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审讯

曼哈顿克洛大街，纽约市警察局。
昏暗的审讯室里，强光灯的照射使得张逸不得不眯起眼睛。由于他在天台上点燃了自己的衬衫，被警察带上警车时完全赤裸着上身，不过警方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给了张逸一件避寒的黑色大衣。
方才迈克尔询问他命案的经过，但张逸讳莫如深，坚称并不知情，这使审讯陷入了僵局。
披着黑色大衣，张逸以全身放松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注视着在桌面上觅食的一只绿头苍蝇。
如果他是这只苍蝇，或许还能逃出生天。但现在，他不得不在警察局里接受调查，而且最坏的结局是——他可能被送进监狱。
时隔一个月，张逸再次光临了这里。而与之前不同的是，眼前没有了冒着雾气的香甜咖啡，只有明晃晃的手铐，将他的双臂固定在桌面上。
因为此次，张逸的身份是洛伦中学布鲁特坠亡案件和门罗大道罗伯特被害案件的嫌疑人。
除此之外，警方还在弗里森精神病院发现了三具尸体和不省人事的老人。
但是，老人苏醒后一直呼喊着威尔逊的名字，模样疯癫，根本无法交代案件的经过。医院鉴定其患有精神疾病，现在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
这确实相当富有戏剧性，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最后却是在精神病院里颐养天年。但张逸知道，对害死数条人命的怀特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好了，张先生。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摊开面前的文件夹，迈克尔抬头看了张逸一眼，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向你保证，他们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张逸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回答。
在好莱坞电影里，经验丰富的警察能够从细微的动作入手，判断对方是否说谎。
张逸不想被对方看出端倪。于是，他端坐在座椅上，面容就像是一滩死水，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挑战我的智商吗？张先生。”
不耐烦的翻动着面前的文件夹，迈克尔从中掏出几张照片，沉声道：
“在洛伦中学命案发生的当晚，我们在学校门口的摄像头里发现了你的身影。而发生在门罗大道柏山墓园里的命案，我们根据附近的监控找到了案发前天经过那里的出租车司机，巧合的是，你当时就在那辆出租车上。
至于今晚的命案，你又在案发现场，而且还手持利器。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吧？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完迈克尔的讲述，张逸感觉非常的头疼。这种超自然事件，越解释越麻烦，但如果不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静了半晌，张逸开口道：
“迈克尔警官，你是否听说过日本动漫里，有一个名叫柯南的角色。他是一名厉害的侦探，但是每到一个地方，附近就会有人死亡。然后他就开始破案，找到命案的凶手…”
迈克尔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不悦：“我对你说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想岔开话题吗？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连环变态杀人狂。”
“等一下，请让我把话说完。”张逸面露微笑，淡定的解释道：
“你可能无法相信，我具有一种类似柯南的体质，也就是说，我每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会有命案发生。但，他们的死亡和我没有任何挂机洗…这纯粹是巧合而已。”
“我只是来纽约参加游戏测评的，和他们没有恩怨，生活中也没有任何交集，没有理由害死他们。”
张逸脸色诚恳，内心忐忑迈克尔是否明白他的意思。诚然，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但不管编造谎言还是实情相告，都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手中的签字笔点击着面前的纸张，迈克尔面色狐疑，摇了摇头说道：“张先生，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究证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在法庭上扯这种荒谬的言论，一旦你身上的罪名成立，你将面临终生监禁！”
听到此话，张逸心里有些发慌，沉吟片刻，说道：“和我同行的女人在哪？她叫王薇薇，她可以证明我没有杀人。”
“你是说那个胡言乱语的女人？”手掌扶着额头，迈克尔嘴角露出古怪的微笑：
“呵呵…她声称弗里森精神病院有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和贴在天花板上的精神病人。但经过我们的搜查，那里什么都没有，她完全是在说谎。如果你指望这种言语能够证明自己清白，不如去问问邻居家小孩的意见？”
“这…”张逸一时间无话可说。王薇薇是唯一能够为自己作证的人，而这名女主播显然智商不高，游戏里死亡的鬼怪都会化为黑雾消失。王薇薇直接说弗里森精神病院有怪物存在，肯定没有人相信。如此以来，她的证词就完全丧失了可信度。
这一刻，张逸真的感受到了无力回天的绝望。谁能想到，他的结局不是死在游戏里，而是被囚禁在监狱里，等待世界末日的降临？
见张逸沉默不语，迈克尔开始尝试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张先生，前两起命案都有你在场，你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只要法官在判决当天没喝多了酒，那你的罪名必然落实。如果你现在认罪，或许能够减轻刑罚…”
张逸微微一怔，顿时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迈克尔警官，这两起案件都是你负责的吧？”
迈克尔皱了皱眉头：“你问这个作什么？不管是谁负责，你都是重要嫌疑人。”
漆黑的眼眸弥漫起寒意，张逸淡淡的道：“我可以跟我助理打个电话吗？”
没有多想，迈克尔摇头说道：“不行，你的随身物品暂且由事务处保管，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做任何事情。除非……”
说到这里，迈克尔深邃的眼珠缓缓眯起，神色有些诡秘莫测：“你能承认所有指控。”
听完此话，张逸深吸口气，顷刻间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很显然，这几起命案疑点重重，处理起来非常棘手，而迈克尔作为案件负责人自然是无从下手，他为了尽早破案，打算将全部罪名安到自己的头上！没想到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家伙，却是一条不择手段的毒蛇！
被固定在桌面上的手掌缓缓紧握，张逸冷声说道：“既然你说我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那你有我行凶伤人的证据吗？”
“很快就会有的…”
迈克尔古怪的一笑，随后对身旁负手而立的警员说道：“把他关起来，等搜集好证据，交由法庭审判。”
两名身材臃肿的警员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张逸。迈克尔把桌面上的文件整理成一摞，捏在手里，准备起身离开。
"Wait."
眼看男人即将离开审讯室，张逸突然抬起脑袋看向迈克尔，苍白的脸色冰冷至极。无声的吸了口气，低声说道：
“迈克尔先生，实话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也是问心无愧的。你将我关在这里，是在拿全球70亿人的性命做赌注。待灾难降临…
一切后果，由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