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辟洞府

玉微飞升后的第一天，就在大武小队的洞天度过了。
闲逛和消灭二人组，花费他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和大武小队沟通，剩下十个时辰，玉微都在食堂吃饭。
在虎鲸少女不断的上菜下，玉微真的就吃了一整天，吃下大量常人难以想像的“美食”。
什么大日光米、混洞饭团、星河紫菜、云烟白菜、万色神膳，各种气机灵光在虎鲸少女手上，变成一道道神奇佳肴，让玉微吃的十分满足。
他吃了多久，旁边的谢小娴和楚悠也打了多久。
两名传道者大打出手，虽然性质类似切磋，但也让玉微看的津津有味，边吃边看，十分起劲。
总得来说，非常下饭。
最后还是浮云道人出面，让两人不要再打了，并制止了虎鲸少女继续做第一万两千盘菜。
经过漫长的用餐招待，玉微终于离开大武小队洞天。
奥鲸在原先的荒地打开门，把玉微放出来。
荒芜的大地一如既往，保持原先离去的模样。
不过以诸天的特性，就算有大能在这里打到宇宙破碎，依然会恢复这个姿态，万古不变。
玉微踏出光门，回头看见奥鲸依依不舍的眼神。
这虎鲸少女双手撑着光门，露出一颗黑色的脑袋，眨巴眨巴的望着玉微。
见玉微准备离去，她才回神提醒道：
“我们整理一些安排，大约需要两天，之后会再通知你。”
“这期间，路遥先和太上申请一处个人洞府吧。”
她用罕有的认真神色说道：
“有个人洞府，才能连入团队洞天，之后方便入队。”
玉微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奥鲸又看了玉微一眼，突然眼睛一亮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
奥鲸在玉微面前闭上眼，神念一转，发往冥冥之中的远处。
接着，玉微便感受到一股意念不知从何而来，在他眼前形成一个光幕。
光幕上写着一个法印，正等待玉微接触。
玉微眨了下眼，大概猜到这是什么。
他御使神念上去一碰，道印解开，果然浮现出一只黑白胖头鱼图案。
说胖头鱼也不对，应该说是一只哺乳类鲸豚，一头看起来呆呆的小虎鲸。
玉微眨了下眼，对着那虎鲸图案发出神念：
“奥鲸？”
奥鲸喜悦的声音从上面传出：“是我是我！”
She explained:
“这太上的传讯功能，接收了我的道印，只要心里想呼叫我，就能互相沟通。”
虎鲸少女似乎很高兴玉微接收她的道印，话语间满是雀跃。
但她努力保持矜持，正色道：
“到时候天试时加入小队，还能共享小队道印，互相进行沟通。”
奥鲸本人睁开眼，露出笑容：“好，期待一起去天试的时候！”
语言落下，光门消失，玉微重归一人。
他看了一下辽阔的天地，目光远望。
玉微眼里闪过悠远的过去：
“团队的拯救世界吗，让我想到曾经啊。”
那已成往昔回忆的过去，天兵们携手出击，纵横银河。
大家一起开弓落箭，粉碎敌人丢来的无数恒星。
大家一起遨游天河，在星海间驾舟追击超光速的酒醉剑仙。
以及，大家一起向着大劫冲锋，对着超越有限之物出击。
那是玉微自豪又快乐的时光，是他和认可的伙伴们，经历最波澜壮阔的百年。
从过往记忆缓缓回神，玉微悠然道：“也是时候，迈向新时代了。”
古老的天兵神念一动，呼唤太上，在眼前展开一道光幕。
他审视上面包办各种交易、沟通、传送、兑换的图案，发出意念：
“开辟个人洞府。”
念头刚落，玉微面前就打开一扇光门。
玉微毫不犹豫的走入。
刚进入光门，他就目光一闪。
因为个人洞府的模样，大大超乎他的想像。
不像有着一个平台、光球、各个房间的大武洞天，这里是一处“漆黑”的空间。
那种“黑”非常奇特，不是眼睛接收光芒而成，而像是空洞，像是盲人眼中不接受光线的世界。
这样空洞的地方，无限的拓展，望不见尽头。
没有灵气，没有物质，没有光线，甚至没有上下左右，没有任何方位，充满“空无”之感。
玉微独自身处其中，感觉十分奇特，浑身虚不受力，下方彷佛没有大地、没有重力，却也不算在漂浮。
他甚至无法说自己“站着”或者“躺着”，只能说自己在此“存在”着。
就好像虚无之中，天地未开，最初的存在一般。
仙道引以为豪的天人感应，在此什么都没察觉。
神魂吐纳，物灵两相修法自发运转，却没接收到任何外力。
身内的三昧神风法体，也感受不到元气大海，没有那种身合万物、融入天地根基的感觉。
法体镇压的魔鬼地狱，同样失去了和高层时空的联系，彷佛跌落凡尘，不复为法域。
仙道的种种手段，因为剥夺了外界灵气与时空，全数失去效用，比起身处无灵气宇宙更彻底。
玉微只能用仙人真我能探出感应，却也只发觉一片“空”。
他感受这片虚无，沉默了很久。
金色双眸闪烁不已，对这奇特环境充满惊奇。
就算是天兵，也没体验过这种世界。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一个或许连时空都没有的地方。
一个“未进行设置”的宇宙。
这让玉微恍惚想到，那些道祖天主们打造的“宇宙雏形”。
人造的宇宙，由人力自行定义一切，设定一切物理规律，当然也能塑造这样的空无宇宙，
太上的力量，维持着这个洞府，成为一个大能打造的虚无宇宙。
而一种玉微看不透的技术，让他身处这片空无间，依旧照常呼吸，照常存在，没有违和感。
明明是比真空更恐怖的环境，但就算普通人，也能在此活绷乱跳。
玉微由衷的赞叹：
“Impressive.”
他对这种技术保持由衷的敬佩。
在他细细进行感受时，一个宏大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请传道者观想洞府样式。”
随着声音，玉微眼里一花，脑中飞快出现大量画面与文字，丰富的信息塞满了心神。
这些“信息”中，详细解说了如何观想出洞府，如何设定世界的参数、灵气等等细节。
就像一个解说，告诉任何人怎么来“创世”。
同时，还给出选择，若传道者不想自己观想，也有成千上万的制式模板可以挑选。
玉微被那内容一惊，也为信息传递的方式惊讶。
这大量的信息涌入意识，他却一点气机都没感受到，就好心里自然产生的念头，冥冥中得到的天启。
一切自然而然，连仙人真我都无法察觉，可说神乎其技，近乎于道。
“诸天的技术，果然有不少地方更胜天庭。”
玉微对此再感叹一番，才开始思索自己要创立何种洞府。
首先，灵气当然是必要的。
身为修道者的洞府，第一要务当然是能修炼。
再来就是空间，要有一个他习惯的世界参数。
大量想法在心里浮现，又被玉微筛选掉。
他感知了一下周围空无，很快有了决定。
玉微对着这片虚无，抱持着一丝趣味，说出隔壁神群的圣言：
“要有光。”
于是，有光芒而生。
虚无中，无量灵光并发。
灵气从“无”中生出，发出照彻虚无的光芒。
那并非光子或光波，而是更根本的“存在”之光。
灵气在虚无中绽放光芒，生出了存在，衍生了信息。
在常人眼中，或许只是灵光开始闪烁。
但玉微却瞪大了眼，目露激动：
“无中生有，真正的开天辟地！”
自虚无之中，生出灵气。
这在过去的仙道，都是最终极的课题，真正的宇宙原初，为天地立定规序。
如此技术，放在这诸天，居然只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洞府。
玉微心中无数念头流转，仙人真我飞快思考，似乎有无数灵光起伏，让他感悟到更深刻的道理。
即使其中道理太过高渺，并非天兵能理解，可他依旧全力感悟，将每一个变化映入脑中。
玉微眼里像发出光芒，那是求道者看见最美丽景象的神色。
在玉微感动的注视下，无穷灵气生出，化作一片大海。
灵气的浪潮比光更快，向着远方扩散，将虚无填满，延伸至无穷远处。
但其被限制在一定的浓度，不算真正高灵气环境。
这让玉微稍微定了定神，了然道：
“果然。”他对此早有预料。
这个洞府的塑造力，也不是无限的，自有其上限。
就连灵气的供应，也不是无穷无尽。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毕竟洞府灵气若能无限调控，那就比外界优越太多了。
以仙道的自闭性，只怕能在安全的洞天内修至元神才出门。
但感受诞生的灵气海洋，玉微也长舒一口气。
他的身体内，神魂在灵气滋养下重新开始吐纳，修法自动运转，让灵气环绕身躯。
三昧神风也重新流动，法体向着灵气大海一扑，再次获得寄托。
然后，灵气之中生出信息。
大潮越发汹涌，每一波浪潮起伏都生出最基本的信息。
信息交互生出物质，物质运动产生时空。
时空开始起伏，能量开始涨落。
玉微凝视着这一切，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他才从那场景中回神，对天地发出一道神念。
正在凝聚的物质一变，获得了形体，在一股意志下被塑造成形。
正在展开的时空一转，被强行约束，向着某种结构衍生。
大片灵气倒卷中，有光芒发出，颜色出现，万物获得了形，衍生了质。
很快，有大片云海生出，一个无垠天宫缓缓出现。
天光无穷缭绕，云海层层铺开，华美的天宫一个个并列，散发万千瑞气华光。
玉微面色复杂，看着自己“观想”出来的洞府，默默道：
“久违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