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农夫与盗匪

第25章 农夫与盗匪
在十字路口处的一个铁笼子里，两个死人正于夏日中腐烂。
“强盗？！”西塞自言自语，“感觉公国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骑在“寒霜”背上，他离那些死人要近得多。
“也许是强奸犯、杀人犯。”说完，吉尔希斯摘下了他那宽边软皮兜帽拿起水囊灌了一大口水。尽管还是初夏季节但是今天阳光格外毒辣，炎热的天气就算是半精灵也流了不少的汗水。“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他们才会给扔在一个笼里等死。”
西塞伸手通了通他那一团给太阳晒得褪了色的头发。对死者他是爱莫能助了，而他和吉尔希斯还得继续赶路。
“我们是从哪条路来的？”他问，望望这一条又望望另一条。“我有点糊涂了。”
“去洛里斯就是顺着这条大路走。”吉尔希斯指了指，“走左边的小路会远一点但是前面有个小镇，晚上可以在小镇落脚休息，顺便可以补充一些食物和饮水”。
“那我们就走那条路。”西塞用脚跟碰了碰“寒霜”，让大战马转向了左边的岔路。吉尔希斯又戴上了他的皮兜帽，不客气地拽了拽坐骑的缰绳跟了上来。
夏日已经把路烤得砖一般硬，路上的车辙深得足以叫一匹马崴断腿。因此西塞小心地让“寒霜”走在车辙间高一些的地面上。道路两侧是茂密的树林，偶尔会吹来一阵清风，枝叶簌簌抖动，带来一阵树林中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香。
走到距离十字路口不过1里地左右时，半精灵仿佛接收到某种信号，猛然停下了脚步勒住了缰绳，蹲下身体手指抚摸着地面的痕迹，接着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看见半精灵的如此神情，西塞自然心领神会的，举起盾牌和抽出长剑。
"Whoosh-"
一道尖锐的哨声穿透树林，几乎同时，一群衣衫褴褛，面色干黄的男人沿着两侧的草丛中冲了出来。
农民，还是什么杂牌军？
他们穿着破烂，卖相极为不佳，甚至连手中的武器也是些略显滑稽的铁铲、锤子、乃至于草叉。
他们衣着破烂而且充满着补丁，护甲大多不合身，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只有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拉渣的样子倒是一模一样。只见这伙人一股脑地将两人一马包围在了中央，脸上流露出凶狠的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们。
“队长！点子扎手，一个是半精灵游侠，一个是身披重甲的骑士，我们恐怕打不过他们啊。”一个穿着皮甲盗匪小声的对旁边穿着铁甲的小头目小声地说道。
“是啊队长，我们的武器肯定劈不开那骑士的盔甲……”有的手下也补充道。
看着两人从容不迫的架势，强盗头目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心里暗自叫苦，“妈的，哪个傻子跑过来说看见‘肥羊’往这边来的？”
“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强盗小头目看着情形不对立马转变了态度，“我们只是活不下去的村民，处于无奈才出来拦路啊！这些都是老大的主意，不是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啊！”
“放下武器，蹲在地上！”西塞命令道。
这些盗匪纷纷丢掉破烂，蹲在地上。
经过仔细盘问，从他们的双手特征可以看出这些大多确实是习惯握农具而不是刀剑的手。“嗯，那个头目应该是屠夫，”吉尔希斯对西塞说。“也不是职业者握剑的姿势，仿佛提刀切割猪肉……”诚如半精灵所言，此人原来确实为屠户，流落在盗匪之中，因为见惯了血，胆子也比一般农户大，因此成为了小队长。
这些活不下去的村民，无奈之下才选择落草为寇的，他们面对那些商人和旅行者残忍而狠毒，可是面对像西塞这样的骑士则是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这种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放几句狠话或者手里有武器就会消失的，西塞稍微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他们的斗志就瞬间瓦解了。
“带我去找你们的老大，快！”西塞用剑指着带队的铁甲小头目说。
“是……是！”看着架在脖颈旁泛着寒光的长剑，小头目连忙点头。
盗匪的基地果然很隐蔽，这群人在树林里面的据点位于一个看起来像是狗熊冬眠的洞穴，这种洞穴在多数情况下不会有人选择在里面休息。
穿过通道，西塞意外地发现里面挺宽敞的，明显被盗匪们加固过，岩壁上挂着火把，里面传来一阵用餐和划拳的声音。
“你去叫门。”西塞微笑着对小头目，长剑则离小头目的脖颈近了几分。小头目可以确定，只要他敢应个不字，他的脖子会瞬间被切开。
“老大，是我，班尼斯，开门啊！我们今天遇到‘肥羊’啦。”小头目叫门，大门很容易地就被打开了。
“班尼斯？你小子抢到什么好东西啦？”盗匪首领立即来了兴趣。
“他抢到一把好剑，让我给你送来。”
“你是谁！？”盗匪首领发现不太对劲，班尼斯侧后方的年轻人他没见过。
西塞也懒得跟盗贼首领废话，他毫不犹豫地挥动着长剑，就朝着盗贼首领狠狠地砍了下去。
“叛徒！”盗贼首领立即意识到他们中出了叛徒，他一脚将桌子提起，身体侧翻，躲过了西塞的攻击，桌面上的食物和汤汁全部朝着西塞飞溅而去，西塞侧身躲开，全部洒在了小头目的身上。
“叛徒！叛徒！班尼斯背叛了我们，弟兄们！杀了这个骑士！”盗匪首领大喝道。
只见一名盗贼抓起挂在墙上的长矛，转身准备朝着西塞投掷。
“咻”一声清脆响声过后，那名盗匪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根还在心口微微颤抖的箭矢，手中长枪跌落在地上，眼神逐渐涣散……
班尼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于是朝着西塞大喊一声：“骑……骑士大人，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了！再见！”
言毕，班尼斯随手抓起一把长枪，然后疯狂地朝着外面跑去。
众盗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愣神，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上啊！愣着干什么啊！”盗匪首领疯狂地大叫道：“你们是想让这个骑士把我们杀光么？”
“如果我是你们，就应该赶快跑，因为我只打算杀他一个人，你们要是往四面八方跑，我也不可能分成好几个追你们不是么？”西塞的战锤指着盗匪首领，眯着眼睛说道。
“……老大完了！快跑啊！！！”不知道哪个盗匪喊了声，所有的盗匪立即一哄而散，疯狂地朝着外面跑去，守在门口处的吉尔希斯也不阻止。瞬间，洞穴大厅里只剩下盗贼首领和西塞两个人而已。
“是什么让你们这些人过来当盗匪的？”西塞举着长剑慢慢地靠近。
“土地没了，屋子也卖了，我难道要在家里面等死么？”盗贼首领一步一步地后退：“你们这些国家的蛀虫，你们夺走了我的土地，夺走了我的财产，现在来夺走我的生命了？”
“呵，从被害者转头去加害比自己更弱小的可怜人……”
“啊，你们还不是一样，大贵族压榨小贵族，小贵族为了弥补损失则将农民的一切都拿走……地是我们种的，收获的粮食缺是你们的，餐风露宿追踪猎物的是我们，但是最好的猎物却是你们的。”盗贼首领慢慢地镇定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一个骑士的对手。
“所以你的报复方式就是，夺取那些无辜的路人和商队们的生命，夺走他们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没了，就要抢别人的东西？”西塞丝毫不为所动。
盗匪头领的故事或许很悲惨，可是哪个时代没有剥削和压迫？难道就因为他活不下去了？所以被他杀死的人都是活该和罪有应得？
什么狗屁逻辑？
击毙盗匪首领之后，西塞来到贼窝的储物间，里面除了些许食物，还有一个木制的储物箱。西塞将其打开，里面都是盗匪平时的劫掠所得，破烂的装备、些许金币……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
从山洞之中出来，西塞发现小头目班尼斯带着几个人就在洞口等他。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逃命么？”西塞奇怪的问。
“骑……骑士大人！我们再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盗匪将粪叉放在地上，跪下双手抱头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们都快断粮了，如果大人您不介意的话，洞穴里面还有点粮食，能把它们赐给我们么？”
“别的您看上什么都拿走好么？我们真的好饿，家里面也没有粮食了。”班尼斯也跪着说道。
“哎~”西塞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总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他们也不会来这里当盗匪，因为真正有本事的盗匪都在主要的商道上出没呢。
“你们几个进去吧，当盗匪都吃不饱饭么？”西塞抬手示意班尼斯进去拿食物。
“最好的食物总是给老大吃，如果多些收获，那就吃得好一些，如果没有收获，那就少吃些糊口。”班尼斯很快就抱着一些干面包、干奶酪出来。
“我这里还有几块干面包，你们分了吧！”西塞也拿取出了一些干面包递给他们：“你们失去了土地就去城里找些活计，凭双手养活自己，别当盗匪了。”
“感谢您！大人，您是个好人，愿财富女士保佑您，我们以后再也不当盗匪了，我们发誓。”班尼亚地痛哭流涕，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这有一份遗书。来自一个路过的商人，被我们抓住，他悄悄塞给我一个石头以及一封信，让我帮去北部的晨星领斯塔城贸易区送信……我不认识字，也知道这个商人在信里说了些什么，也就没敢去送信。对了，杀他的是‘黑剑’，嗯，就是我们首领。”
接过徽章，西塞发现西塞轻轻拿起那封信，发现竟是一纸遗书，上面只写了短短几段话：
“亲爱的玛莎，我可能将不久于人世……虽然知道现在不太平，但是我实在不忍看你跟着我过着如此拮据的生活（后面的字句模糊不清）……送信人将这份遗书与徽章一并转交给你，那么就将那件东西送给他吧。最后，对不起玛莎——卢布克·迪特”
(End of this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