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原因，第一顺位继承人（4k）

闻言，西蒙斯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达芙妮和艾伦。
见到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明白了过来，开口回答道。
“管家爷爷，我和达芙妮在外面探险的时候，遭到了所雇佣的佣兵团背叛。”
“要不是手下众侍卫拼死相救，以及这位约翰逊大哥出手相助，我们可就真就回不来了。”
说话的时候，西蒙斯的语气悲怆，带着些凄凉，好似有着莫大的冤屈。
只是，马蒂达尔的反应却是极为平淡，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多少。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直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向西蒙斯还是其他地方。
不过，虽然对于马蒂达尔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西蒙斯却也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继续的说道：“而且，我们在回来之后，进入圣城的时候，还受到了城门守备官的刁难。”
"Who is that?"
闻言，马蒂达尔好似来了兴趣，突然开口问道。
“克里斯·卡文。”西蒙斯回答道，蠕动了一下嘴唇，并没有进一步的补充说明。
“所以，你怀疑是摩尔斯·沃克达勒在暗中谋划算计，对吗？”
但马蒂达尔是何种人物，能够辅佐西蒙斯的父亲从当年继承之争的腥风血雨中走出的强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里想法。
所以，他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这番话。
"Understood."
西蒙斯脸色有些愤恨，重重的点了点头。
并没有什么被拆穿了心中真实想法的不安、恐惧，因为他的所言所讲，并没有掺杂什么私欲，只是自己亲身经历后的感受，完全真实。
再者说了，他并没有直接的将矛头指向摩尔斯身上，只是说出了这个事实。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这件事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但如果不是，那也不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而在这之中，西蒙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阴谋诡计，自然是问心无愧。
"I understand."
“但想来，你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吧，都说出来吧。”
马蒂达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看向西蒙斯。
“嗯，我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摩尔斯下的手。”
“以及，究竟是为什么？”
西蒙斯咬了咬嘴唇，感受着那股和此前一般无二的铁锈腥味，好似压抑着什么复杂情感一般的说道。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他。”
得到了答案，西蒙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也没有丝毫得知真相的快感。
有的，只是悲凉。
身形晃动了一下，很轻微，却足够表明他心中的震惊。
“抱歉，我能打断一下吗？”
看了一眼西蒙斯，艾伦发觉他的状态虽然有些不好但也还在承受范围内，所以并没有太过担心，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此前的对话上。
“请讲。”马蒂达尔看了一眼艾伦，良久，点头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当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对吧？”
“要不然的话，根本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根本就不需要查证就直接给出了结论的情况。”
艾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为了争取时间。
一来，让西蒙斯缓解情绪，二来，就是为了让艾伦整理脑海中的东西。
当然，也有艾伦想要更多的和马蒂达尔接触，找到对方对他态度不正常的原因。
"No, you're wrong."
“实际上，当三殿下回来时身旁的侍卫已经消失不见之后，我们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只不过，在此前缺乏线索和当事人口述的情况下，无法查找出更多的东西。”
“但是实际上，却也并非是毫无所获。”
听到这话，艾伦暗中点了点头，因为这和他想的一样。
毕竟，西蒙斯一行人那么大张旗鼓的出去，回来却只剩下了三个。
而他还不是那些侍卫的其中之一。
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要是下面的人没有发现这一点，才是奇怪的呢！
“所以，你们之前并没有对摩尔斯动手，是因为证据不足？”
艾伦开口，试探性的说道，眼角却是瞥见，西蒙斯已经恢复了正常。
“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仅仅是这方面的原因。”
马蒂达尔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是摇了摇头。
"What does that mean?"
艾伦有些不解。
“就算是现在，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并没有办法对摩尔斯动手。”
“一来，这些东西口说无凭，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二来，摩尔斯本身的势力也不弱，贸然动手，很可能造成一定的混乱，降低家族的实力底蕴。”
达芙妮听了这话，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怒色。
不过，她并没有贸然开口：“管家爷爷，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死不承认，将我们所说的定义为假话？”
“差不多，毕竟，相较于在家族中根深蒂固的大殿下，你们两人的实力还是太弱小了。”
“甚至于，有没有实力还是两说，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参与进家族的运转，也没有丝毫的权利。”
“所以，从这方面而言，你们是全无招架之力的。”
马蒂达尔开口，对着达芙妮认真的解释道。
“那么，既然是这样，我们对于摩尔斯毫无威胁，那他又为什么会对我们下手？”
“管家爷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时候，恢复过来的西蒙斯对着马蒂达尔问道，语气虽然一如往常，但是在说道摩尔斯这个名字后，却是平静无比，再无丝毫的异样。
就如同西蒙斯所问的那样，真的很是不解。
因为，从目前的情景来看，他根本找不出丝毫被针对的理由。
甚至可以说，这已经不只是被针对了，而是要被斩尽杀绝。
可知道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是摸不着头脑。
“三殿下觉得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根本没有被针对的理由，对吗？”
西蒙斯和达芙妮两人都点了点头，脸上全是疑惑。
他们两人天赋出众，但却也只是出众，并没有达到破格的地步，还不至于被忌惮。
而且两人知道自己母亲出身普通，所以也并没有奢求过什么权势，一项安分守己，根本没有争过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于摩尔斯的家主之位简直是没有半点威胁。
对方完全不至于背上骂名，来对他们下手啊。
“从这个角度而言，三殿下和小姐的确无辜。”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摩尔斯的行为却是可以理解了。”
马蒂达尔先是赞同了一下两人的看法，然后，又是话锋一转，开始解释了其中的奥妙。
“如果仅仅是从出身，当前的地位，手中的权势这些方面来看，三殿下自然是对摩尔斯没有什么威胁性。”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摩尔斯身为长子说带来的天然继承权的情况上的。”
“如果这一项立足点发生了改变，那么摩尔斯的地位，也就受到了动摇。”
“虽然不至于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立即崩塌，凭借母族的身份和已经到手的权势还能够挣扎反抗，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于，如果家主真的下了决定，他连勉强抗衡的可能也不会有，而是会败得彻彻底底。”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就不奇怪了。”
西蒙斯和达芙妮两人站在一旁，越听嘴巴长得越大，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完全目瞪口呆了。
因为，他们完全被马蒂达尔所讲的这一切震惊了。
没有接触过权谋术数，没有接触过波谲云诡，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两人是天真的单细胞生物。
虽然地位不高，但是教育、培养一点不缺的两位贵族子嗣，很轻松的就明白了马蒂达尔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明白了对方隐含的含义。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两人震惊。
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自己哥哥就突然有了高于长子身份的继承权呢？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简直让他们无所适从。
“管家爷爷，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有了继承权？”
西蒙斯咽了一口唾沫，声音略带着些颤抖，好似不敢相信地说道。
“准确的说，不是现在才有，而是一直都有。”
“只不过，之前的排名比较靠后，现在成了第一顺位人选。”
点了点头，马蒂达尔脸上露出微笑，看着西蒙斯打趣般的说道。
如果是平常，西蒙斯和达芙妮两人自然会乐得对马蒂达尔释放出的亲善信号做出回应。
但是现在，他们却好似喝了酒一般，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管家爷爷，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
虽然因为消息的极具冲击力而眩晕了一会儿，但是达芙妮还是第一个清醒过来，对着马蒂达尔问道，直入主题。
的确，虽然继承权第一顺位什么的很令人震惊，但是这其中的缘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西蒙斯其实并不想要这种变化。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顺位是顺位，但能不能顺利上位，更多的，还是要看综合能力的比拼。
如果仅仅只是个人能力方面，西蒙斯不会有丝毫的不自信。
实力丝毫不差，甚至于，如果两人的培养力度一样的话，西蒙斯还可以更胜摩尔斯不知道几许。
纵然在家族的管理和运转方面，他落在了摩尔斯身后，但是他也有信心，能够快速的追上去。
可唯独，在两人的身后力量支撑上，差距有点大。
虽然同为沃克达勒家族这一代子嗣，但是他们的情况，却是相差甚远。
他们两人的母亲本来只是沃克达勒家族中的一位侍女，而且早早去世。
要不是他们父亲彻尔斯对他们母亲多有喜爱，对他们两人多有愧疚、关心，他们两人说不定连曾经的生活都无法维持。
这并不罕见，在许多的家族之中，和家族奴仆佣人所生之子，连私生子都算不上，地位极其卑贱。
他们两人，已经算是例外了，有不幸，但更多的还是幸运。
但如果和摩尔斯·沃克达勒比起来，这身份就相差甚远了，甚至可以说是天地之差。
因为，摩尔斯的母亲，是彻尔斯·沃克达勒的正牌妻子，也是希望之城中另一个大家族的嫡女。
虽然摩尔斯的母族和沃克达勒家族相比还要差上几分，但也可以说是同一层次，绝不能轻易忽视。
摩尔斯的上位与否，看似只是他个人的问题。
但是实际上，却也是两个家族之间邦交的问题。
甚至于，可以说是其母家族能否借此更进一步，获得好处的问题。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此前的摩尔斯受到了其母亲族的大力支持。
就是为了让他上位，然后获得在摩尔斯身上投资的报酬。
他们为了这个目标，已经投入了不小的人力物力，耗费了不少的人情。
如果这时候，突然说摩尔斯的顺位降低，西蒙斯变成了第一位。
那么，都不用摩尔斯多说，他们都会抢先一步将西蒙斯弄死。
因为，他们承受不起那么多花费没有回报的后果。
对于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西蒙斯心中清楚，达芙妮心中清楚，而艾伦心中，更加清楚。
但问题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如果事先知道这个消息，西蒙斯会尝试着劝说彻尔斯改变这个念头，向摩尔斯表达自己并没有争位的想法，继续保持人畜无害的人设。
如果有选择，西蒙斯是想要这样做的。
可是，现实没有给他机会。
在摩尔斯已经撕破脸，对着他的达芙妮狠下杀手，甚至已经将他们身边唯一的五位，和他们从小玩到大不离不弃的近身侍卫杀死之后。
他们已经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而西蒙斯，达芙妮，也不可能选择这样做。
为了生存，为了平静的生活，他们是愿意舍弃一些东西。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彻底失去了心气，失去了为之鱼死网破的魄力。
他们的理念不答应，他们的怒火不答应，因着那五位侍卫之死而痛苦的良心，更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