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洞外,陈沐和袁洪屏息凝神,静默的看着空地上,正在卜算吉凶的道人。
玉鼎真人手握拂尘,脚下行起星步云盘,手指不停掐动。
“北辰冲象,将星临台,虽有虚惊,但有大德护佑,可得圣心...”
正为童儿卜算的玉鼎真人霍然止步,随即面露惊疑之色。
这卦象...有点宏大啊!
思索片刻,心中存疑的玉鼎真人决定再走一次星盘,验证虚实。
“帝星落华池,赤紫争功,芥子星立德于世,可得重位......”
这又是什么卦象?难不成他的童儿还会做那凡间将相不成?
Strange!
收拢心神,不信邪的玉鼎真人第三次走起了星盘,这次他无比专注。
“南枝落凤,鸾星闪动,这是......婚姻嫁娶,喜添新丁之象?”
玉鼎真人一脸懵逼的看了眼天上的星象,又看向折射在脚下的卦图。
Something is off, very off!
收起星步,脸色不断变幻的玉鼎真人取出了照妖镜,径直往天上照去!
一定是有妖孽影响了星象,遮蔽了天机,不然绝不会有如此离谱的卦象!
照妖镜折射出七彩霞光,穿透重重云霭,照在了星河之上,并且来回扫射。
镜中光华流转,清澈如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玉鼎真人收起宝镜,心情却无比沉重。
天象如常,而他却看不透玉虚一脉的未来,就算走星步踏云盘,得出来的也都是些变幻莫测的诡谲卦象,没有定数。
思来想去,玉鼎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杀劫临身,已经影响了他的正确判断能力,导致他无法窥探到天机,清灵仙道也陷入到了昏蒙境地。
看着玉鼎真人忧心忡忡的样子,陈沐忍不住问道:“老师,弟子此去吉凶如何?”
沉吟片刻,玉鼎摇头道:“天机莫测,你唯有坚守本心,方可立身于世。”
之前卜算的几个卦象虽说有些怪异,但却没有劣卦,至于究竟如何......
思索片刻,玉鼎真人将手中的照妖镜递给了陈沐。
“童儿,此乃照妖宝镜,专克妖崇邪物,你且拿去。”
方才他观望天象时,发现帝星有黑气缭绕,多是有妖孽惑乱。
朝歌城是帝王所在,却是不能不防。
“去吧!”挥了下拂尘,玉鼎不再多言。
接过照妖宝镜,陈沐侧目看了眼不远处伫立的杨家兄妹,点头示意后,便转身和袁洪下了山去。
望着去往山门和梅山兄弟汇合的师弟,杨戬想了想,将哮天犬唤了过来。
吩咐几句后,哮天犬点了点头,随即化作一道白光,往陈沐袁洪离去的方向追去。
......
朝歌城外,看守城门的兵丁正在闲谈。
“听说城里最近来了个仙道,自称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半月来未有算过一个昏卦,甚是灵验。”
“这事我也听说了,等一会儿换了班,就去南门街瞧瞧,算算我有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一旁,领头的门官持着长矛,言道:“如今四处都有叛乱,我等军伍之人,能不横死,就是幸事了,算什么富贵。我倒是听说那仙道立了卦联,说是壶中日月长,晓得命数,懂得长生不死之术,你们要去算命,倒不妨去算一算命还有多长。”
说话间,有兵丁忽然惊呼道:“哥几个快看城外,这是哪里的汉子,怎生的如此高大!”
分列城门两侧的兵丁闻声侧目,下一刻一众人等无不惊愕。
只见远处官道上有六七条身长体壮的大汉,正迈着虎步气势汹汹的朝城门压来!
看守城门的兵丁本就是军营里精挑细选出的健壮兵卒,可相对于城外走来的一众真正的大汉,他们却如同拿着细竹竿的半大小子一般。
领头的门官心头一凛,持矛拦在了城门外。
这一众发色各异,形似凶神的恶汉,却是可疑。
目光穿过前头带路的两个汉子,门官隐约看到大汉中间还夹着一个总角小童,以及一只白色细犬......
这一队人马不光可疑,还处处都透着诡异。
身材高大的门官看向已经来到跟前的一众怪杰,只觉心里发毛,头顶宛如有一群冰蚕顺着他的脖颈往衣襟里蠕动。
硬顶着一群恶汉不满的目光,门官开口问道:“你等是何方人士,干的什么营生,来朝歌所谓何事?”
一身白袍的袁洪呵呵笑道:“我等是梅山人士,干的是樵砍买卖,最近听闻有四百镇诸侯叛乱,武成王广招兵丁,便来城里看看能否投入武成王麾下,去谋一份军功。”
门官面色稍缓,不过当看到与大汉们格格不入的陈沐时,又起了疑心:“这孩子是谁家的?莫不是也要从军?”
“......”
确认了,是个负责的军士。
见对方起了疑心,陈沐不再犹豫,当即挥了下衣袖,一蓬白光瞬间笼罩住了城门处的兵卒。
“师弟,我们进城!”
原地,一众兵卒眼中迷蒙了一阵,等醒来时已然不记得陈沐等人的样貌。
......
朝歌城里,陈沐想要寻人打听一下萧升曹宝的消息,却发现街上的人个个都躲着他们,没一个敢靠近的。
陈沐思索片刻,带着几个壮汉寻了个僻静角落,给他们分别贴了道不算上乘的隐身符。
出了街角,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果然没再躲着他们。
袁洪有八九玄功,倒不用贴符,此时他将个头又变小了两圈,已经与常人无异。
来到一家茶铺,陈沐向店家打听起了萧升曹宝两兄弟的下落。
当初他让萧升曹宝来朝歌做下一份事业来,留待日后所用,却不知这两兄弟有没有遵照他的意思做事......
“店家可见过两个穿着青衣、红衣的道人?”
“他们一个叫曹宝一个叫萧升...”
店铺掌柜的稍作思索,随即笑道:“你说的应该是城南医馆的萧道长和曹道长,这两位道长可了不得......”
“萧道长一丹可治百病,曹道长最擅治疗红创,就是肠穿肚烂都能医活......”
听完对方所讲,陈沐立时就确认了两人身份。
离开茶铺,陈沐与袁洪径直往城南而去。
...
城南,一家命馆外。
乌泱泱的人群围在命馆外,有的是过来求卦的,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
陈沐来到城南后,目光瞬间被街头开设的命馆所吸引。
仙识略过人群,就看到命馆两旁贴着数副对子。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只言玄妙一团理,不说寻常半句虚......”
仙识再往里探,陈沐忽然一愣。
这算卦的老者有些眼熟!
再次细看,陈沐终于想了起来。
这不是他在玉虚宫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子牙么?
看着人气旺盛的命馆,陈沐脸上露出莫名之色。
“师弟,你想算命吗?”
袁洪闻言愣了愣,然后顺着陈沐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命馆。
等看出算卦先生的奇特之处后,袁洪摇头道:“一个小辈而已,怎能给我算命?”
陈沐哑然失笑,论年纪,姜子牙在袁洪跟前还真是个小辈,不过真论起辈分来......
“师弟,他可不是小辈,真论起辈分来,你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才是。”
袁洪惊诧道:“师叔,就他?”
“那可不!”陈沐笑了笑,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咱们这位师叔还是有些本事的,今日碰到也是有缘...”
时隔多年未见,也不知这位师叔是否还记得昔日在玉虚宫时匆匆碰过的一面。
让梅山兄弟收敛气息,呆在原地,陈沐和袁洪怀揣着异样的心情,加入到了求卦的队列当中。
命馆外哄哄嚷嚷,议论声夹杂着姜子牙闲定的话语,倒也有趣。
陈沐收了玉如意,运起定气法,待到卦摊近前时,已经彻底变做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童。
陈沐此时穿着青衣小袍,在众人眼里,除了发色稀奇外,别处并无特别之处。
因为个头原因,陈沐并未坐下,就那么站在卦桌前,看着姜子牙。
姜子牙此时也在看着眼前的小童。
“你这般年纪,也要算命不成?”姜子牙打趣道。
见姜子牙没有看穿他的底细,也未认出他来,陈沐眉头一挑,顺着姜子牙的话头接了下去。
“来者都是客,不管年纪大与小,只要你算的准,就不会少你卦金。”
姜子牙看眼前孩童口齿伶俐,眼眸也甚是有神,心中也是称奇。
“你要算何事?”
陈沐稍作沉吟,说道:“你看我可能成仙了道?”
“......”
姜子牙笑容一僵,摇头道:“我这卦帖上有言,能识人间吉与凶,善观世上败与兴。若你问这些,我自能算来,但若问起仙道...却是不可算得。”
姜子牙有些郁闷,他自身都仙道难成,又怎能算的了别人?
陈沐点了点头,转而道:“那就不问仙道,你与我算一算......”
话音一顿,陈沐一时却是想不起来能让姜子牙算些什么。
论事业,修道成仙就是他的事业;论人间富贵,修行中人只要有心,哪个得不来人间富贵?
思绪电转,最终陈沐脱口而出道:“你与我算一算姻缘。”
“姻缘...”
此话一出,不光姜子牙愕然,连同周围旁观的看客都愣了一愣。
稍顷,一众看客俱皆笑出声来。
有人笑道:“你一个娃娃,怎算得了姻缘?”
又有人反驳道:“怎就算不得,娃娃亲又不是没有,这孩子再过两年差不离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再说,人付了卦金,想算什么也是人自己的事。”
姜子牙对这些看客的吵嚷早已习以为常,愕然一瞬后,便给陈沐起了一课。
听到需要在卦帖上写下生辰,陈沐便将自己跳出丹炉的日子写在了上面。
仙道中人对时间演变无须拿笔记刻,神思闪动间,便可沟通天地,得知日月时辰。
个人生辰亦是如此。
得了卦帖,姜子牙食指中指并起,将卦帖夹在中央,有凡眼不可窥见的星光从他手中迸发。
陈沐忽然心头一跳,立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机,想要侵入他的仙体。
不过那丝气机还未接近,就被他身上更为雄浑的气机所吞噬。
此时,姜子牙手中的卦帖忽然窜起了火苗,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悸感涌现在他心头。
急忙甩手,霍然站起的姜子牙脸色大变道:“你不是凡人,你究竟是何人?”
见被姜子牙发现端倪,陈沐不好再装下去,只好起身揖礼赔罪道:“晚辈金光,今日见了师叔开设命馆,就想求算一课,还望师叔勿怪。”
姜子牙皱眉道:“我不曾认得你,你怎叫我师叔?”
陈沐轻咳一声,说道:“昔日我随老师玉鼎前往昆仑玉虚宫,曾与师叔见过一面,师叔虽不认得我,但我却从师兄弟口中得知了师叔身份。”
得知陈沐根底后,姜子牙没好气道:“我倒是谁,原是你这后生没的事做,却下山来考校起我来了!”
陈沐赔笑道:“晚辈这不是想着给师叔捧捧场吗!”
捧场?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你不在山中修行,怎会到朝歌来?”姜子牙觑视着陈沐,显然余气未消。
陈沐摇头道,“此间人多嘴杂,等将来有空,我再和师叔叙旧。”
姜子牙点了点头,问道:“师侄在何处落脚,等今日闭了馆,我去寻你。”
陈沐笑道:“不远,就在附近的一家医馆里。”
医馆?姜子牙心神一震,忙问道:“可是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开的医馆?”
陈沐讶然的看向姜子牙,“正是,师叔难不成与他二人相识?”
何止相识!
姜子牙思绪纷纷,也没了继续算卦的心情,当即就关了命馆,劝回了一众卜客。
等出了门,负责领路的姜子牙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了异常。
转身看去,就见身后除了袁洪外,又凭空多了几条大汉!
感受着几个大汉身上浓重的妖气,姜子牙差些吓出毛病来。
见姜子牙看过来,金大升咧嘴一笑,恰似那山中恶鬼。
“师侄,这几位是...”
“哦,他们是袁洪师弟的结义兄弟,师叔不用跟他们客气。”
“呵呵。”转身继续带路的姜子牙只觉被后如有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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