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偷东西犯法，偷人不犯法

那位女便衣刑警常纯再一次回到海市高新技术园区对面，那个“三不管”地带的徐记茶餐厅。
这一次，她直接找到茶餐厅的老板娘，愁眉苦脸说：“老板娘，你这一次真的要帮我！我完不成任务，回到局里会被老大穿小鞋的……”
老板娘：“……”
她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同志，我们小本经营, 只是挣个辛苦钱，监控这东西，我们装不起啊……”
徐记茶餐厅的老板娘倒是不怵对面这个女刑警。
他们茶餐厅对外一直说的是这里没有监控，虽然私下里还是偷偷装了监控的。
不过他们装监控不是为了看别人在干什么，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
到这里来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他们也担心万一有一天真出什么大事，会牵扯到他们, 那就只有把监控拿出来了。
当然，“大事”这种事, 目前还没出现过，所以他们两口子的对外口径还是一致的。
目前来说，他们的谨慎还是对的。
就算对面那个女人是刑警，也不能强行搜他们的店。
毕竟他们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
老板娘只是纳闷这个女警察是怎么猜到的。
常纯挑了挑眉。
她都这么低三下四地抹黑自己和头儿，这个老板娘还不识趣？
那就别怪她不敬酒而出罚酒了。
她往前一步斜靠在前台的桌子上，笑容可掬地说：“老板娘，其实我们只是悄悄看一天的监控，找到我要的信息就可以了。我们不会对这里的任何人说你们装了监控。”
老板娘笑着摇头：“女同志，我们真的没有监控。再说在这里做生意，大家都知道和气生财，谁私人装监控呢？那不是跟街坊邻居过不去吗？当然，要是政府给装监控，那就不一样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您说是吧？”
这是挤兑市政没有给这里装监控啊……
常纯晓得，这个地方大概率要拆迁, 所以市政不可能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装监控。
而且就算现在来装也没用啊，命案是三个多月前发生的。
常纯低下头，手指在前台上一点一点轻叩, 像是在想什么，也像是无能为力。
老板娘心里刚刚有点同情这个女刑警，就见常纯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老板娘，附近那个六子昨天对我说，他前几天看见有个男人进了你家门，第二天一大清早才离开。而你老公，这几天去外地进货去了，根本不在家，是不是呢？……”
老板娘的脸唰一下变白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种事，这个女刑警也知道！
老板娘结结巴巴地说：“同……同志，您可不能听那个六子胡说八道！他不是好人！我……”
“那到底有没有男人在你家里过夜呢？特别是你老公不在家的时候？”常纯变得兴致勃勃，“老板娘，偷东西犯法，偷人却不犯法，所以就算别人举报我也不会抓你，你干嘛吓成这个样子？”
老板娘惊得一下子捂住常纯的嘴，脸上涨得通红：“行了行了！我给你查！我给你查不行吗？！”
常纯满意地点点头，把老板娘的手拉开：“这就对了，咱们警民合作，上下一条心不好吗？——来，带我去看监控。”
两人靠在前台那边说话，声音并不大，而且这个时候，茶餐厅还没有客人，所以并没有别人听见。
老板娘带着常纯去了她的卧室。
原来监控的显示屏一直装在她卧室里面一个隐蔽的小套间里。
外面还挡着一个很大的立式衣柜，当然，衣柜里藏着一扇小门可以进去。
常纯也不看别的，直接找到胡大志命案那一天的记录，开始从头看起。
结果还真让她看见了那辆红色保时捷开过来的镜头。
当时天色刚刚黑下来，路灯下，保时捷的车牌一闪而过。
常纯急忙倒退回去再静止，这下可把那个车牌看得清清楚楚。
她忙拿出手机，把这一段全部翻拍下来，再找老板娘要了那一天的监控，复制下来，直接上传到他们局里的云端账号。
“行了，老板娘你立功了。等破了案，我给你送锦旗。”常纯笑嘻嘻地离开。
老板娘气得叉腰在她后面骂出了当地方言：“……册那别再来阿拉这儿！谁稀罕侬的锦旗！”
……
常纯回到警局，向楚鸿飞汇报了情况。
当楚鸿飞知道她果然找到了有车牌号的监控画面，高兴得不得了。
拿出来一看，果然就是王依依的车牌号！
“哈哈！这下她可跑不了了！”楚鸿飞正得意呢，常纯提醒他：“头儿，王依依今年年初就出国留学了。”
楚鸿飞：“……”
他抹了一把脸，努力振作说：“没关系，还有梅四海，以及王建材。”
去年海市卖出的奔驰迈巴赫，其中一辆被梅四海买走。
那张照片上的奔驰迈巴赫，也是去年新款。
现在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拍到车牌号，不能直接锁定梅四海。
而且梅四海上一次因为他们传唤中风，还在医院里没有回家呢。
楚鸿飞想到网上那一次来势汹汹的舆情，顿时牙疼般嘶了一声。
“头儿，怎么了？”常纯大大咧咧问道，“又牙疼了？别讳疾忌医啊，能拔就拔了吧！”
“去去去！别尽给我添乱！”楚鸿飞一把将她推开，回办公室想招儿去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把这一次新调查到的线索反复排列，最后将线索圈到王家三口人身上。
首先是王依依。
证据就是她去年突然提前从东南亚回国，之后她的车在高新技术园区对面的小巷子里待了两个小时。
她为什么等在那里？到底在等谁？
应该不是为了赵嘉翼，因为她去的时间比赵嘉翼还要早。
可问题是，就算证明了王依依在那里，也不能证明她就跟胡大志的谋杀案有关。
因为只是有她车的证据，并没有她进入梅里特风投办公大楼的证据。
这时候，楚鸿飞又想到了梅里特风投那突然坏掉的监控。
不仅办公大楼的监控坏掉了，就连停车场的监控都坏掉了。
现在用脚丫子想都知道，监控不是无缘无故坏掉的。
只有凶手，才能让监控“坏”得那么彻底。
梅里特风投的监控设备技术是国外进口的，由大楼的电源供电。
他们调查过，梅里特风投那段关键时间段的监控，根本不是影像丢失或者删除，而是在那段时间内，监控的电源坏掉了，根本就没有录下任何影像。
这才是最狠的。
因为如果只是删除画面，他们还有技术手段可以恢复。
可问题是监控根本就没有工作，那要拿什么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