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落幕

这一刻，万物黯然失色，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道身影。
衍帝的身影被江饮溪的攻击笼罩其中，他身边的护体金光瞬间被撕裂开来，化为了齑粉，消散无形。
然而，衍帝见江饮溪这般模样, 除了刚开始的错愕之外，便再无任何惊讶，任由江饮溪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让这密不透风的拳影疯狂的轰击他。
“这，还不至于让本主宰的一切打算落空！”
说着，衍帝朝着江饮溪走来，他的步伐不快, 只是每一步踏出，周遭便会有混沌之气笼罩，雾气散开时，其身形便已经到了万里之外。
故而，他不过是走了几步而已，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离江饮溪仅有一步之遥。
此时的衍帝，双目仿佛恢复了平静，其中已然看不到丝毫愤怒或是杀意，似乎他已恢复了最初刚露面时的那种恬淡和从容。
但江饮溪却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肃杀决绝的气势。
身为伪主角，还是那种从小开挂一路畅通无阻的人，这般三番五次的阻止他，此刻衍帝已然动了真怒。
江饮溪双手握拳，挥舞不停。
每一拳都让世界天无光色，此刻的世界仿佛就他与衍帝二人，每一拳朝着衍帝席卷而去，都将衍帝方圆数万里都映染成了一片比此前混沌更加深邃的区域。
然而衍帝在混沌雾气护持下，丝毫不受影响，在雷海中更是仿若闲庭信步, 顷刻间已到了江饮溪身前不足千里处。
就在衍帝单手抬起, 打算将江饮溪灭杀，继而夺得这最后的天道的时候，其神情忽然一变，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略微侧身向后遥望而去，只见虚空中漂浮着的漩涡当中天地二字的石碑，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与之相距不远的是一株混沌青莲，在混沌中开始自顾自的生长起来。
紧接着，就见混沌青莲上所有的花瓣同时亮起，混沌青莲中央便有一道青光亮起，紧接着，便有一道人影从中浮现而出，身形瘦削而高大，但双目炯然，赫然正是草帝。
其身形方一出现，一股青色的光芒从混沌青莲中疾射而出，在半空中扭曲交织成一个深青色牢笼, 将衍帝身形笼罩其中。
“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杀，这次把本体也带来了, 那就当为新世界送上第一朵花。”衍帝并没有显得太意外, 只是单手一扬，这深青色色牢笼便轰然溃散，口中轻笑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距离极近的地方，就响起了江饮溪的声音：
“你不该如此托大……”
只见他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衍帝身侧，却是舍了一切退路，两道光影合二为一，此时江饮溪感觉自己格外清醒，从过去到未来，一眼望穿。
江饮溪面对衍帝，不再言语，挥舞着手中拳头，一拳未至一拳又出。
"Bang bang bang..."
衍帝周身之外，一团团混沌漩涡自行浮现，每一拳竟是无一例外，全都砸在了漩涡之上，拳头上的力量，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分毫不差地被漩涡吞噬了进去。
一拳不中，那么一百拳，一千拳，一万拳……一亿拳呢？
江饮溪身形如电，化作一片模糊不清的残影，一刻不歇地不断朝着衍帝身上猛砸而去，虚空之中拳罡激荡，声如滚雷。
衍帝一开始还能轻松应对，可随着江饮溪的拳头不断砸落，速度更是越来越快，往往前一拳的力量还没有消散，后百拳的力量已经层层叠加了上来。
每一拳的力量，都足可将一整块大陆击得支离破碎，甚至将天空击出一个窟窿。
这种恐怖的力量增叠，不仅仅是数量层面的增加，重重拳影笼罩之下，衍帝身外形成了一层巨大的拳罡结界，将他死死封锁在了当中。
当千万拳砸出后，江饮溪的每一拳砸下，这层拳罡结界上就要激荡起一阵气劲涟漪，直接将周遭虚空震裂开层层裂隙。
就连刚刚送混沌而出的草帝，都给逼得节节后退，根本无法上前帮忙。
半死不活的李太白，就更是感到一股强大无比的压迫力，心中自是惊骇不已。
"Click..."
只见衍帝身上升起一团炽烈骄阳，耀眼的金光从中透射而出，朝四面八方骤然绽放了开来。
草帝见状，心中一紧，身后混沌青莲随之而动，瞬间融于混沌当中。
李太白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跑路，同样闪身出现在了混沌青莲当中身边。
下一瞬，那绽放开来的金色骄阳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便如潮水一般狂涌而至，将两人的身影淹没了进去。
他们只觉得四周虚空在金光蔓延过来的瞬间，就彻底粉碎了开来。
竟然在混沌当中生出一抹生机，一个微笑的世界诞生，随后又炸裂，整片混沌浪潮不停，冲刷着新的世界，走毁灭新的世界。
许久之后，那片彻底破碎的混沌消耗尽了力量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草帝通过本体与混沌的联系，察觉到了他的位置，朝那边望去，就见江饮溪正躺在混沌中身上并无伤势，只是胸膛正剧烈起伏。
事实上，方才江饮溪打完那一个小目标之拳后，以他天道之躯也有些脱力，两位“主宰”境的对轰，几乎重演了混沌，那股开天辟地的力量差点要把他榨成人干。
江饮溪目光在虚空中一扫，并未发现衍帝的踪迹。
他心中警惕并未放松分毫。
衍帝若是如此容易被击溃，那就不是伪主角了了。
尤其是如今的衍帝几乎掌控了大半数混沌大道，更是今非昔比。
他朝草帝那看去，没有紧皱，他们也没有发现衍帝的痕迹，但他不信衍帝会被混沌开天辟地所吞噬了一切力量。
草帝与李太白对视了一眼，忙朝江饮溪那边飞去。
“哈哈……”飞到半途，他们却听虚空中传来一阵狂笑之声。
两人神色同时一变，止住身形，朝那边看去。
只见混沌之中浪潮浮现出一个人性，一道人影随后从中迈步而出，赫然正是衍帝。
其身上非但没有半点伤势，气息竟然比之前更要强大了几分。
“你们果然令我有些惊喜，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这次，看你们还有什么伎俩……”衍帝说话间，随手一把探出，就将不远处的掌天瓶和混沌青莲摄到了手中，冲着江饮溪三人鄙夷一笑，缓缓说道。
“混沌青莲，也是混沌中的诞生的宝物，放在草帝手中有些浪费了，不如让本主宰借用他，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混沌主宰。”
然而，随着其掌心中的金色光芒亮起的瞬间，一道墨绿光芒也从小瓶身上绽放开来，化作一层凝实光幕，贴在了衍帝手掌，随后那体型庞大的混沌青莲被握在手中。
隐约竟然有冲破他手掌的感觉！
衍帝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手上力道随之加重。
“再战。”江饮溪一声爆喝，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剑光从衍帝身后透射而出，点刺向他的后心位置。
也不见他转身，身后便有一道混沌光芒亮起，挡住了那道凌厉剑光。
眼看剑光被混沌光芒吞没消失不见，可下一瞬却又忽然从其身侧虚空中凭空浮现，直接刺向了他握着小瓶的右手。
原来是李太白在同时燃烧精血，以自身意志为，杀在了衍帝的手上。
“轰”的一声闷响炸裂！
衍帝的手腕处直接崩碎开来，握着混沌青莲的右手也随之掉落下来。
这时，混沌青莲坠落的下方虚空中，一道金光忽的亮起，凭空出现了一个空间涡流。
眼看混沌青莲就要落入其中时，衍帝那断裂的手腕上却有丝丝缕缕混沌雾气与断臂相连，扯着断手缩了回去，在一阵灰光闪耀下，重新恢复了原样。
衍帝目光冷冷扫向江饮溪三人，手中抓着混沌青莲，不再急于将其收入掌天瓶，而是将其缓缓放在了自己的口中，强行吞噬其中的混沌之道。
那缝合进来的掌天瓶也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衍帝体内，整片混沌忽然停滞。
衍帝周身被混沌之道包围，丝丝缕缕到混沌之气在他体表浮现，又被吸收，随后一股更精纯的混沌之气出现。
紧接着，那号称无物可破的混沌青莲，像是被火焰灼烧，竟然有了融化的感觉，一滴青绿色的液体滴落在了衍帝口中。
“不好，他这是想要炼化这两件混沌之宝，强行把混沌大道圆满，得马上阻止他！”江饮溪神色一变，忙对草帝与李太白二人喝道。
“衍帝的混沌大道已经水到渠成，近乎不死不灭，要如何阻止？”李太白眉头紧蹙，问道。
“我还有一法可以试试，如若不成，那便无计了……”江饮溪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
说罢，他便以心声传音给草帝两人，将自己的法子仔细说与两人听。
“或可一试。”草帝听罢，点头道。
“可是……”李太白有些犹豫。
“成与不成，都是最后一博了，输了咋们一起玩蛋，赢了……就当你们多了一个新的天。”江饮溪见状，却是笑了笑，说道。
李太白闻言，看了草帝一眼，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江饮溪脸上多了几分洒脱笑意，身形蓦的一纵，竟是主动迎向衍帝。
“衍帝，之前你说你是这世界唯一的主宰，掌控一切，哪怕是天道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敌，那我便也去看看主宰是什么风光？”只是相隔百万里之外，江饮溪便停了下来，冲那边喊道。
“你此前以人体限制器来糊弄我，如今即便再故技重施，又能如何？”衍帝见状，冷笑着说道。
其话音刚落，就见那消失不见的天地二字石碑出现在了江饮溪身后，在石碑之上一具枯骨坐着。
随着石碑和枯骨的出现，停滞的混沌又重新开始流动起来，江饮溪看着枯骨低沉道：“苟系统，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说完，天地二字石碑猛然破碎，漆黑的混沌从中消失，破碎的石碑附着在枯骨之上，随后枯骨竟然生出来血肉，丝丝缕缕的光芒把枯骨包围。
看见枯骨的模样，衍帝神色一变，他认出来了枯骨到底是谁！
“古，居然是你！难怪会这样！”
枯骨没有搭理衍帝，而是看向江饮溪道：“决定了，就无法改变，你做好准备了吗？”
等枯骨身上的光芒消失，草帝已经泪流满面，而李太白惊的无法言喻，因为他发现，枯骨恢复血肉后的模样居然和江饮溪有九分神似。
江饮溪感觉到自己与古之间那紧密的联系，点了点头，枯骨身上白光大作，照亮了混沌，随后消失在混沌中，紧接着江饮溪睁开了眼睛，露出一缕金光，那暗金色的瞳孔，让人生畏。
衍帝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一凛，随即神色中闪过一抹疯狂，大声咆哮道：
“想要鱼死网破，我便成全你们。”
说罢，他双手强撑开草帝全力压制的空间束缚，胸前一道混沌光芒透射而出，瞬间就压制住了李太白和草帝的殊死一搏。
“衍帝，你永远也别想超脱纪元……这就是你杀我的代价。”江饮溪狞笑道。
江饮溪的笑声回荡在混沌中，身形化作一缕白光，直接抵达了衍帝面前，冲入了衍帝体内，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衍帝悚然一惊，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一幕，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刹那之间，天地轮回好像陷入静止，万界生灵在那一瞬间，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仿佛天塌了。
那感觉……就好似他们的天空不复存在。
瞬息之后，所有人又恢复如常，只有一人除外。
衍帝，在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江饮溪要做什么，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恐之色。
他虚无的双手在虚空中慌乱一扯，想要把他吞噬的大道给拉回来，补全他的混沌大道。
只见江饮溪所化的白光重现身形，对准他的天灵盖一拳落下。
拳劲之上，激荡的主宰之力率先如潮水一般袭来，白色光芒顷刻间充斥了整个虚空，所过之处混沌湮灭，陷入了完全静止之中。
这一刻没有天地共鸣，也没有万物凋零…
衍帝的脸上神情凝固，当先碎裂，继而那容纳大道的躯体，也开始一寸一寸的湮灭。
紧随其后，才开始有一连串巨大的轰鸣之声不断传来，经久不息。
拳落之处，衍帝已经成为了齑粉，而拳起之处，江饮溪的身影也重现。
随着衍帝的死亡，混沌消散，三人出现在了瑶池上空。
“夫君……”叶倾仙回过神来后，忙接住落下的江饮溪，轻唤了一声。
江饮溪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明天，大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