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雾世界

“完满的恋爱之旅？”
听上去就很美好、很幸福，好像是个娱乐向的轻游戏……当然，也有可能是幻觉。
作为一个对心理学略有研究的病患，伊秀对幻觉极为慎重。
那些唯美的文字在眼前一一划过，终于没有再继续出现。
伊秀闭着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刚刚这段时间，他倒也镇定了下来。
只要不接触异性，他还是很理性的。
而作为一个网络写手，他能接受各种稀奇古怪的设定。毕竟，灵气复苏后的世界已经足够乱了。
突然在自己身上加载一个什么“恋爱系游戏”，只要不是幻觉，他可以认定自己大概、可能、或许是觉醒了。
只是从未听说过有人觉醒一个游戏系统。
难道不应该是超人系、元素系、动物系吗？
谨慎地睁开双眼，他决定还是去医院和医生聊聊。
“咦！这里是？”
他彻底地愣住了。
入眼之处，已经不再是他那住了二十三年的小窝，而是弥漫着灰雾的朦胧世界，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看不清虚实，只隐隐约约看到浓雾深处涌动着未知的活物。
“这是……鬼雾？”
伊秀心脏猛烈跳动，头皮发麻，他虽然不是觉醒者，但灵气复苏后的各种异象，那是三岁小儿的启蒙知识啊！
鬼雾，是民间的叫法，顾名思义，就是伴随着亡灵鬼物出现的雾气。
官方为了避免引起恐慌，统称之为灰雾。
每一次灰雾弥漫，都将给活人带来极其恐怖的重大灾难，若是得不到及时清理，只需短短几个昼夜时间，便会将所笼罩之处化为死地。
成为活人禁地。
而现在，他似乎就身处于灰雾之中。
作为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处男，五年来很少社交的病患，他此刻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就在这短短时间里，灰雾仿佛化成了实质，若灰色的软体水蛭那样，疯狂的往口鼻等孔洞里面蠕动!
这种触感，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而就在这时，伊秀看到自己的双手在散发着荧光，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成了一道光。
愕然四望。
他这道光似乎飞了起来。
越飞越高，穿透灰雾。
终于，他停了下来。
低头下看，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无垠灰雾的上方。
灰雾犹如一条暗色的银河，笼罩着一颗颗亮度不一的“星辰”，它们有的很亮，有的似乎快要彻底化为黑暗，有的黑白相间，有的小如弹丸。
看着这不明所以的三维立体场景，伊秀陷入到了沉思，迟疑地伸出右手，试图触摸自己面前的一颗氤氲着黑气的“星辰”。
当他的手指刚触及那缭绕的黑气，整个人再度化为一道光没入其中。
一切都处在不可控的状态，待伊秀再度回过神来，他已经不在灰雾之中。
这是一间极其狭小的房子，大概四十平米不到，分出了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所以，一眼看上去便是拥挤而杂乱，还有让他无法忍受的发霉气味。
立刻推开那老旧生锈的窗户，一股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外炎炎夏日，屋内竟是阴凉无比。
再定睛一看，外面是一条同样逼仄的巷子，犹如蜘蛛网般拉着电线和晾衣绳，当然，还少不了一些贴身的男女衣物。
而对面也是一座极其陈旧的灰色公寓楼，墙体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背阴之处，生满了苔藓。
伊秀不免迟疑了一下，眼睛朝着巷子口看去，远远地只能看到一些店面的招牌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陳記海味……早茶……大新眼鏡……”
“竟然是繁体字……”
“而且……好热闹啊！”
伊秀默默地收回了伸出老长的脑袋，凝重地在床上坐了下来。
他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那个恋爱系游戏，竟然能够带着自己穿越？
他也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苦恼，未知的世界，代表着未知的危险……
静静思索了三分钟的时间，他开始搜索起这间逼仄的公寓楼。
从那寥寥几件电器和白炽灯上看，怎么都是百年前的落后设备，大灾变之前，这些电器就已经淘汰了的。
客厅墙壁上的破旧挂钟已经停止了工作，指针所指向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家具也是陈旧而简陋的，表面落着厚厚的一层灰，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天花板更是格外地低矮，伸手可触，因此给人一种分外压抑的感觉，加上那种挥之不去的霉味，伊秀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餐桌上倒是放着几张崭新的a4纸，是租房合同。
他拿着合同重新在窗户口的床沿上坐了下来，身下的床单看似白色，其实已经泛黄，还有大团不知名的污渍。
但这里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虽然燥热了些。
“香江，九龍……”
伊秀刚看个地名，手里的合同文字就活了过来，密密麻麻迅速地在纸面上移动，重新组合。
【时间：阴历1986年七月十四】
【位置：灰雾，s-4-13世界，香江，九龙，北纬22.33度，东经114.19度】
【温馨提示：
繁荣的都市背景之下，是暗无天日的阴暗，走私、贩毒、暗杀、抢劫、绑架层出不穷……赌场、娼馆、烟馆、犬肉食堂林立……
这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只有表面的光鲜，内里治安混乱，黑恶势力猖獗。夜幕降临之后，恐怖弥漫。
小心！不要贸然踏足那些阴暗之地。
谨慎！午夜来临前关闭门窗，不可轻易外出。
记住！天黑了，他们便出来了！】
可爱的“温馨提示”四字特意放大了一倍，而且是以艺术字书写而成。
但怎么看，都有种让人心里毛毛的感觉。
不待伊秀细思，这些文字再度变化。
【完满的恋爱从相亲开始！】
【恋爱任务：相亲（第一次）】
【任务内容（新手指引）：系统为你安排了一次相亲，请做好以下准备。1，女方将登门拜访，但不喜被外人打扰；2，你需要准备三支白色蜡烛，来一场浪漫的烛光相亲；3，女方是个舞者，你可投其所好；4，女方脾气有些许差，作为男士，请保持绅士态度……】
【女方登门时间：七月十五，零点之后】
【任务奖励：脱离灰雾s-4-13世界；开启后续任务】
【任务失败：系统有且只为你安排三次相亲，三次失败，系统将自动卸载。】
【祝你遇见真爱！】
“午夜相亲，不会是鬼吧？”
看着手里重新变成租房合同的a4纸，伊秀嘀咕了一声。
但话刚说完，他便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啪”地一声响。
“呸呸呸……乌鸦嘴，乱说什么！这是恋爱系游戏……”
“我要遇见真爱……异性恐惧症，在真爱面前是不存在的……只要多与异性交往，我的病迟早会好……”
“我喜欢女人！”
伊秀用力的点点头，用肢体语言来肯定自己，驱逐那挥之不去的恐惧。
然后将租房合同细细看了一遍，没有其他有用信息，于是将合同叠好，放在了口袋里。
这时，他才发现口袋里多出了一些东西。
有：老旧的铜钥匙一把（好像是大门钥匙），纸币一千三百二十七块，帅帅的身份证一张。
“也不知这个世界的物价怎么样？哦，对了，房租一月三千块，这种破旧的小房子，要三千块，有点贵了啊！”
“对了……之前游戏所说的他们，究竟是黑恶势力，还是那种东西？”
“毕竟，这里被游戏称呼为灰雾世界！”
“不要多想了，该来的迟早会来……”
“咦！我好像是有属性面板的吧！”
这次手里的纸没有变化，淡淡的荧光直接在视网膜上出现。
姓名：伊秀
爱人：无
女友：无
Occupation: None
Power: 5
状态：异性恐惧（不是在异性面前崩溃，就是在异性面前爆发）
天赋：帅（有一定几率直接提升人类女性的好感度，但也会引起某些同性的嫉妒心，或者得到某些同性的爱慕）
技能：中级心理学，初级厨艺，初级写作
“我怎么也是能写小说养活自己的，竟然只是初级写作，有没有搞错？”
“不过，这个帅，倒是中肯的评价……”
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信息，也不见觉醒了什么大杀四方的能力。
伊秀略有些失望，然后很快振奋了起来，决定以完美的姿态迎接晚上的相亲，也不再管她是人是鬼了。
跟着游戏的指引走便是。
那么，首要任务就是将屋子打扫一遍。
不管能不能成功，一个干净自律的男人，相亲的成功率总会高出一点。
孤身活了五年的伊秀，做起家务还是很利索的，但也架不住房子太脏乱了，即便打扫的干干净净，整理的整整齐齐，也还是有股隐隐约约的霉味。
那种味道，不在斑驳的墙壁上，不在泛黄的马桶里，不在黑漆漆的下水处，似乎就在鼻尖。
伊秀狠狠地揉了揉鼻子，在窗户口深深喘息了几口，此刻，外面已经是日落时候。
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淡淡的橘红色，看上去，极美。
“该去买晚饭和蜡烛了！”
伊秀立刻便动身走向铁质的防盗门，再忙活下去，天就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