一点很容易猜到，因为只有白衣少女知道这个秘密。
少女道：被杀也是我的命，没什么。
江寻：“……”
自闭症患者对于这个世界都缺乏交流，死亡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属于这里，你们走吧。
少女重复了这句话后，她说完，精神投影便沉入了精神之海，从江寻视野中消失了。
江寻直接把精神力退出来了。
“不，你不属于！”
江寻一把抓住了水手服少女的胳膊，因为她水手服的一条袖子早就被扯掉了，江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柔弱无骨的细嫩手臂。
少女愣住了，她看着江寻，一双清澈漆黑的大眼睛中满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她不擅长与人交流，若是江寻在她的精神世界，她还能跟江寻说话，可是江寻把他的精神力退出来了，她交流不了了。
长时间自闭的她，面对粗暴的江寻，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惊慌失措。
而这时候，鱼冰凌的花茎触手，也及时飞射而来，一圈圈的把水手服少女的腰肢给缠得结结实实。
"Boom!"
时空囚笼彻底崩塌，狂猛的空间风暴席卷而来，将所有人吹散！
通过那破碎的虚空，人们看到了……大片的山林！
这是真真正正的白越山区，贫瘠而熟悉的红土地，郁郁葱葱的阔叶林。
人们都惊呆了，难道说……
之前听江寻和黑衣少女中战斗时的谈话，他们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不敢相信。
而现在看到这大片的红土地山林，分明就是白越山区。
时间囚笼，被打碎了！！！
所有人兴奋得忘乎所以。
解脱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囚笼。
在这不断崩灭的时间囚笼中，所有人都处于类似于失重的状态，人们通过反踢座椅，以及抓着火车碎片借力等方式，用各种方法靠近了时空囚笼的出口。
“要出去了，我要回家了！”
富婆欢欣鼓舞，可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被人拉了一下，这让她前进的速度顿时缓慢了很多，她转头一看，正看到皮裙女从她身边快速掠过。
刚才拉她的就是皮裙女，她在自己身上借力，靠把自己拉回去，更快的接近出口。
“你这个贱人！”富婆怒骂。
“谢啦，老女人，你慢慢游着。”眼看着出口在即，皮裙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过出口的时候，她的速度却骤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能再前进一步，她就像是被蛛网粘住了的飞虫，根本动不了。
What's going on?
皮裙女的脸色变了。
“贱人，给我滚！”
这时候，富婆也来到了虚空出口的旁边，她抓住皮裙女的脚踝，借力要穿过出口。
而这时候，同样的一幕发生了，富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穿过出口的渊面。
出不去！？
Why!?
难道说，即便时间囚笼被打破了，他们也依然无法离开，还要面对那恐怖的时间轮回？
不光是富婆和皮裙女，其他850次列车的幸存者、列车长、小桃子，那十几个救援士兵等等，没人能通过出口。
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了，眼看着逃出生天的出口就在眼前，可对他们而言却是咫尺天涯。
看到这等情形，江寻心中轻叹一声。
水手服少女说过，如果在时间轮回中被杀多次，就会成为时间轮回的奴仆，永无休止的重生，死亡。且随着时间推移，禁锢会越来越深，根本不存在打破时间轮回，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
因为……他们已经化作了时间轮回的一部分，就像是这个轮回中的火车、铁轨、草木、泥土，成为了轮回的背景墙，再也无法割舍和离开了。
这些人，在他们穿越回来杀死过去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这等情形，让江寻唏嘘且惋惜，他惋惜的人是……林子琪。
林子琪漠然的看着时间囚笼的出口，怔怔的出神儿。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救你的。”
就在这时，江寻的精神穿越在林子琪耳边响起。
他并不是专门回来救林子琪，而是他清楚自己已经跟这个黑衣少女不死不休，他预感到他们以后必然还会遭遇。
到时候，他也许能彻底打碎时间囚笼，顺便将林子琪救出来。
林子琪看向江寻，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虽然她并不相信江寻会回来救她，但还是轻声道：“谢谢……”
"Goodbye..."
江寻说完，他便随同鱼冰凌等人一起，直接穿过了时空囚笼的裂隙。
看到江寻等人离开，许多人都崩溃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走？
而他们却被困在这里，继续承受轮回的煎熬。
“啊啊啊啊——！！”
眼看着江寻等人的身影消失，富婆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与江寻无关了，他们已经冲破了时间囚笼。
……
郁郁葱葱的森林，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太阳依旧挂在天上，在时间囚笼里早已经是夜晚的情况下，此时的外界却还是白天。
江寻看了一眼手机，他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零一分。
手机跟他一起进入时间囚笼，这些时间都是真真切切的走过了，但似乎外界却只过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Leave this place!"
江寻快速说道。
黑衣少女并没有死，她只是受了重创，想要在这密林之中找到她很难很难。
而一旦黑衣少女回复过来，就可能再度让他们卷入时间囚笼之中，到那个时候，他们怕是再也找不到机会离开了。
"Boom!"
鱼归晚直接变成了小饿龙，江寻骑着鱼归晚，而鱼冰凌则以鬼旋缠绕着宋书月和水手服少女，五个人在森林中狂奔。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在这片红土森林里，一个阳光找不到的角落——
一个身穿黑色破碎百褶裙的少女，从一株枯树后面无声无息的出现。
她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被散乱的头发遮住，另一只裸露出来的眼睛则猩红如血。
“江寻……”
少女吐出怨毒的两个字，眼看着江寻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
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感觉头痛欲裂，自从被黑色的精神之刃斩中分身，她就开始了头痛。
隔行如隔山，就像江寻完全不了解时空异能一样，黑衣少女对精神异能的理解也近乎于零。
她并不清楚，就在她收回分身的时候，那没入分身脑海中的精神之刃，也跟着分身一起没入了她本尊的脑域。
此时，这精神之刃就静静的悬在她精神之海的上空。
黑衣少女的精神世界与白衣少女类似，都是山野、森林、湖面。
只不过黑衣少女识海中的森林是黑色的，阳光是红色的。
此时，湖面正反射着暗红色的阳光，水波粼粼。
可这些反射的阳光触碰到那柄黑色的刀刃后就消失了。
刀刃在少女的精神之海上空，留下了黑色的阴影，它将附近的阳光都慢慢吞噬掉了。
刀刃仿佛受到了滋养，变得愈发乌黑了。
精神攻击，最是诡异，尤其在江寻开启迦楼印之后，他的攻击更是恐怖，一旦被精神之刃刺中，那可比被普通刀刃伤到后果严重得多。
……
此时，江寻鱼冰凌等人，还在山林中奔跑，太阳渐渐落山了，即便是鱼冰凌和鱼归晚，此时也感到了疲惫。
他们最终跑到了一处开阔的高地，停下来休息。
众人围坐在一起，此时天已经蒙蒙黑了。
"Goo goo goo –"
鱼归晚的肚子开始叫了，小饿龙正沮丧的坐在地上，尾巴扫来扫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自从上了高铁，她就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一开始还能吃点零食薯片的，之后连零食薯片也没了，上了救援列车饭还没吃几口，就发生了一系列变故。
快饿死了呀！
鱼归晚在抗议。
“我去弄点吃的来。”鱼冰凌起身，她正要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水手服少女，一时间有些犹豫。
水手服少女毕竟是怪物的复制体，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留下江寻和妹妹跟她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寻看出了鱼冰凌的心思，他精神传音道：“没什么信不过的，没有她，我们都出不来。”
鱼冰凌还是觉得不放心，她动了动下巴，用眼神示意江寻：“喂，你要不要把她给……嗯~？”
“呃……嗯什么？”江寻愣了一下。
这个“嗯~？”就很灵性了，江寻怀疑鱼冰凌在ghs。
可是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就是你对我和晚晚做的那种事，在她身上留下精神种子，控制她！一劳永逸！”鱼冰凌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旋即一脸怀疑的看着江寻，“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我正在想控制的事儿。”江寻顺势做出沉思状，“这不太好办啊，我就算把她当成怪物给控制了，也需要她的主动配合，你总不能让我用强吧，那也太禽兽了。”
“那你跟她商量商量？”
“这也不好，人家自闭症，你跟一个自闭症者商量这种事儿，太过分了吧！”
“切，说得你跟正人君子似的，那我跟晚晚是怎么回事儿？你都对我们做了什么？”
“咳咳……问问题别有歧义，我怎么了你们，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救你们。”
“少来，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诱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少女，以及自以为霸道女总裁，实则傻白甜的我……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都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emmmm……
江寻无话可说了，如此正人君子的行径被这么深刻的误解，江寻感到很心痛。
“我去打猎了，要不然晚晚该饿坏了，你看好她。”
鱼冰凌临走之前又看了水手服少女一眼。
水手服少女对她和江寻的眉来眼去丝毫没有在意，她只是屈膝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地平线，沉默不语。
这个地平线的方向，正是时间囚笼的方向。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我去捡点柴。”宋书月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说道，之前她因为鱼冰凌快速奔跑的一路颠簸，脸色发白，差点想吐。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一点作用。毕竟她这次能逃出来，全靠江寻等人，这是救命的恩情，她不想再当个负累了，哪怕能帮点微不足道的小忙也好。
鱼冰凌打猎去了很久，宋书月灰头土脸的捡了一大堆柴回来。
可问题又来了，她又不抽烟，没有打火机，江寻也是如此。
至于钻木取火，那玩意儿的难度对没经过野外求生训练的宋书月来说，也就比造一颗原子弹简单一点罢了。
于是，宋书月不好意思的将柴火堆聚集起来，然后挪到鱼归晚身边：“那个……小妹妹，你会喷火吗？”
鱼归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