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阴魂不散

两人的交流左小涵自然不知道，他正好奇的打量周围的建筑物。
出了教堂后，前面是一条狭长的小巷子，勉强够两个人并排行走，加上地面不时排出来的污水，四周的空气中瞬间多了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越往前走，光线越暗，倒有点像前世的那些违规修建的村中村。
左小涵的鼻子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身后的史铁生好像对这样的情况已习以为常，还停留在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中，“小涵，我看他们都很怕你，你当真和猫姐搭上线了？”
左小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算是吧，具体的你别多问，我这次来找你，有件事儿希望你能帮忙打探一下。”
“小涵，若没有你，我说不定早死了，咱俩之间就别这么客气，我的住处就在前面，等到了再说。”
两人东拐西拐，好似在迷宫中漫步。
沿途不时有痞子混混模样的闲散青年三五成群的吆喝而过，以一种食腐者鸟类特有的目光盯着他们，不过这些人倒没有为难他们，好似也认识史铁生，知道他是猫姐的人。
等过了两个三岔口，二人钻进了一条乌七八黑的楼道。
外面的巷口间隔不远就有一栋路灯，这楼道中漆黑成一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史铁生好似习惯了，伸手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个打火机来。
“我就住在4楼，是后勤处统一帮我们安排的宿舍，二人一间，不过和我同住的那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已经好几天见不到人了。”
史铁生伸手一推，进了靠右边的一间简陋的二居室。
说是二居室，实际面积只有不到50平方米，勉强凑了个二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户型，客厅小的如同麻雀肚子，堪堪摆下一个瘸了腿的旧沙发和一张长方桌。
啪嗒一声，史铁生将墙脚的开关打开了。
客厅上方有一个不到8瓦的照明灯，习惯了黑暗的视线中总算出现了一丝光亮。
“小涵，我这里啥都没有，实在抱歉了，这是我偷偷藏下来的半包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拿着抽吧。”
史铁生不好意思的从抽屉中摸出一包散烟来。
左小涵看也不看，直接点燃一根含在嘴上，这才让对方的面色好看了一些。
这一次跟着他出来，左小涵首先是想亲眼看看这位老伙计的生存状况，目前也看到了，虽然不是很乐观，至少有了一个吃饭和睡觉的地方。
第二个目的，则是想让他帮忙打听下郭猴儿的消息。
“史哥，我也不和你客气，你抽空帮我探听下郭猴儿的消息，还有铁笼中的一些武师，尤其是达到5连胜后又突然失踪的，我总觉得有人在故意针对九龙城寨。”
“别的人我可以不管，但郭猴儿这人和我还有些渊源，你悄悄地帮我打探下，当然别让自己身犯险地，一切以保全自己优先。”
史铁生咬了咬牙，“行！”
“我就不多留了，厨房那边有我关照过，波仔应该不会与你为难，有什么事可以去囚笼那边找我。”
左小涵的目的达到了，马上起身告辞。
他小心翼翼的踩在楼梯上，手上捏着一根点燃的火柴，刚下到三楼，楼下就传来一声轻轻的吆喝声，随后同样是一声火柴被点燃的声音。
左小涵愣了愣，下面有人？
他谨慎的向墙边靠了靠，想等对方上来后在走。
Deng deng deng!
楼下的人似乎很着急。
三两步就跟着冲了上来，随后就这么突兀的愣在了楼梯中间。
显然对方也发现前面不远处立着一个黑影。
“Who?”
对方率先喊了一声。
声音有些熟悉！
左小涵此时也处于戒备状态，他主动点燃手中火柴，没想到看清眼前人后，未等他开口，对方突然低声唤了一声，“左少爷？”
左小涵诧异的向下看了看，发现楼下上来的一人他也认识，正是在教堂中与他果身相对服侍过他的服务员小白。
"Is it you?"
“左少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后面有两个小混混悄悄地跟了上来，我有点害怕……”
左小涵瞬间明白了。
之前他也在诧异，为什么楼下的脚步声如此急促，原来……
“小白啊，你这么晚才下班回来，猫姐知道吗？”
左小涵故意大声的和对方交谈起来。
就在这时，楼下也出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猫姐对我们这些人可好了，不到七点就让我们下班了，今天还有几场拳赛，猫姐正在擂台下观看。”
“是猫姐让我特意过来看看的，可能担心你们这些人的安危，你若是遇到了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猫姐不会坐视不理的。”
两人站在楼梯上故意大声的胡编了两句，不一会，楼下的脚步声果然消失了。
左小涵也不确定对方走了没有。
小白粗声喘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胸脯，声音中仍有些惊魂未定，同时小声的请求道：“左少爷，我家就在5楼，你能陪我上去吗？顺便到我家坐坐。”
左小涵对小白和小青这两位澡堂的服务员印象一直不错，对方先前还故意透露过他不少消息，此番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
“好吧！我就上去坐坐！”
“左少爷，那你跟我来，小心点可别绊倒了。”
小白一颗心总算落了下去，欢快的在上面带路。
二人很快到了四楼，左小涵也没有继续去打扰史铁生的意思，随后一路跟着爬到了五楼。
小白主动掏出钥匙，“我家里还有我奶奶在，不过我奶奶人很好，见我领了新朋友回家肯定会高兴的。”
"Oh!"
随着对方推开房门，左小涵鼻子再次抽动了一下，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熏肉味。
他也不好贸然提起，只是心中起了一丝疑心。
小白熟练的推门而入，很快用火柴点燃了桌面上的一根蜡烛。
“实在抱歉，家里的灯泡坏了，我也不知道如何修，只能暂时点蜡烛了。”
“左少爷，你请坐。”
小白热情的将左小涵领进客厅，里面收拾得比史铁生家里略微整洁一些，依旧是两室一厅的小居室。
靠里面的一张门半隐着，那股怪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左小涵好奇的朝那边指了指，“这屋子里面住的是谁？”
“啊！这是我奶奶的房间，你稍等，我这就去请我奶奶出来。”
小白歉意的对左小涵说了一句，欢快的朝卧室走去，不一会又出来了，“实在抱歉，我奶奶说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方便出来见客，不过晚饭已经帮我提前做好了，让我留你在家吃顿便饭。”
说完直接将左小涵往餐桌上领。
左小涵朝餐桌上望了一眼，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了。
“饭菜有些简单，左少爷请别介意。”
餐桌上搁着四五个瓷碗，两副碗筷一左一右提前摆放整齐。
只是碗中的食材，竟是生的。
左小涵心中的警觉一下子提高到了极点。
小白好似一点都未察觉出异常。
她害羞的端着半碗生米，主动用筷子夹了一盘生韭菜尝了尝，感叹道：“呀！我奶奶的手艺还是如往常一般好，就是家中的鸡蛋用完了，若是这韭菜中能放一个炒蛋，那就更好了。”
左小涵突然一声猛喝，“小白，你看看你碗中的是什么？”
小白疑惑的朝碗中瞅了一眼，不解的抬头反问道：“左少爷，你怎不吃呢？是不是嫌弃饭菜太简单了。”
“啊！这不就是一盘清炒韭菜啊！”
对方一脸的笃定，惹得左小涵心中自我怀疑起来。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他揉了揉双眼，再次睁开一看，这房中的一切依然如旧，只是鼻子中的那股腐烂味更清晰了。
他突然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一张透着淡淡法力的镇尸符出现在手中，声音中也多了一股淡淡的杀气，“你就坐在这里别动，我去你奶奶房中看一下。”
左小涵慢慢的推开了那扇半隐的门。
还未进去，就用袖子遮挡住了鼻子。
浓浓的尸臭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借着大厅中传进来的微弱光线，左小涵看见里面是一个不到8平方米大的狭小卧室，一张床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床上空无一人。
只是在床旁边的一张躺椅上，背对着房门方向坐着一个人。
从后面望去，只能看见对方的一个头顶和头上的浓密头发。
左小涵左手在怀中一摸，摸出了一盒火柴，随后将火柴盒含在嘴中，哗的一下，点燃了一根火柴。
他将火柴向前一扔，同时伸出一只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对方的躺椅勾了过来。
这一下彻底看清了，那躺椅上坐着的竟是一个已经腐烂成干尸的老太太，空洞的眼神正直愣愣的望着他。
Drink!
左小涵一声爆喝，镇尸符就要向前拍去，突然瞅见干尸身上惊慌失措的飘出来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