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审判

万咒皆终这样的高级魔法，杰瑞自然是不会的。
他刚刚只是在取消了石化咒的同时释放了一些声光特效。
加上被动技能【屠夫气质】的影响。
果不其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唬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杰瑞重新坐下，这群人才又恢复了理智。
“咳咳，”福吉清了清嗓子，“嫌疑人到场了, 开始吧。”
狼人还在凳子上嗷呜嗷呜地叫着，不过由于现在这里身处不知道多少米的地下，月光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极致，只见狼人身上的红毛渐渐褪去，最后变成了全身灰扑扑的样子。
紧接着，有人取来了一瓶药剂给狼人灌了下去。
这似乎是一种加强版的狼毒药剂。
灌下去后没多久, 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狼人浑浊的瞳孔重新变得清澈, 也不再挣扎和嚎叫。
在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狼人似乎终于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发出了一声悲切的哀嚎，双手捂着脸蜷缩在了椅子上，滚烫的泪珠从他毛茸茸的大手缝隙间肆意流淌。
“莱姆斯·卢平，能听到我的话吗？”
福吉说。
卢平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微微点了点头。
“莱姆斯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坐在福吉旁边的是一个胖乎乎的，癞蛤蟆一样的女士，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开衫外套，一本正经地说道。
“唔嗯……”
卢平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答声，脸依旧深深埋在了手臂下面，似乎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福吉倒是不怎么在意，事实上，即便是服用了狼毒药剂，可以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性，但身体上的变化是不会改变的, 想要像正常人一样交谈对于狼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十一月一日的审判。”福吉声如洪钟地说，“审理原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莱姆斯·卢平先生，在担任教授期间对多名学生发起袭击一案。”
“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卢平沉默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他在第一时间也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斯内普给他的药上。
不过他在现场并没有看到斯内普，而只看到了邓布利多。
看到像往常一样冷静睿智的老人，卢平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就像他十一岁时接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时一样，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鉴于事出有因，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我建议判决莱姆斯·卢平先生在阿兹卡班监禁三个月。”
闻言，卢平猛地抬起了头，惊愕地看向了福吉。
倒不是因为这个判决太重，而是太轻了。
当初海格仅仅是因为有些嫌疑，就在阿兹卡班里呆了半年，现在，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确实对两名无辜学生做出了攻击行为。
以福吉，或者说以福吉为代表的那群官僚做派，就算是将他在阿兹卡班关上十年, 卢平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他们一向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半人半兽”。
事实上，审判席上的其他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很多人发出了不赞同的声音，包括坐在福吉身边的乌姆里奇，她一脸惊愕地看着福吉。
“先……先生，我认为这个结果有些太轻了，根据《神奇动物管理办法》规定……”
“各位，请安静——”福吉并没有看乌姆里奇一眼，而是站起了身子，高声说道，“众所周知，狼人在变身的情况下是不存在理智的，更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于这类社会特殊人士，我们不应该对其太过苛刻，这是不人道、也是违反了法律精神的——”
As soon as these words came out, everyone was shocked.
福吉的意思，就跟精神病人杀人不犯法一样，狼人化就是一种特殊时间发作的精神病。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要知道，过去魔法部对于狼人和吸血鬼这种由巫师转化成的新物种的定义一向是模糊且分裂的。
表面上承认了他们“人”的身份，只要没有暴露，大可以隐藏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享受所有正常“人”应有的权利。
背地里却又在多部法规中对他们进行着方方面面的限制，就比如《神奇动物管理办法》。
将狼人和吸血鬼与其他神奇动物们并列。
要知道，一件相同的事由巫师或者神奇动物来做，结果也截然不同。
原著中马尔福只是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伤了手臂，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就被判处了死刑，而哈利对马尔福使用了“神锋无影”后，连象征性的休课停学都没有。
若是在之前，一头狼人袭击了两名小巫师，哪怕没有得逞，狼人多半也要在阿兹卡班坐上一辈子牢。
这次福吉仅仅给予了三个月囚禁的处罚，更关键的是，这次审判还会形成判例，日后狼人们的权益将会大幅度提升，如何不让卢平感到惊讶且感恩戴德。
不过杰瑞闻言，眼睛却眯了起来。
这种话从赫敏口中说出来丝毫不会让人感到惊讶，不过以福吉的德行……
他不由看向了福吉，福吉迎着卢平感激的视线，朝他微微一笑，心中却冷笑不已。
按他原本的计划，这家伙本来该被安上一大堆罪名——比如勾结小天狼星什么的，再由摄魂怪送给他一个吻，让他有冤无处述。
刚好，他从某些人那里了解到一些有趣的情报——在上学时期，狼人就和小天狼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关系，到也算不上是冤枉他。
不过邓布利多的提前回归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正儿八经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卢平进行审判！
有邓布利多在旁边盯着，他想杀死卢平就变得无比困难了，没有人死去，甚至没有人受伤，按照法律，最多也就判他在阿兹卡班多呆几年，于事无补。倒不如卖他一个好……
想到这里，福吉突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看了卢平一眼，说道：“下面进行第二场审判——”
“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疏忽职责，在聘请莱姆斯·卢平的时候没有充分预见到可能的危险，在平时的教学活动中管理不善，进而引起此次重大教学事故。我，康奈利·福吉在此正式对阿不思·邓布利多提起弹劾。”
这下，在场的人也顾不上卢平的事了，视线纷纷在‘邓布利多’和福吉身上来回转悠。
经过了最初的蜜月期后，这两人终于要决裂了吗？
所有人纷纷考虑着自己和自己家族，该如何在这杀人不见血的政治斗争中选择站队……
这可是关系到未来魔法界几十年的大事，比起一头狼人可要重要多了。
福吉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好不容易抓住一次邓布利多理亏的机会，以他对邓布利多的了解，就算弹劾失败了，他也不至于怨恨自己，而一旦弹劾成功，将霍格沃茨这个重要的机构归于魔法部麾下，他将一跃成为整个欧洲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收益代价如此悬殊的情况下都不敢赌一把，福吉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多年的人精，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福吉的那些小心思。
不过正如福吉计划的那样，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毕竟，聘请狼人的是邓布利多，而狼人也确实在学校期间出了事。
就算没办法将邓布利多从校长的位置上赶下去，威望大失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最关键的是，作为一个正派人，邓布利多还没法报复！
想到这里，卢平睚眦欲裂。
“我……我有……话要说……”
喊出这句话，卢平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仿佛要撕裂一般。
福吉不悦地看了卢平一眼。
不识抬举的狼人！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畜生！
老老实实去阿兹卡班呆上几个月不就好了吗？
到时候表现好的话安排个狼人办公室的职位也不是不行。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为邓布利多出头！
“哦？”福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对我刚才的判决有什么意见吗？”
言下之意，三个月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再不识相的话，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卢平闻言心中一寒，阿兹卡班是个什么地方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之前混迹在黑市的时候，那些桀骜不驯的黑巫师、杀人犯，一听到阿兹卡班的大名，即便被放出来了，腿脚都在打着哆嗦。
可他更无法忍受的是，邓布利多因为他的原因威望受损甚至被从校长的位置上赶下来。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被狼人咬后那段绝望的时光——母亲的哭泣，父亲的哀叹，前路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直到那只带着霍格沃茨来信的猫头鹰，仿佛一阵光划破了这片黑暗。
他在霍格沃茨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还结识了最好的朋友……
他无比确信，没有比邓布利多更好的校长了。
想到这里，卢平顿时一阵释然。
这个时候，就算他说出对斯内普的怀疑也是于事无补了。
邓布利多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对斯内普的重视，还让他担任了斯莱特林的院长。
就算真是斯内普在药里做了手脚，邓布利多识人不明的罪过也是逃不掉的。
当今之计只能是自己顶下所有罪过，邓布利多只是受到了自己的欺瞒……
“呵呵……呵哈哈哈哈……”
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在审讯室中响起，笑声越来越大，直至破音，宛如夜枭，无比骇人。
众人或皱眉、或轻蔑地看向了房间中间，被锁在椅子上的狼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大病。
笑毕，卢平看着上方那些模糊不清的黑影：“蠢……货……们……”
卢平的声音既沙且哑，偶尔还要停顿一段时间。
听他的说法，他早就对邓布利多心怀不满了，至于原因嘛……作为凤凰社的老大，却没能保护好成员，不能辨别出叛徒，导致自己的好朋友波特一家殒命！
于是在邓布利多找上他，请求他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目的就是要搞个大新闻！
之前邓布利多一直待在学校盯着他，让他找不到机会，幸好魔法部帮了他一个大忙，把邓布利多调去了希腊，他才趁此机会……
“够了！莱姆斯！”杰瑞捏了捏鼻翼。
看来变身狼人会降低智商着实不假，卢平如此明显想要帮邓布利多顶锅的意图，怎么可能瞒得过现场这些人精！
本来刚才在听到福吉判决卢平三个月监禁后，杰瑞就心中一松，准备开始摸鱼。
他当然看出了福吉的居心不良。
不过反正邓布利多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保住卢平的性命，防止福吉下黑手。
其他的事等邓布利多回来自己操心就是了。
谁知卢平关心则乱，竟主动想要帮邓布利多揽锅。
拜托你是个狼人诶！
史上最强白巫师的锅也是你背得动的吗？
对于邓布利多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对于卢平就要把命填进去啊！
没看连福吉都一直没有打断你，而是冷笑着看过来了吗？
如果杰瑞再一言不发，任由卢平背锅，不但卢平自己由于蓄意谋杀的罪行小命不保，邓布利多也难免让人觉得生性凉薄，推出部下顶罪。
这对邓布利多的打击比老糊涂可大多了。
“为什么要停下来？”福吉冷笑，“说，让他说，就让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清楚楚！”
“都是我的失误。”杰瑞叹了口气，“明知道莱姆斯和西弗勒斯在上学期间互相看不顺眼，视为仇敌，却天真地认为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仇恨都应该消散了，让西弗勒斯为莱姆斯配置狼毒药剂。”
“当然，我并不是西弗勒斯会在莱姆斯的药里动手脚，事实上，他对学生们的关心并不下于任何一个教授，只是，他在配置魔药的过程中难免不会那么用心，而狼毒药剂的配方相当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