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书人

白水城。
一场秋雨过后，随着白露时分的逐渐临近，天气温度也在逐渐的降低。
此时的王良县内很热闹，恰好处于秋收结束播种未至时节。
街道上可以看到四处撒欢的小孩，在那里吆喝的饭夫走卒们，以及正在以处处摊位观看物品的人们。
“耍杂技了，耍杂技了，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家里穷苦，卖身葬夫……”
“秘制糖酱，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可软可硬的糖葫芦喽。”
“娘，我要吃糖葫芦。”
“乖，咱不吃”
“不嘛不嘛，我就要舔糖葫芦。”
人流穿梭着的街道上，正向人们展示着人生百态。
有粗布麻衣的普通人们，也有身穿锦衣腰带玉佩的公子小姐们，更有满脸冷酷，经常走南闯北的江湖游侠们。
这些江湖游侠们有的就坐在路边的小酒馆内，喝着小酒，听着小曲，有的只盯着路过的公子，小姐们，眼中的目光就像一只只野狼，看到了一头头大肥羊一般，充满了贪婪。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茶馆内早已坐了不少人。
Pa!
随着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的故事徐徐展开。
“今日所讲的故事，名为《窦娥冤》。”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
“话说那几十年前，某地发生了一起冤案，地点已不可考据，还请诸君听我细细说来。”
“有一寡妇名为窦娥，贤良淑德，孝顺婆婆，但奈何婆婆不喜……”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林北此次所扮的是一说书人，他所讲的故事是改编版的《窦娥冤》。
《窦娥冤》是他前世那个星球所在国家的古典悲剧的典范，《窦娥冤》的社会黑暗，官吏腐败，可真是描述的淋漓尽致。
尤记得林北当时十二三岁，正是心气刚开之时，不知世间有暗，有浑浊，认为这世间只有正义，第一次看窦娥冤电视剧，气的是想拿把刀就把电视里的贪官污吏给砍翻……
不过林北只是拿来应付一下眼前的工作，当然不会把窦娥冤的内容给完全的讲述出来，他对其进行了一定的修改，符合当前的社会环境。
今日就算在座的都是作恶多端之辈，但是只要他们的心里还有人的情感，林北就能激发他们的正义之情。
毕竟正义只要不是对着自己，是对着别人，那么这些人是乐意至极的。
“母以子贵，妻以夫荣，像窦娥这么一个无夫无子的年轻寡妇，在日常生活中无依无靠……”
台下几名原本正在喝茶的客人忽然停了下来。
“年轻寡妇，无依无靠？”
“Quite interesting…”
“难道就没有人想着去给她一些依靠吗？”
“她不是还有婆婆？”
……
虽然眼前这位说书郎才来这里不久，说书的技巧更是不如那些专业的说书先生，但是他的故事却颇为有趣，总会带领他们领略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他们试着听了一段之后，竟是听了下去。
窦娥遭遇的一系列不平之事，也让在座的几人内心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几名准备离去的客人，则是默默的让小二续了茶。
"Damn it!"
“这故事的背景何其黑暗，却也何其真实……”
“可是黑暗是黑暗，但似乎和冤没有关系，这名字起的有些错了……”
众人一边听一边讨论着，直到说到流氓凌辱迫害，昏官严刑拷打，窦娥被判死刑……
几名客人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出来，虽然知道这是说书人惯用的伎俩，欲扬先抑，欲抑先扬，之后的剧情必定是有清官出现，还窦娥以清白……
然而，讲台之上那说书人的声音缓缓传来：“要一领净席，等我窦娥站立；又要丈二白练，挂在旗枪上：若是我窦娥委实冤枉，刀过处头落，一腔热血休半点儿沾在地下，都飞在白练上者。这个就依你，打甚么不紧……”
"Dead, dead?"
“这不可能，清官呢，清官怎么还不出现？”
“她的魂魄一定会感动苍天，再现世间……”
台下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焦躁的表情。
但是林北却不接着说下去了。
因为他越说越是心情不好，既然如此，索性就不说了。
台下众人中厅到紧张之处，却见得台上久久没有声音传来，忍不住的纷纷催促。
“快说啊，接下来怎么了。”
“是不是她的预言全都实现了？贪官全都遭遇到了应有的惩罚？”
“快说快说，我给赏金。”
听着下面的吵杂声音，原本就心烦的林北不耐烦的说道：“下面没有了，就这样了……”
林北这么一说，全场瞬间炸开锅来。
"What did you say?"
“下面明明还有剧情……”
“哪有讲故事只讲一半的，你下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今天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
听着下面中原的怒吼，不知为何，原本内心有些不舒服的林北却逐渐畅快了许多。
哦，我刚才内心之所以不舒服，原来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所以我不舒服。
而我现在的心情变好，只是因为下面的人他们不舒服了，所以我的内心便开心了许多。
这不正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上吗？
林北心头一动，瞬间有了一个更好玩的想法。
之前他逐渐的靠近后台，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大声的喊道：“今天没有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台下众人闻言，彻底的怒了起来。
md，说话说一半，这种人简直该死呀！
“混账，你给老子回来。”
“艹，老子要打死你……”
“淦，大家一起上，把他捉住，不说完，不让他走。”
“这个畜牲啊！”
林北听着身后传来的叫骂声，越听越是畅快。
果然别人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刚才内心的那团愤懑之气也逐渐的散去。
“我是一个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