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伤心

自和武烈一番密谈后，武青婴对白猿态度有所变化，虽说仍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不过却没有之前那种曲意承迎，两人相处自然了许多。
白猿有时间，也会偶尔指点一下武青婴的武功，令武青婴受益匪浅。
以白猿的眼光来看，一阳指重心是内力，而非招式，所谓招式随心所欲。纵观两宋年前，一阳指大成者，哪个不是内力深厚。
而武青婴却是重招式，使起一阳指姿态固然潇洒，不过却是花架子，没什么攻击力。若不然，也不会连一个殷离都打不过。
白猿已经将九阳神功练到第四卷，内力深厚，世间少有，一阳指也是后来居上，使起来，自是威力颇俗，一道真气激射而出，青砖都要碎成几块。
武烈见白猿指点自己女儿练功，自是喜闻乐见，他有时也会主动向白猿讨教，白猿从不藏私。武学为何越往后越没落，固然灵气变少的原因，但不可否认，门户之见越来越重。
大家学武，只知走前人的路，利用前人留下来的武学资源闭门造车，所以造成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像张三丰这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例子，却是极少。
若是别人，白猿才懒得指点，只是武烈和自己目前是合作关系，自己以后还要利用此人。此人武功越高，用处就越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武烈脸上难掩敬佩之色，和白猿武学境界比起来，他不禁自形惭愧。
像他这种武学境界，若没有高人指点或者万中无一的奇遇，想要突破难如登天，可这世上高人倒是不少，可谁会好心指点自己。
白猿笑了笑，道：“朱九真那丫头怎么样了。”
“在下按前辈吩咐，将她关了几天。刚开始，她脾气很凶，把屋里东西全给砸了，不过饿了几天后，老实了许多，今早主动求我将她放出来。”
说起这事，武烈颇为得意。
白猿沉吟道：“从明天开始，你让她来我院子，给她安排些粗活。”
武烈点点头。
“若没有什么事，你下去忙活吧，我也要练功了。”
虽然自己的武学境界不低，不过练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张无忌忙着指点四健将武艺，白猿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过每隔几天，还是会检验四将的修行成果。
每次检验成果，朱九真养的几条恶犬就要倒大霉了，被四健将揍得鼻青脸肿，狗牙都被崩掉了几颗。
……
后院一处厢房里，卫壁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让人将窗户封死，不让一丝阳光照进来。虽是白天，可屋内却透着一股阴森。
床上，卫壁整张脸都扭曲了，身上棉被被他撒成了碎片。
在白猿一击下，他男人自尊毁了，对他来说，与其这样苟活于世，还不如死了干脆。可每次动手时，他又害怕了，只能痛苦的活着。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自己受伤后，师父没来看自己，连青梅竹马的师妹也没来看自己一眼。唯一来看自己是朱九真，可是这女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自己没受伤时，雪岭双珠围着自己转，羡煞旁人，可自己受伤后，俨然成了路边的野狗，无人问津。
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卫壁难以接受，虽然他的伤好了，可他并不想离开这里。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若是离开昆仑，他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他对自己武功有着盲目的自信，以为凭借手中长剑，足以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可是和白猿动手后，他才知道，自己和高手之间的差距，毫无还手之力。
“表哥，我给带来你喜欢吃的烧鹅掌，还有牛肉。”
朱九真一脸笑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之所以这么快向武烈妥协，因为她放不下卫壁，武烈父女的作态，让她心冷，可也没办法改变。
这山庄虽说是朱武两家的，可父亲下落不明，娘亲只是一个弱女子，起不了作用，只能任由武烈宰割。武烈有恃无恐的囚禁，足见他对山庄的掌控力。
朱九真虽然性格冲动，可她不傻，她知道，若是她敢反抗，必会被赶出庄子，流落江湖。
卫壁冷冷看了她一眼，喝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这么漂亮的女人，本是属于自己的，可现在，只有深深的痛。卫壁想过要找白猿报仇，可一想到对方的厉害，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朱九真道：“表哥，我怎么会笑话你。这菜是我让厨房的人为你烧的，你赶紧趁热吃。”
说罢，她将食盒放在床前小矮桌上，揭开盖子，伸手去拿里面的饭菜。就在这时，卫壁伸手一推，将饭盒推倒在地，大怒道：“你给我滚，我不要你的可怜！”
朱九真呆了，眼泪扑簌簌落下，伤心道：“表哥，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何苦这么作践我了。”
卫壁咬牙道：“我都是一个太监了，你还理我做甚。去找一个少侠，你朱家大小姐一辈子衣食无忧岂不好。”
“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朱九真难以置信，她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是从温文儒雅的卫壁口中说出来的。
卫壁冷笑道：“朱九真，你以为自己多清高，仗着自己是朱家大小姐，草菅人命，还饲养几头恶犬。若不是看你有几分貌美，我才不稀罕讨好你了。”
朱九真气得浑身抖动，指着卫壁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不堪。”
看着朱九真一脸痛苦的样子，卫壁只觉得心中一阵解气，以前面对这个女人，自己百般讨好。现在自己又娶不了媳妇，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朱九真，你只不过跟武青婴一样，都是倒贴的货色。”
卫壁的话音刚落，脸上挨了一巴掌，他怒不可遏，反手就是一把掌，抽在朱九真脸上，大声喝道：“朱九真，你给老子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朱九真咬了咬牙，最后看了卫壁一眼，伤心的离去。
和朱九真闹翻了，卫壁也知道这山庄不是久留之地，起身收拾好东西，带上佩剑，直接翻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