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借力而成（4k）

灰色的雾气已然消失于无，金色的阳光再度投射下来，驱逐着周围四方的阴郁，驱散着那隐蔽的阴冷。
宛如冬雪消融，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有着空中那还带着些许冰冷的寒风，告诉着大峡谷之中的众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艾伦手腕一抖，被他的精神意志强行约束着形体的精铁长刀宛如流沙，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他看了看身前的那些浑身布满了恐怖的龟裂，鲜血淋漓的人体，对着雷厄姆和雷纳德等人说道。
"Done!"
不过，他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答复。
有些好奇的转过头，看发现，两人正用一种看神灵一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还问我们什么情况？”雷纳德和雷厄姆两人悄然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咽了口唾沫。
“这么多的敌人，这么麻烦的局面，你就这样解决了？”
雷纳德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仿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啊，就这样，难不成我还要打上三天三夜啊。”
艾伦也是反映过来两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用一种很不放在心上的语气随意的说道。
这样的话语让雷纳德和雷厄姆两人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这货实在是太装了！
惊讶过后，两人率领着车队朝着艾伦的方向走来。
艾伦之前和敌人交手的方位和他们车队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两千米左右，哪怕这些重型卡车本身不是以速度见长，也很快就到达了事发地点。
到达之后，雷纳德和雷厄姆两人下了车，走到艾伦的身旁。
"Any discoveries?"
雷纳德一边施展着各种【血肉测序】【灵魂窥探】等一系列多用于死人或无意识者的探测系法术，一边问道艾伦。
"No."
艾伦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些家伙并非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存在，而是刚进阶白银阶的超凡者。”
说着，艾伦的语气蓦然一顿，然后沉了下去，多了几分力度，“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神圣封印】解开后，或者说魔潮再起世界大变后的新人。”
"Hmm, that's right."
说着，正在探测的雷纳德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且不仅如此，他看出的东西，比起并非专职于这一方面，知识含量有所不足的艾伦明显多了一些。
“而且这些家伙行动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面容经过改造，【血肉傀儡】系列的整容，基本上我是没办法追本溯源恢复他们的原貌的。”
“【通灵】系列的手段也用不了，他们的灵魂被做了手脚。”
雷纳德看了看艾伦，解释了一下，“虽然你当时下手有着轻重，只是斩杀了他们的个体意识，斩去了他们的灵魂的自主权，尽可能多的保留了灵魂的完整，方便查找记忆。”
“但是他们的灵魂本身就经过处理，一旦死亡，无论是肉体层面还是精神层面的死亡，他们的灵魂都会随之崩解，留下来的只是杂乱的碎片，没有任何价值。”
闻言，艾伦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这是他一开始就考虑到了的可能，也试图做过这方面的努力。
但是可惜，有些东西并非是你知道就能够做到，能够预防的。
艾伦本身的精神层次，心灵境界的确够高，但是要知道，他的这种心灵修行大多是依靠【大师级长刀技巧】的加持，依靠【刀势】的支撑。
所以艾伦的心灵修行，更多的体现在杀伤力方面，在其他的什么奇妙用途上，还要差上一筹。
如果艾伦本身进阶了白银还好，有着足够基础的他虽然不肯说将近乎达到黄金阶尽头的技巧尽数施展开来，但解决这些人灵魂深处的问题，还是没有任何难度的。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艾伦的本身境界有，但是有偏向，再加上基础的不足，知识体系对于这方面的积累不够，所以他能够发现问题，但是无法解决问题。
It feels very uncomfortable.
不是他目前的能力范围内。
要一刀一个白银阶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但是在让对方从【生命个体】的意义上消亡的同时，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完整】，以便得到有用的消息，这难度可就高了去了。
击败是一个难度，斩杀是一个难度，斩杀的同时还要做到举重若轻，能够庖丁解牛一般自由的决定留下什么、去除什么，这又是另一个难度了。
在之前，艾伦借力斩杀对方的同时，就发现了对方灵魂中的问题，也做出了尝试，但可惜的是，他的尝试并没有成功。
见到艾伦的反应，雷纳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似的，“你之前就知道他们灵魂的问题了？”
“嗯，我之前用以心意成刀，斩向他们的精神、灵魂，在那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我试过斩去他们灵魂深处的后手，可惜，借来的力量终究是借来的，粗犷的操作还没有任何问题，做一些精细的微操就力有不逮了。”
雷纳德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等，借来的力量？”
这时候，一个突然的声音出现在两人之中。
下一刻，雷纳德仿佛惊醒一般的回过神来，盯着艾伦，连身旁突然发声的雷厄姆都有些顾不上。
“什么叫借来的力量？”
被雷厄姆的发问提点之后的雷纳德，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你们没有发现这个大峡谷很奇怪吗？”
艾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这个壁立千仞，宛如横亘山林的铁幕的大峡谷，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这样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啊。”
看着这大峡谷，雷纳德时候也想到了什么，专注的看向周围。
他自然不会觉得艾伦会糊弄他们，也就是说，对方既然说到了这个大峡谷，那么就必然表明，这个特殊的地形有着他们没有发现的奥妙。
因此，无论是雷厄姆还是雷纳德，两人都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大峡谷，瞳孔之中光华流转，魔力构建而成的瞳术类探测法术熠熠生辉。
繁复的魔纹在毫厘之间闪烁，神秘而深邃，好似有着洞穿一切的威严。
虽然白银阶看起来不过是超凡之路上的第二个台阶。
但是本质上，白银阶已经足够称得上是超凡者阶层上的中高层了。
哪怕是在曾经那个超凡鼎盛，神灵高坐云端，圣者传奇行于地面国度的时代，也是如此。
白银阶的强大不仅在于他们实现了第一次的生命升华，打破了生命体本身的限制，超越了局限，实现了不可能的奇迹。
更在于他们那颗进取的心灵。
没有那种坚韧顽强的意志，没有那种决绝不放弃的心念，是绝对不可能成就白银阶的。
所以，从这一步开始，他们已经有资格走在开拓者的道路上了。
哪怕他们的进步对于整个体系，对于整个文明而言可能微不足道，但定然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白银阶开始，施法者施展的法术可能依然是传承久远的通用型法术，但是也一定经过改良，使之更适应他们个人。
雷纳德和雷厄姆两人的瞳孔之中，繁复的魔纹旋转，组成奥妙深邃神环。
看似一致，但如果细细观察，也有着极大的不同。
而这，是因为雷纳德本身的体系是建立在死灵法师一脉之上，雷厄姆虽然兼修法师，但是并没有一个专业性极强的职介，更多的是选择博而非精，而出现的异样。
所以，雷纳德观察对于血肉灵魂类生命体有着极大的增强，但对于这种无机存在，就显得有些平庸了。
而雷厄姆则不然，虽然各个方面都较为平均，没有优势，却也没有差别。
不过，这峡谷本身的异样就不少。
哪怕雷纳德的瞳术类观测法术有些专业不对口，但也足够了。
“这峡谷，好光滑啊！”
雷纳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惊讶的感叹道。
雷厄姆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阖上了双眼，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抬起，食指轻敲着太阳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峡谷，不是自然原因形成的。”
沉默了一会儿，雷纳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并没有转头看向艾伦的方向，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看法绝对没错。
银灰色的深邃魔纹组成神环，在瞳孔中缓缓旋转，两道神光幽幽射出，扫射着这附近的峡谷山岩，洞彻到极为深入的地方。
他的眸光，由表及里，深入，深入，不断的深入，进入到山岩的内部，看到更为本质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让他有着足够的肯定。
峡谷的形成原因有很多，风蚀，流水冲刷，大陆板块运动碰撞……这些都有可能。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会留下相应的印记，留下确切的痕迹。
这些痕迹可能不在表面，但一定有。
而问题是，无论雷纳德看到了那一层面，他都没有发现这样的证据。
就仿佛，这峡谷是凭空出现一般。
这就很不合理了。
而且，两边的峡谷光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这几乎是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这峡谷有问题。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自然不可小觑，但是天然因素形成的光滑只是相对而言的，更多的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
而现在，这光滑的山岩已经超出了正常理论应该存在的极限，这本身就是一种最明显的证据。
考虑到艾伦之前说的借力，以及之前那哪怕在遮挡视线、屏蔽感知的灰雾里也能看见的长约百米的光刀。
雷纳德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艾伦想说的东西了。
“这个地方，是一位黄金阶强者战斗的余波。”
不过，可惜的是，雷纳德的推测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迟了。
因为，雷厄姆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揉了揉因为急速思考而有些疲惫的眉心，雷厄姆缓缓睁开了眼。
“雷厄姆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雷纳德脸上虽然有着被人抢先一步的郁闷，但是更多的还是好奇。
因为对方的语气极为肯定，显然并非是逻辑推论的产物，而是事实的阐述。
这说明，对方很清楚这个大峡谷的来历，并非像他们一样无知。
“这个峡谷的形成原因并不算什么隐秘，只是因为其牵扯到曾经超凡鼎盛时期的失落纪元，所以有着较高的权限要求。”
“不过，按照你们现在的权限等级，基本上除了一些绝密等级的东西，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了解了。”
“等到了帝都，你们去国家图书馆或者去皇室藏书室，都可以查找到这方面的信息。”
雷厄姆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对着他们认真的解释道。
闻言，艾伦和雷纳德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不了解这峡谷的来历、形成原因，但是并不代表雷厄姆就不了解。
虽然他们的实力地位已经提升起来了，但因为时间太短暂的缘故，他们并没有了解相应的隐秘。
而且，由于他们之前一直在忙碌，并没有来得及去帝都的缘故，导致他们所掌握的知识、信息迟迟没有更新，一直停留在格里亚城执行部图书管理室的等级。
所以，他们之间有着信息等级的代差，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虽然明白这其中有着诸多的缘由。
但是他们心中也是暗暗下定决心，到达帝都之后，一定要更加用功的学习，补足知识方面的补足。
全知即全能。
知识，也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艾伦也不由得想的更深入一些。
将那些隐秘的、珍贵的知识收纳到国家图书馆和皇室藏书室之中，真的只是为了安全吗？
想必，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吧。
无论在哪个时代，在哪个世界，掌握了知识，也就掌握了权柄，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皇室将整个国家的精华收集到帝都，未尝不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整个帝国。
永远保持先进，永远保持领先，那么也将永远拥有优势。
皇室之下的大贵族可能明白这一点，也应该有着类似的举措。
但是和以一国之力修建而成的国家图书馆和皇室藏书室相比，定然是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