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被遗忘的约定

这时，场面已经僵持下来了，吉尔吉尼斯拿人类阵营作为人质，让尤蒙无法赶尽杀绝，而他自己，也无法在尤蒙的血色世界里打败尤蒙。
“所以就这么耗下去，等着我们双方的时限截止？”
尤蒙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还有阿尔卡特，只要两人的力量同时消退，那么阿尔卡特就是最为强大的怪物。
“当然不是.......”吉尔吉尼斯露出阴笑，“我要你放我离开，不然我就会杀光所有的人类！”
尤蒙脸色一变，喝到：“你说什么？！”
“要知道，我也拥有可以杀死范围内生灵的能力，就像刚才那样，让他自己吃了自己......”
吉尔吉尼斯说着，已经在朝着血色世界的边缘移动了。
“这一次，是我低估你了，迷雾女巫曾跟我形容过你的力量，我只是想来试试，没想到这么可怕，所以，我必须得暂时退走，下一次再和你算今天的账......”
就这样想离开了？！
尤蒙咬牙切齿，很不甘心，然而这一次双方的战斗，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互相拿对方没办法。这也是没有预先计划好的原因。
“你不用对我太过关注，毕竟，你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对付我......那些还在游荡的行尸，才是你应当关注的，不是吗？”
吉尔吉尼斯说着，身体下坠，化为了一滩液体，融入了土地中.......
如果尤蒙想，可以再次把对方从土地里拽出来，但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吉尔吉尼斯会重复之前占有人类躯体的操作。
“该死......”
血色的世界开始消退，吉尔吉尼斯改变的那些生物也逐渐开始恢复原状。
尤蒙站在河对岸空地之中，那些行尸朝着他缓步挪了过来。
阿尔卡特飞回，用一片血雾将尤蒙与不远处那一个扭曲的身影包裹在了其中，不让行尸进入里面。而那个扭曲的身影，便是全身多处骨头断裂的威尔塞斯.......
“尤蒙......刚德........”
尤蒙的力量消散了，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受伤，手上还握着左轮手枪与骨刺，对付这么一个断了骨头，并且恢复状态缓慢的不死行尸，应当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失败了，公爵大人，放弃吧.......”
“呵呵呵呵......”威尔塞斯虽然不会死，并且血肉会自动愈合，但骨头却很难复原。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尤蒙走来，嘴里还发出渗人的笑声。
“你以为你是谁......你就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一个人！一个天真的家伙！难道你还想妄图拯救整个世界吗？你不是救世主......”
尤蒙很平静，他看威尔塞斯，只是觉得对方很可怜，内心没有丝毫的恨意.......
“是啊......我不是救世主.....我无法救下所有人，但是我可以救你.......”
“救我？呵呵呵......救我？”
威尔塞斯越发的癫狂了，他望着尤蒙身边的阿尔卡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翻盘了。
“看看我的样子......你想要怎么救呢？天才的赫默耶斯医生.......”
“碧翠丝.......”尤蒙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这顿时就让威尔塞斯愣住了。
“你......你怎么......为什么要提起她！？为什么！你又了解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这个名字，是威尔塞斯的禁忌，也是他坠入深渊的源头。尤蒙叹息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她的事情了，我也知道你心里的怨恨......”
“你知道个狗屎！”
“醒醒吧！她已经死了！你也杀死了所有害死她的人！没必要将怒火喷向其他无辜的人！”尤蒙对公爵回以怒吼。
威尔塞斯被尤蒙呵斥，随即咬牙切齿的伸出手，用手指指着对方，他颤抖着，半晌后才开口道：“无辜吗......是啊......可是谁又说无辜的人就不会死.......碧翠丝难道不是无辜的吗......还有，我并没有杀光所有害死碧翠丝的家伙.......还剩下了一个没有出现，祂就是这一切的根源，那是信仰的本身，是在虚无之中的那个受人敬仰的神灵.......”
威尔塞斯话说到这里，阿尔卡特的头也垂下了，他眼神随即落寞，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执念。
同样憎恨着神灵的两人，在此刻完全理解了对方。
“你说的那种神灵根本就不存在......命运不是受什么所控制的，很多时候，都只是我们自己运气不好而已......仅此而已”尤蒙想了半天，也只能用这个不怎么有说服力的说法驳斥威尔塞斯。
“呵呵呵......所以我就必须得接受吗？你知道在我的脑海中，最让我痛苦的画面是什么吗？你应该知道的，我想你已经用了什么办法了解到了我的过去，你应该知道的.......”
威尔塞斯歇斯底里的望着尤蒙，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尤蒙想了想，淡淡的道：“或许......是你在那些烧焦的尸骸里，挖出碧翠丝还有你的孩子时.......”
“不......”威尔塞斯双手抱住了自己歪扭的头，痛苦的说道，“是那一天，我和那个婊子出行的那一天，我在人群里看到她了.......碧翠丝.......她在对我笑.......”
“这个画面，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后，我每晚闭上眼睛都会看见.......”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还有我的孩子.......可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我.......”
威尔塞斯越说，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是成为了活着的尸体，他还是放声痛哭了起来，哪怕再怎么哭也没有眼泪了。
“她为什么不恨我......这个念头折磨了我的日日夜夜......明明我才是那个背叛者，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如果她没有打开地下室的门，如果她对丑陋的我视而不见，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她那么的善良，为什么要背负我的罪孽？为什么？这一切，不是那残忍的神灵在掌控，又是什么存在在操弄！”
“尤蒙刚德！你告诉我！你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你配吗！？”
尤蒙静静的听着他的嘶吼，最终，只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彻底的击破了威尔塞斯的心理防线。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被愧疚与仇恨所驱使的，一个可怜的工具而已......”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明白她对我有多重要！”威尔塞斯朝着尤蒙扑来，可下一秒，他就倒在了地上，因为骨头断裂的原因.......
“你忘了橡树......你什么都忘了.......”尤蒙闭上了眼睛，他在这场辩论中，眼角也湿润了，所以不想让情绪影响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威尔塞斯听到这话，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他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尤蒙这么一点，仿佛回忆起来了。
是啊......那棵被碧翠丝亲手种下的橡树枝，一直都在等着被朗恩护养长大，而那个被埋入土中的盒子，里面还存放着碧翠丝留给朗恩的秘密.......
“你连与她的约定都忘了.......你还说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