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英雄广场，四人所在之地。
姬妃雪一番话说完之后，现场鸦雀无声。
非但封子安一脸卧槽，就连姬野都满脸震惊。
“原来如此……”封子安抬手捋起发丝，瞪着眼呢喃道：“原来是这样……”
他又抬头看向梦蝶，眯眼低道：“当时我问过你，为什么见了阎魔刀，你的态度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梦蝶抿唇浅笑，“我说过，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封子安扯嘴干笑，又低着头左右踱步起来。
“让我理一理啊……”
“首先，一切的开端，在师尊口中所说的‘上一次战争’期间。”
梦蝶轻轻点头，“当时我还只是魅魔斥候部队的一个小队长。”
封子安再次一愣，心中似是抓住了什么重点，可猛一下子还是有些卡壳。
于是便掠过这茬，接着道：“而彼时的你，和人族有过一场‘机缘巧合’的交流。”
“更正。”姬野忽然插嘴，“是她被我们人族部队俘虏，姬妃雪点名要见她而已。”
梦蝶轻笑回头，看了看她右手义肢，“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姬野眉头一凝，忍了半天，才放弃了拔刀砍死梦蝶的冲动。
听到“点名要见”，封子安的脸色又是一变。
那种真相近在眼前的微妙感，更加凝实起来。
可还是差那么临门一脚。
于是他又道：“当时的师尊与你见面，交流了几日……”
“并说出了‘倘若失败，可以在我告诉你的时间点，来人界找封子安’这种话。”
“是了！”封子安猛然惊醒，顿步回头看向姬妃雪。
“师尊……那时候的你，就已经看到今天的一切了吗？”
姬妃雪轻声一笑，“子安，时空系魔力的运用……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通古晓今，远看未来，才是‘时空系’真正的作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封子安接连念叨两声，茅塞顿开！
“所以师尊你当时就知道，眼前这个魅魔斥候部队的小队长，就是之后的魅魔女王！”
“你也知道她的理念，知道她将来所要做的事情！”
“也知道……她注定会失败！”
听到这里，梦蝶猛地神色一怔。
而封子安这边的语气也愈加激动起来，“所以你向她做出那些承诺，并在那个时候……也就是大夏历1697年，告知她今时今日该怎么做。”
“所以她会趁着次元裂缝被朝廷破坏的时机，来到人界，并顺着时空系的魔力……径直找到我！”
“而当时的我无疑是不知情的，所以又是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你魅魔女王……与我签订了‘契约’，让你我成了双生共命的状态。”
“同样的，造成‘灭魔会’哗变的一切缘由，也是因我而起。”
说到这里，封子安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
“因为我身上特殊的‘时空系’魔力，姬清秋会看中我，并把我带回灭魔会。”
“由于我所谓‘赘婿’的身份，也由于姬清秋的特殊身份，我会不遗余力地表现出自己的强大，顺理成章的……我会在灭魔会所有门徒的拥趸下，走上‘圣子’之位。”
“随后因为我的一系列作为，使得朝廷积蓄已久的危机感爆发，选择不择手段地针对灭魔会。”
“于是……灭魔会门徒积压已久的怨念爆发，举旗哗变……”
封子安忽然顿住，一脸惊愕地看向了姬妃雪。
“师尊……原来一切的一切，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在您的掌控之中了！”
“而今时今日的所有发展，其实也是您一手促成的！”
姬妃雪笑而不语。
却令在场几人不寒而栗。
良久之后，姬妃雪又轻声念道：“子安……等现阶段的事情尘埃落定，我们再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
忽在此刻，梦蝶尖叫着扑将上来，“你为什么？！”
姬野迅速动作，死死将其拉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一切！要是你早告诉我这些……魅魔一族也不用承受这数百年的屈辱与血泪！你为什么啊！”
姬野这边沉眉将她拉扯向后，凝眉良久之后，忽然低语：“因为她不能说……”
梦蝶猛然一顿，懵然着脸回头看来。
便听得姬野呢喃道：“因为她知晓一切，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她知晓的未来就会发生改变。”
“也就不会促成今天这个场面。”
说到这里，姬野凄然一笑，鼓起胸腔深吸了一口气。
“是我错了姬妃雪……我曾经无数次觉得，你不配当这个会长。”
“可我现在才知道，由你来当灭魔会的会长，是完美且唯一的选择。”
“不管是对灭魔会，还是对人族来说……由你来当这个领袖，都是通向康庄大道的唯一路径。”
姬妃雪却轻轻摇头，“不……这个人选的确有，但绝不是我。”
说罢，她抿着微笑看向了封子安。
封子安愣了好几秒，倏而嗤然笑了。
“所以……师尊你打算说，我才是那个最优的人选吗？”
姬妃雪红唇蠕动，轻轻开口：“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什么都不能说……包括我现在的一切反应，其实已经是一种非常冒险的做法了。”
封子安久久沉默，心中波动好似海浪，半天不得平息。
忽然间，姬妃雪又昂首看向天空。
"It's here..."
呜嗡嗡嗡！
话音刚落，天穹夜幕之中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浓云之后浮现出一块巨大的阴影，左右横看不见其边缘，似是整个天空都被浓墨浸染。
跟着浓云翻滚排散，巨大的钢铁之城从云中露出真身。
十二个粗壮的反重力引擎嗡鸣不已，向下鼓吹着燥热至极的狂风。
“灭魔会门徒听令！”忽然，姬妃雪朗声呼喊。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生生传达到了整个广场。
“全员进入天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控制所有据点！”
“如遇违抗……杀无赦！”
英雄广场里数万门徒面面相觑，而后山呼海啸般，发出热血的呐喊。
"Ahhhhh!!!"
今夜最后一场厮杀，也是皇权落幕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