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产业升级

铁匠铺老板倒是心态很好，马上帮季遐去叫人了；季遐飞到一半，便又折返回到了000号楼，在宾馆租了一间会议室，然后把血惭也叫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四季先生吗？”
才等了十几分钟，那两个学徒就到了。两人也是一男一女, 是铁匠铺签约的学徒，穿着破旧的衣服，戴着灰扑扑的帽子与眼镜，进来后显得有些拘谨，看到干净空旷的会议室、还有各自装备着高级武器的季遐与血惭，都不知道自己该坐哪里。
于是这场讨论会就开始了……血惭现在刚入门鲁班术，只是很单纯地想跟人交流。
季遐看了论坛上那些人关于他的作品的讨论，想要找更资深的工匠学习交流一下……
当然, 对于自己的目的，季遐倒是没指望这两个学徒。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靠这两个普通工匠的人际关系，找个高级工匠来聊聊。
然后两个新人来之后，季遐这边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等来一个看起来很有派头的老工匠——此人驼背矮胖、目光锐利，进来后浑身环绕着一股高深莫测的高人气质，看起来确实有点本事。
然而之后季遐向他问问题，老先生却揶揄着不肯细说，坚称季遐要学本事必须得磕头拜师，不然就算是和那两个学徒一样当挂名弟子也是学不到真本事的……
但季遐请他露一手，这人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他倒是会做一种拥有大型玄物图案的武具，但是季遐最近看了一些绿阁的资料，也大概知道了——
这种大型玄物图案大都是各个工匠流派的不传秘术，本质上都是由小型玄物图案串联成的。
难度当然比小型玄物图案的武具更复杂，技术壁垒也非常严重。
但是季遐看了看他的作品，感觉这人的本事不比自己高多少, 基本功甚至还差一点。
最后季遐拒绝了他，这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是被冒犯了、还是生怕被揭穿，都没敢要季遐说好的出场费，就灰溜溜地走了。
不过在这人走后，季遐跟两个学徒深入交流了一下，收获不小。
首先是说好的交流内容，季遐没练几天，他的鲁班术是完全靠自己领悟到进阶的，比起普通人要扎实一些，但也缺乏一些科班知识，之前没得到什么机会，学习供奉app的网课又专业度太高，季遐跟这些普通学徒交流，也能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
另外则是提前说好的生意计划——按照自己的设想，季遐说他想搞个黄金工坊，这两个小工匠都愿意兼职来打打工，便当场签了一份合同；双方讨论好了，将来工坊完成之后，他们会来帮忙。
最后则是他想要找人解读那些论坛上的讨论内容。
因为他们的师傅都没起到作用, 这两个徒弟就更不行了。一开始的时候, 季遐完全没有抱着太大期待，只是跟两个学徒说，如果能够尽快解决他的问题，那说好的一百块钱也能照给，如果多找人来，也能给他们提成……
不过两个学徒听后，双眼露出了炽热的光芒，却小心翼翼地对季遐提议：“大人，您要是开200块钱，我们可以想些办法。”
另一人察言观色着说道：“150也行，不过问到的可能少一点。”
季遐倒是不在乎花销，说道：“只要能问到那些问题，问个八成我就给你们200。”
说着季遐主动签了份合同，两人得到许诺，立即出门去办事了，季遐等了半小时，只有一人回来。
不过这一人带回了答案，他看不懂的那些条目，竟然全部都得到了详细的解释。
一问原因才知道，‘工匠之家’有一些叫做‘守闾’的人偶，似乎与神龙国际的‘鸣玉’类似，是工匠记载知识的人偶。
当然，一般入门的小工匠是不能用这种东西的，而‘守闾’也不止一个，有些是高阶工匠讲课用的，有些是私人记录信息的东西。
不过这两个学徒是工匠之家的老成员了，他们半夜里进入工匠之家，一个人弄坏守闾间的铁链，进去把问题全问到了。
出来把信息交给另一个人，就去自首了——反正只是弄坏个锁子，又只是问话，并没有弄坏守闾本身。
所以按照成例，只是罚款几十块钱，加上关禁闭两天而已。
另一人回来找季遐，把答案背给季遐听，倒是多少有些忐忑，这些内容能不能满足季遐的要求。
不过季遐听着就开始两眼放光——这些‘守闾’解释的专业信息倒是其次，但季遐现在的难题主要在于实验新地图的代价——由于‘秘水’这种媒介涨价很凶，季遐试一次就要花一百多块钱，不是说负担不起，而是现在硬要去试的话，很可能最后的结果会抵不上成本。
这两个学徒不仅问到了那些改良方案的补充信息，还提供了‘秘水’这种稀有材料的特性，并且顺便帮他问到了一种特殊的实验方案——
在一些区块属性很强的试验品当中，季遐可以使用一些特殊催化剂、提升媒介的持续时间，这样大概每次实验需要多花十几块钱的额外材料钱，但是一次实验可以多试两三次，季遐看了看描述，他的秘水地图刚好可以试用这种特殊媒介。
于是季遐爽快地付了钱——两个学徒一人一百，一个人现在还在关禁闭，季遐当场把钱打到他们的账户里，也来不及浪费时间了。
打发走这个学徒，刚好，张八百和论坛上都有消息了——
“小血师傅，我刚找人刷的秘水已经到货一批了，第二批也快到了，你看看行不行吧！”
这是张八百送来的消息，这个消息正是季遐担心的事，他的秘水还没抛售完，但若是这些补来的货品加入市场，秘水价格肯定会回跌。
当然，因为那些论坛上的人在试图仿制，‘秘水’的需求量也在增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迅速下跌。
不过在这样的背景下，张八百似乎也想到了那个办法——
“对了，我看论坛已经有人开始破解你这个版本的地图了，小血师傅你能不能再把地图往远处画一点？现在这样做下去利润也不高，如果咱们还想继续赚下去，必须得再搞点产业升级了！”
这一点张八百也看得很清楚，血惭倒是当场回绝了他，告诉他这样做需要大量实验，得不偿失，张八百很快放弃了这一打算。
不过季遐这边，既然已经有了思路，他开始琢磨扩大地图范围的办法了。
于是就在租用的会议室，两个学徒走后，他跟血惭忙碌了起来——血惭作为学徒打下手，季遐自己主持实验，很快筹齐需要的材料之后，两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第一轮修改，就在原本的秘水地图上增加了一片防烧灼范围。
可惜两片防烧灼范围并没有连在一起，所以暂时还不能弄出去贵霜国的地图，最后血惭将这幅地图画成了能够达到两个周边国家的多用地图，拿出去卖钱的话，好像还能回本。
相比之下，第二轮修改就不太行了，按照论坛上那些高手的意见，季遐修改了两个重要区块间的连接处；改完之后两处的割裂问题缓解了很多，但是地图防烧灼的效果却大幅减退了，最后在一幅地图上修改了好几遍，把媒介用完之后，季遐最终放弃了这种修改的方案。
当然，这次修改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季遐逐渐发现，不同纸张区域间的链接可能其实是有益的——秘水纸的防灼烧效果来源于世界位差的沟壑，上位世界的东西进入下位世界受到灼烧，归根结底是信息量过大、或者规则超出，这种灼烧现象不仅存在于概念，而且关乎规模——
季遐之前自己下去一趟，他对此颇有心得，比如说他如果非要跟那个世界的土著说明真实历史，那么他的嘴会被灼伤；而如果他要把这些信息编排成一个舞蹈跳出来，可能他整个人都会被世界位差灼伤。
而现在要画秘水纸地图，地图本身也有强度。
他可以用一些特定的玄物纹路将其割裂分开，避免一次位差灼烧对整张纸造成影响。
虽然因为纸上的玄物纹路互相影响，并不见得这样就能完全抵消世界位差的灼烧效果。
但是在第二张纸报废后，季遐用这个办法割裂纸张的部分，将第一次尝试中的两个区域连接了一起。
最终经过了五次尝试……光是因为实验失败而浪费的材料都值四五百块钱了。
不过就在第五次尝试之后，季遐终于做出了一个张贵霜国的地图，血惭将试验的地图放进她的游戏里，果然看到西方出现了一条路——通过塔里木盆地的西域国家，可以继续往西，越过葱岭，到达青藏高原另一边的贵霜国。
东西做完，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早。
血惭忙了一晚，瘫在旁边沙发上冥想休息。
小蓝忙了一天，顶着黑眼圈，却精神奕奕——他自己赎身的价格是一百来块钱，昨天一天她光是季遐的辛苦费，就已经赚出三四个自己了。
“四季，这些地图要卖吗？我已经按照血惭姐的情报，摸清那个张八百的交易渠道了，我们可以利用论坛的交易板块联系买家、然后委托神龙国际进行交易，应该不会被注意到，而且也不会让血惭姐被怀疑。”
刚做出来的地图当然要赶紧卖，小蓝已经想好买地图的途径了。不过季遐却摇了摇头：
“不要，这样太保守了。我昨天亲自去考察了一天，感觉张八百其实也不太懂，他卖地图是给人逃难的，地图本身门槛低，所以薄利多销，但这贵霜国太远，已经超出一般人逃难的范围了。”
小蓝没懂：“你是说新的地图销量不会好吗？”
季遐却摇头。
“不是的，首先新地图是个大国家，更富裕，适宜大型兵主生根发芽，所以一些有经济实力的魏吴国玩家会想要逃到贵霜国，这是一个重要的商机。”
“其次这些国家还没人去，反而会有一些好东西，比如我自己去天竺、就看到很多安达罗国的红色象兵，很多人都想提前一步进去布局，这是另一个商机。”
“张八百和其他用了地图的人已经看过这些东西了，他们知道先一步得到地图的好处，应该愿意花钱提前得到地图。”
“所以咱们应该高价出卖，你不如在论坛上开个预购，第一批地图三到五张，按拍卖方式竞价，价格上不封顶，但是有三到五张提前交货，剩下的延后四五个小时。”
小蓝听懂了：“只延迟四五个小时吗？我感觉可以更长一点，不然第一批就没人买了，而且要不要再来个第三批？”
季遐摇头：“不，不要了。这样容易暴露，而且我看论坛上那些人逆向的速度很快，我要是把成品拿出去，他们可能当天就能仿造出一样的东西来，所以两批也差不多了。”
小蓝犹豫：“那第一批能卖出去吗？”
“这你不用你担心，很多限量的东西先到先得，领先几个小时只用四五百，应该会有不少人愿意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