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撕毁恐惧的怒火

14区堡垒，6层。
荧光草依然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和发光苔藓一起渲染着静谧。但透过6层的窗户看去，外面的世界却早已被血红色占满，有的只有无尽暴戾和血腥——房间内外形成两个互相对立的极端。
只是并未过去多长时间，爆裂声和怪物的嘶吼声就顺着震动一起，将独属于6层的静谧彻底撕碎！
惊魂未定的小哑巴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又有哪些是他能做的，他只能用力地拖着林琛，将他拖到最偏僻的角落，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躲避灾厄……
而黄毛却径直朝着中心的位置走去，然后跃进水池出神地看着那株神奇的植物，目光也似乎因为光芒而变得晃荡起来……片刻后，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右手也突然伸出，一把将荧光草拽了下来！
脱离水池的荧光草光芒变得黯淡起来，那些发光苔藓也是瞬间失去光泽，逐渐干枯卷曲。而那扇与外界相通的窗户也随之破开，血红色的雾气很快从这个洞口入侵，进入了堡垒之中。
“血雾”，彻底侵入！
……
“呼——噼里啪啦！”
"Roar!"
在堡垒的第四层，灼热的火焰焚烧着入侵这里的一切，也让那些无比强悍的怪物们终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火焰产生了极高的温度，同时消耗了大量的氧气，高温和窒息随之扩散开来，让身处五层的瑞恩和阿泰也备受煎熬。只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是警惕地盯着楼道下的“火海”，时刻关注着怪物的动向……
火焰燃烧了数十分钟，火势才逐渐减弱，呛人的烟雾和焦糊味似乎隔绝了一切生机。瑞恩和阿泰的双眼也被烟雾熏得通红，眼泪和汗水几乎没有停止过。
然而就在这时，从那火焰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型的黑影，沉重的脚步也开始踩踏着楼梯，向上攀登着！
瑞恩刚想开枪射击，但他却停住了——在他的眼中，攀爬向上的根本不像是任何一种怪物，而是一个被火焰灼烧皮肉的人类！
“他”还保持着人型，只不过头发皮肤衣物都被灼烧殆尽，裸露在外的肌肉也被焦枯的血液包裹着，简直不忍直视。
“这！这是？”
“老大！后面也有！他们不是人了！”
阿泰的呼喊声点醒了瑞恩——在那火焰之中，更多的“人”从中走出，尽管他们的脚掌已被铺在楼梯上的铁钉刺穿，但“他们”依然向上攀爬着！这个时候也根本不是瑞恩能犹豫的时候了！
瑞恩和阿泰全力将两个铁桶推向楼道，翻滚的铁桶直接将“他们”砸成肉泥，但一堆细小的黑色物体也从“他们”的身体中涌出，像“潮水”般朝着楼上蔓延！
“是虫子——油！”
借着火焰的亮光，瑞恩清晰地看见了那黑色“潮水”的真容，而他也是迅速做出判断，向着阿泰发号施令。
精神高度集中的阿泰早已准备就绪——他直接抄起身旁的油桶，将他们泼洒到楼道入口。瑞恩则是再次开枪，将油液点燃！
“咔滋滋滋！”
涌动的火焰隔绝了虫子的蔓延，一种不同于焦糊味的恶臭也从虫尸中冒出，直让瑞恩皱起眉头。
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虫子似乎拥有智慧一般，它们直接在火焰后面停下，然后开始不断地攀爬同类的身子，逐渐聚拢成一个巨大的“黑球”！
“阿泰，还有油吗？”
"That's it!"
“***！”
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方式，瑞恩也只能怒骂一声，然后端起一把长柄的钝器，飞奔着朝那巨大的“黑球”砸去！
瑞恩的巨力配合钝器产生了强大的冲力，然而“黑球”被砸的部分却只是晃荡了几下，虽然不少的虫子变为了尸体，但瑞恩的猛击却也被化解开来。
不仅如此，这一击似乎还彻底激怒了“黑球”——瑞恩与它接触的钝器被虫子包裹，就像吞食一般地被“黑球”吞进身体！而“黑球”巨大的身躯也蠕动起来，直接碾过燃烧的火焰，朝着瑞恩袭来！
“黑球”一开始的速度并不快，但在跨过火焰之后却一下子分散开来，又变成了“黑潮”的状态，而5层的大厅的空间也就这么多，可供闪避的余地实在有限。
瑞恩一边闪避着，一边用各种的武器砸击着这些虫子。只不过没有了火焰做武器，确实是没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那“黑潮”之中的虫子数不甚数，零零星星的死亡对它们来说根本无伤痛痒。
"Swish!"
而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黏液突然从楼道口射中瑞恩的前胸，直接腐蚀了他的皮肉。而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怪物终于是冲破了火焰，来到了五层！
“老大，走！”
本就有伤的瑞恩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也幸好阿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然后拖动着他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Creak, creak, creak!"
眼见“猎物”就要逃走，“黑潮”也有了反应——它们再度聚集在一块，变成了高高的“黑柱”，然后直接倾倒下来，用“砸”的方式快速地“捕捉”着瑞恩二人。
瑞恩察觉到了动静，用余光瞥到这无法躲避的一幕时，绝望也再次涌上了心头，但也让他做出了决断。
瑞恩用力抬起右手，准备将阿泰往前推，让他能够以更快的速度进入“生路”！然而还没等到他触碰到阿泰的后背，一股巨力却率先作用到他的身上，也让他一下子倒飞出去，朝着密道的房间冲去！
"Atai!"
在瑞恩的眼中，时间好似在这一瞬定格了——在这一刻，他只看到了兄弟那解脱般的微笑，还有他身后那即将下坠的“黑柱”！
他竭尽全力地伸手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当他的身体落地，只是疼痛的那一瞬之后，阿泰的身影就彻底在他的眼前消失，完全被那黑色的虫群吞没！
“**！畜生！你们都得死！”
愤怒，极度的愤怒涌上了瑞恩的心，在这一刻，什么死亡、怪物、血雾，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彻底宣泄自己的愤怒，哪怕只有一丝，也要让怪物尝到痛苦的滋味！
其他的怪物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但都“畏惧”地站在“黑潮”的后面，似乎也不愿意与它接触。
而“黑潮”在吞没了阿泰之后，也暂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不断发出瘆人的咀嚼声，同时“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很感兴趣一般。
只不过，无论是以被愤怒占满的瑞恩也好，还是那群似有智慧的怪物也好，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头顶那金属的天花板，此刻正如水面一般，荡起了几个不可思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