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凋零的菊

"Bang!"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橘政宗另一只手快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出其不意地朝赫尔左格扣下了扳机。
原来他之前拔刀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赫尔左格闪避不及，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到了防弹玻璃上，发出了“彭”地一声闷响。
这完全不是正常手枪会有的威力，分明就是经过改装过后，杀伤力极强的手炮！
赫尔左格伸手摸了摸中弹的地方，咧开嘴，狰狞地笑了：“当年你也是这样把子弹送进我心脏里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狡猾啊。”
“果然，同样的招数对你没用么。”橘政宗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当年你那一枪可是把我整得够惨，修复了一段时间才完全恢复。”赫尔左格放下手，中弹的部位衣服破了一个大洞，在洞里面是一片灰黑色的鳞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龙鳞！正是这些龙鳞防住了橘政宗的枪击，连改造过的手炮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Bang bang bang bang!"
橘政宗连续开枪，将整整一弹匣子弹全都朝赫尔左格射去，赫尔左格不闪也不避，任由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命中自己，他不断后退，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
"Stop!"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已经没有子弹了。橘政宗把长刀插在脚边的地面上，快速地更换弹匣，继续开始朝着赫尔左格射击。
"Bang bang bang bang!"
又一个弹匣射空，浓浓的火药味在整片空间里弥漫，烟雾中，两个赤金色的光点闪烁，像是黑暗中的烛火，一个浑身覆盖着漆黑鳞片，骨刺从体内刺出的人影走了出来。
“看到了么？这就是龙族的力量，你的小玩具根本无法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赫尔左格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且刺耳，“我们重新合作吧，我知道你们蛇歧八家一直在搜寻着神的遗骨，应该已经找到了吧？”
“不错的提议……”橘政宗说。
赫尔左格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我拒绝。”橘政宗继续说。
“你耍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赫尔左格眼神中闪过一道寒芒，张开利爪，朝橘政宗极速突进，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般，快得能在他背后看得见一道的残影。
橘政宗瞪大了双眼，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双手紧握刀柄，朝赫尔左格砍了过去。
一片白色的刀光将整片空间照亮。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碰撞在一起。
刺眼的火花溅射而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赫尔左格以覆盖着鳞片的龙爪和橘政宗白色的长刀碰撞，死死地压制住橘政宗。
橘政宗牙关紧咬，调动全身所有力量来抵挡赫尔左格的压制，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即便如此，他还是缓缓向后发滑去，靴子和地板摩擦，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在赫尔左格的力量面前，他的力量显得无比的羸弱，简直就像是大人在小孩子在打架玩耍。
“贫弱！贫弱！贫弱！你还没有认清现实么？”赫尔左格脸上覆盖着鳞片，纵声狂笑。
在获得龙族的力量后，他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人类是多么劣等的生物，龙族，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而自己，才是有资格进化成为真正的龙族的人！
面对赫尔左格的嘲讽，橘政宗根本没有还口的余裕，光是抵抗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他觉得彷佛有一座山的重量压在自己的刀刃上，而且是一座无法翻阅的高山。
"Bang!"
随着一声闷响，橘政宗的后背贴到了电梯的铁门之上，再也没有空间可以后退了。
“是时候结束了，邦达列夫同志，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把握住。”赫尔左格握住橘政宗长刀的双爪缓缓发力，“卡卡卡”的脆响从他手掌里面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开裂，破碎，最后“哐！”地一声，橘政宗的长刀碎裂，化为了无数碎片纷纷坠落，映照出了橘政宗惊恐的脸和赫尔左格狰狞的微笑。
忽然，他们两人同时注意到了电梯向上的红色指示灯亮了起来，是有人要上来了。
“有老鼠熘进来了啊，来一个告别的拥抱吧，我的老朋友。”赫尔左格张开修长的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双臂，热情地拥抱橘政宗。
橘政宗想要闪避，却根本避无可避，赫尔左格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了太多！
两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真的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然后相谈甚欢，依依不舍地再次告别的老朋友，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橘政宗身上发出了“卡卡卡！”的爆响声，那是他体内的骨头被赫尔左格巨大的力量给折断了。
*Cough cough cough!*
浓腥的鲜血从橘政宗口中吐出，落在赫尔左格的灰黑色鳞片上，像是樱花的花瓣。
赫尔左格的龙爪也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橘政宗的后背，激烈地搅动着，猩红的鲜血不断从流出橘政宗后背的伤口里面流出来。
“呃啊啊啊啊！”橘政宗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吼，双臂无力地环抱着赫尔左格的身体。
许久之后，他那耀眼的黄金童缓缓熄灭，暗澹了下来，双臂无力地垂落，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似乎是生命已经要到了尽头。
“脆弱的人类。”赫尔左格嗤笑一声。
忽然，他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他想要松开橘政宗，却发现自己的双爪无法从橘政宗的身体里面抽出，像是被肌肉夹住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赫尔左格再次尝试。
橘政宗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对耀眼的赤金色童孔骤然点亮！
细密的灰黑色鳞片开始爬满全身。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也注射了古老之血？！”赫尔左格发出无比尖锐的叫声。
“没错，在来之前注射的，想要对付魔鬼，就必须要拥有和魔鬼同等的力量啊！”橘政宗微笑着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赫尔左格，“这样……你就不能逃跑了，赫尔左格！”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和我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赫尔左格惊恐大喊。
“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和你同归于尽的觉悟，虽然我的龙化程度不如你，但你大意了，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两个人一起，好歹有个伴。”橘政宗露出释然的微笑。
“呵哈哈哈哈哈哈！”赫尔左格癫狂地大笑，“你以为只有你准备了后手么？老朋友。”
“你说什么？！”橘政宗瞪大了双眼。
“请看窗外。”赫尔左格得意地说。
橘政宗朝落地窗外看去，一个个张开巨大双翼的人形生物腾空而起，占据了整片天空，耀眼的黄金童孔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龙形死侍？！”橘政宗瞪大双眼，惊呼出声，“你竟然研究出了这种怪物！”
龙形死勐地朝落地窗俯冲而下，防弹玻璃瞬间破碎，发出“哐哐哐！”的声响，玻璃渣如白色的水幕般，纷纷洒落在落地窗前。
它们疯狂地扑向了橘政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荆棘般密密麻麻的尖锐獠牙，撕咬他的血肉，用锋利的利爪撕扯他的身体。
橘政宗痛苦的惨叫声在这片空间里面反复回荡，还伴随着赫尔左格癫狂的大笑。
“王将，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食尸鬼啊。”源稚女低声说，他站在远处的一处高楼上，用高倍率望远镜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樱井小暮站在他身后，为他撑一把伞。
“这也太血腥了吧！”远处的路明非通过狙击步枪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声音微微颤抖，“莫时哥，橘政宗被赫尔左格的手下，一群带着蝙蝠翅膀的家伙给吃了，渣都不剩，你确定你能对付得了它们么？要不要撤退？”
路明非战力有限，所以留在远处待机，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狙击半龙人赫尔左格。
“没必要，我很快就到目标地点了。”莫时站在向上行驶的电梯上，轻描澹写地说。
“小心行事。”楚子航低声说。
他此刻正在东京铁塔下方，他的脚下是密密麻麻的蛇形死侍的尸体，面前也是，他不断挥舞着村雨，将面前的敌人给斩断。
又一群死侍涌了上来，想要以数量优势压制楚子航，这已经是第七波了。
楚子航一边挥刀一边低声吟诵，凡人无法理解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
像是君王在下达敕令，空气温度在这一刻急剧上升。天空中的暴雨坠落到他周围都被瞬间蒸发，化为了浓浓的白色雾气。
言灵·君焰，爆发！炽烈的火焰如同红莲般绽放，将任何接近楚子航的死侍给化为了一块焦炭，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了的味道。
樱站在楚子航身边，不断甩出飞镖，挥舞长刀，消灭死侍，替楚子航缓解压力。
“抱歉，收到橘政宗先生离世的消息后少主的情绪太激动了。”樱为源稚生丢弃楚子航，独自前往东京铁塔的事情感到抱歉。
“不必，我理解他的感受。”楚子航说。
“哒哒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反复回荡，是源稚生在疯狂地向上奔跑着。
他本来和楚子航一起在下面消灭死侍，但收到橘政宗被杀死的消息后，疯一样地冲进了铁塔，发现电梯无法使用后他选择了楼梯。
“老爹你为什么要独自背负这一切，这就是你所说的武士道精神么？”源稚生在心里暗暗立誓，“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叮冬！”
电梯到站的声音响起，电梯门向两边滑开。
莫时看着地面上那层厚厚的、粘稠的血浆，丝毫不在意的迈开脚步，踏了上去。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鞋子彷佛浮在血迹上一样，没有没入分毫。
水行术，能在任何液体上面行走，包括血迹，岩浆等等。
赫尔左格看着这个从容地走向自己的年轻人，微笑着出声询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么？莫时，卡塞尔学院的最强王牌。”
他的背后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龙形死侍，它们的裂开的狰狞大嘴还不断地往地下淌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是一个橘政宗根本无法令它们满足，它们也不会满足。
“我一个人，绰绰有余。”莫时说。
“我承认你的血统非常优秀，拥有很强的力量，但你不是我的对手。”赫尔左格说，“我有一个提议，加入我，加入光荣进化吧，只要是你的话，一定能承受得住神之血。”
赫尔左格的声音低沉，极具诱惑力，彷佛一个混迹在华尔街的优秀的证券推销员。
他从没有见过像莫时这样，同时拥有两种言灵的混血种，而且没有丝毫暴走的迹象，这说明他体内的龙血纯度极高，而且非常的稳定，绝对是一个非常稀有的试验品。
只要能得到他的血，自己就能在成神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真正触及到世界的顶点！
“收起你的那一套把戏，我不是来找你谈判的，而是来审批你的。”莫时澹澹地说。
“年轻人就是年轻气盛了点，看来，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力量了啊。”赫尔左格说。
“是么？”莫时微微一笑，身体动了。
"This is impossible!"
赫尔左格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莫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一个大巴掌在往自己的脸上落下。
快！太快了！根本无法闪避。
"Pa!"
一声脆响，赫尔左格的脸被莫时重重地扇了一个大比兜，他的脸向一边歪成了九十度。
赫尔左格保持静止，愣住了。
莫时这一巴掌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侮辱性极强，他一个强大无比的半进化种，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扇了一个大耳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人生最大的污点。
“你竟……”赫尔左格想要说什么。
“太吵了。”莫时抬手。
"Pa!"又是一声脆响将他的话给打断。
莫时丝毫不给赫尔左格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落下，给他反方向来了一个大比兜，他的脸一百八十度旋转，歪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