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欢呼

少女的声音，让玉微目光聚集到她脸上。
他凝视着赤发少女，也认真自我介绍：
“你好，吉利斯的阿尔诺雅，我是机神沙亚的驾驶，称为路遥即可。”
“路遥？”阿尔诺雅念叨一声，好奇的想了一下这个奇怪名字，接着向玉微致意：
“总之，多谢路遥先生，您帮助消灭魔兽，实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不论这位男孩是否看着年轻，或者样貌如何，他拯救了城邦，都值得阿尔诺雅对他献上最高敬意。
玉微收下她的致意，点头道：
“客气了，拯救世人于危难间，本就是我辈职责。”
玉微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说的理所当然，好似再正常不过。
这是他的理念，是天兵的信条，自然毫无犹豫。
但听在阿尔诺雅耳里，却不由生出一丝崇拜。
她也是机神驾驶，也被称为“英雄”，却没有眼前男孩这般自信，也无法像他一样，不付出牺牲来击败魔兽、拯救城邦。
于是，她赞叹道：“您的高洁让我折服，比我厉害多了，不愧是真正的英雄。”
她再赞叹了几句，终于鼓起勇气询问：
“路遥先生，请容我提问，您消灭魔兽的那股力量，真的没有用到神力？”
提问时，她眼里似乎有一点期待。
玉微看出那个期待，淡定的点头：“自然。”
阿尔诺雅眼睛一亮，立刻询问道：“我和艾尔熙德，也能做到吗！？”
玉微一笑：“现在或许不行。”
少女一听见，眼里就露出失望，但马上又听见玉微道：
“但很快就不成问题了。”
她眨眨眼，抬眸望向玉微，正想说什么。
这时，斗篷男子已走到钢铁平台，对众人高呼：
“欢迎诸位英雄！”
阿尔诺雅把想说的话吞回去，对前来的斗篷男子一点头：“司教！”
玉微也跟着把视线转向斗篷男子。
“司教”一身黑色斗篷，遮住面部，就像一个没有人样的幽灵，飘往众人的方向。
他的身后，跟着好几名黑衣人，服装都很类似司教，正恭敬的候在一旁。
司教走到众人面前，深深的一鞠躬：
“诸位英雄大人！”
他身后的黑衣人也整齐划一的鞠躬，姿态无可挑剔。
阿尔诺雅尽责的进行介绍：“司教，这几位是机神驾驶，英雄路遥与他的伙伴。”
“英雄路遥大人吗！”司教闻言起头，真正看见玉微，斗篷下的目光不由一亮。
他和阿尔诺雅一样，惊叹他的年轻，也赞叹于他的容貌。
不由自主的，司教对玉微的印象变得更好，语气尊敬的开口：
“尊敬的机神沙亚驾驶，感谢您拯救我们的城邦。”
玉微盯着司教一会，目露奇异之色，一会才点点头。
阿尔诺雅这时又对玉微介绍：
“这是司教大人，是整个城邦最伟大的人物！”
少女的语气充满崇敬：
“在神历2077年，吉利亚城邦被称为伊舍世界最危险的地方，随时都有魔兽入侵，机神也时常遭受重创。”
“是司教大人来了，才改变这一切，如今2168年，我们甚至能对抗天灾级！”
玉微轻叹：“原来如此，司教先生亦是此地的拯救者。”
对于“英雄”的称赞，司教在斗篷后的面容一笑：
“谬赞了，这是城邦所有一起奋斗改变的成果。”
他这时一挥手，指向远方的城市，真诚的说：
“您拯救了吉利斯，为了感谢您，我们献上最高级的盛宴给您。”
“请务必与我们一起来，城邦的公民都在祈祷，想看见拯救他们的英雄。”
他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玉微自无不可，抬起双脚，随着司教前行。
奥鲸一脸认真，又似什么都没想，非常迅速的跟上玉微。
浮云道人、谢小娴、楚悠互看了一眼，一样迈步向前。
司教领着阿尔诺雅与大武小队，就这样走出巨大的钢铁平台。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则没有跟随，向司教一鞠躬，便走向机神的停驻地。
两伙人马在此擦肩而过。
擦肩的瞬间，司教隐蔽传递了一个精神指令：
“方才未消耗的灵魂，在消散前送入熔炉保存，储存为下一次的圣剑战力，不得有任何浪费。”
那黑衣人没有点头，只是笔直离开，走向黄金机神。
但这“隐蔽”的讯息，并未瞒过玉微。
玉微目光一闪，白金机神缓缓挪动目光，看向旁边的艾尔熙德。
它看着几名黑衣人走上前，似乎要招引机神边上化作流光的灵魂。
机神仓库外，众人已经踏上一处钢铁回廊。
司教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众人说道：
“再次代表吉利斯城邦，感谢诸位的搭救，如此大恩大德，千谢万谢也道不尽。”
玉微笑了一下：
“也许，你很快就不感谢我了。”
司教发出一声轻疑：“嗯？”
玉微摇头：“不，没什么事情，请继续带路吧。”
他看了眼身后，眼神似在叹息。
司教不明所以，只好带着众人继续前进。
钢铁走廊很长，却不是没有尽头。
最前头司教刚踏出走廊，便有巨大的声音响起：
“————！！！”
太过巨大的声音，甚至让人听不真切内容，只能感受到其中强烈的情绪。
巨大的声音灌入钢铁回廊，声浪令众人的衣服都飘动起来。
玉微目光一凝，立刻跟着司教走出，看见外界的模样。
当回廊抵达尽头，再一越而过，整个地下都市便展现在眼前。
入目所见，是一个个广场。
大武小队众人从上往下看，便注意到地下都市的设计奇特，无数建筑围绕着广场建立。
本来，他们并不理解原因，但亲身踏入后，理由就十分明白。
这些广场，如今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影。
每一个角落都塞的满满当当，站着或男或女的人类，全部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里面甚至有年幼的孩子，在父母身旁虔诚的祈祷。
唯一古怪的是，在场没有任何老者，都是青壮少年与年幼孩童。
也因为这样，他们的声音无比宏大。
大量的吉利斯城邦子民，正聚集在每一个广场，不停的祈祷朝拜。
无数的广场，中央都立着一个机神的雕像，只为让众人聚集祈祷，汇聚他们的信念。
又是一次躬身合掌，他们说出发自心底的声音：
“圣哉机神——！！”
每一拜，每一念，都赋予心中的寄托力量。
他们的每一次祈祷，虔诚意念似获得实体，都在空气中发出一丝荧光。
无量荧光闪烁，汇聚成闪亮的光海，隐隐比天上的人造光源更闪亮。
光芒令整个城市变得朦胧，充满一种奇异的美感，让这千万人朝拜的景色，彷佛美丽又真实的宗教壁画。
这就是伊舍世界的信仰力量。
这时，司教与玉微出现。
有一名祈祷者，在朝拜后第一个抬头，发现两人的身影。
他目光亮起，张口大喊：“英雄！”
这一声呼喊，在连绵不断的祈祷海洋中特别突兀。
于是，有人也跟着抬头，望向第一人注视的地方。
他们一样看见了玉微和司教，更甚于看见后方走来的阿尔诺雅。
因为司教事先派人传达，所有城邦公民都知晓，他们被一位白金机神所拯救，一位全新的英雄。
所以，众人一见玉微，就明白对方正是英雄。
成千上万的目光，聚焦在对玉微身上。
然后，就是欢呼。
““英雄————！！””
浩大的声音，盖过了世上的一切。
那由成千上万人汇聚，无数人一同发出的欢呼声。
里面的情绪，纯粹无比，只有“感激”。
巨大的声音，传达到天际，震撼了苍穹。
若天上有云层，这一声欢呼就能把它震散。
若地上有树林，这一声欢呼就能把叶子全数震落。
整个地下都市，都只回荡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