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扶危救困

第48章 扶危救困
努波将装着木材的马车送回木材加工场之后，便带着西塞三人前往自己的住所。
进城后，沿着河一直走再穿过一条漆黑的楼梯走入一栋古旧的公寓。这三层楼高的木质楼房有点像是患了严重的哮喘，让人一踩上楼板就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来，仿佛整个儿楼道都在哆嗦着打着冷战、随时要坍掉一样。
看到这样的光景西塞忍不住停下来，看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疑问道：“努波，这是你家？”
“这是租的房子，自己的住所也抵押出去了，”努波无奈地说道，“我妻子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家里能抵押能卖的都卖了，实在没办法才想着私自去卖木材。”
最后，众人停在走道最角落的一扇门前。努波敲了敲门。门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之后，传来一个低柔的问话声：“谁？”
努波在门外答道：“是我，亲爱的……我回来了。”
门后是一声椅子被拖开的轻响，接下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和轻轻的咳嗽声那个声音来到门边。
门打开之后，努波和妻子拥抱之后，便请西塞等人进屋。这间寓所可算不上舒适——昏暗的房间中陈列着一张破旧的床、一张桌子以及两把椅子，桌上昏暗的烛光已经烧了一小半。左手边还一个门，估计就是厨房和洗漱室吧。
“加戈阁下，西塞骑士，吉尔希斯阁下，这位是我的妻子玛丽尔，”努波告诉妻子，今天如果没有遇到西塞等人估计他们连维持基本温饱的木材加工场也将失去。
“抱歉，家中没有茶叶了……”女子从屋里端着四个水杯，水杯里都是烧开放凉的清水。
“这是我从一位商人那里听说的，他说东方那边人喜欢先将水烧开放凉之后再喝，对身体有好处……”努波向众人解释，一脸难过的看着妻子，“为了玛丽尔的病情，我们什么办法都有试过，可惜都没有太大的效果。”
玛丽尔一身素色长袍，式样简单，有着一头深色长发，随意地挽在身后，几缕散发着沿着脸颊长长垂至胸前，勾勒出纤细的脸型。容貌并不是非常出众，但是从言行举止上应该是一位娴静端庄的女子，可是此刻人显得极为疲倦，厚重的眼袋，状态十分糟糕。
随即，西塞等人表明了来意，便询问起玛丽尔的病因和发病时症状……
“从三个月前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有时候半夜会突然惊醒，持续一段时间后，我的身体健康状况受到了极大影响。”
“我带着玛丽尔把整个诺克西达都跑遍了，医生们看不出的什么毛病、毫无办法。”努波也叹了口气。
吉尔希斯和西塞交换了一下意见，半精灵觉得应该不是单纯病症，有点像诅咒或者魔物寄生。
“玛丽尔女士，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噩梦里的情景呢？”半精灵轻声地说道。“我希望了解多一些线索，能不能跟我们讲一讲你的噩梦。”
玛丽尔脸上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原本端庄恬静神态被慌乱、惊恐取代，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的噩梦，恐怖古怪，无法形容。”
在丈夫的宽慰之下，玛丽尔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向众人描述起了“噩梦”里的情景，“我似乎被困在某个物体里面，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又能听见有人在惨叫……我害怕极了，于是我就呼喊，但是我听见我的声音变得不是我自己的，格外的渗人……”
半精灵吉尔希斯与西塞等人交换了眼神，这不是普通的疾病，应该是诅咒、魔法的效果。
“我们大体有了一些头绪，不过还要核实一些情况，”西塞对努波说道，“过两天我们……”
寓所楼梯上忽然响起一片凌乱的脚步声，打断半精灵的话语。几人一怔，同时向那边回过头。“人不少，”半精灵游侠一只手伸到斗篷底下：“七个，不，八个。”
楼道下面就传来一阵咒骂声：“他妈的，真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那努波那个家伙那么倔，我看我们这次又是白跑一趟。”
“嘘，这些破落户都这个样子，表面上高傲得不得了。只要吓一吓他们，保证就跟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样，就得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一行人争执着出现在楼道的拐角，正好与西塞、巴托姆等人打了个照面——正好是八个人，人人都穿着崭新的、治安队的浅灰色制服，他们明显没想到上面会有人，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始料未及的神色来。
他们的目光第一时间西塞等人身上，然后落到后面的努波身上。
“努波，你欠男爵大人的钱什么时候还？”
西塞回头努波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北区的混混，没想到几天不见也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了，还混了这么一身狗皮穿在身上。”努波盯着对方身上的治安队制服答道。看起来他和这些人也不大待见。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面一个人咒骂了一声。
但那个带头的人却拦住他的同伴，西塞的动作已经表明他正是三人中当头的身份。这人一时之间不禁有点疑惑起来，努波什么时候和这三个来路不明的冒险者搅合在一起了。看来今天可能又是白跑一趟了。
“几位是？”他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
西塞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又是谁？所谓的自由城邦，诺克西达的治安队可能这样随便闯进私人寓所。”
西塞的话平稳有力，再加上那个带头的人看他说话有条有理，本来心中就先怯了三分，此刻更是咯噔一声，心想这个年轻人一定有所依仗。犹豫再三，带头之人想了又想才组织语句答道：“我们是诺克西达北区治安中队第十二小队，我是队长邓恩，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受……泰勒斯子爵的委托，前来追讨欠款。”
“治安队什么时候还负责干这个了？”加戈·石锤双手环抱，忍不住冷冷地在后面嗤笑一声。对面七八个人一时尴尬不已，他们在几周前还不过是一些市井之徒，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此刻在年轻骑士、半精灵游侠、矮人战士面前既不好发作，又无力反驳，一时之间竟有些进退不得。
而那个带头的人只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犹豫再三才一开口没想到还是被人家抓住了痛脚。好在总有一个人忍不住抱怨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西塞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多少钱？拿借据出来。”
这些治安兵又一次沉默下来，他们互相看看，最后邓恩才硬着头皮答道：“借据自然在泰勒斯子爵手上，我们肯定没有……”
西塞笑了笑说道，“那谁能证明你们是不是假借子爵的名声在外面胡作非为呢？还不滚？想要钱就带着借据过来找我。”说完，西塞脚下出现了淡青色的光晕，让对面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寒。
“光……光环”邓恩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么年轻的中级骑士，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区猜测西塞的身份——可穷尽他们贫乏的想象力，顶多也只能想到对方可能是一个贵族，更近一步或许是某个大家族的后人子嗣。再向上，他们就不敢去想了。
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如此年轻中级骑士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几个人面面相觑，对方摆明了不想和他们讲道理——这个态度他们倒是熟悉，只是平日里一般都是他们不屑于和别人讲道理罢了。他们也不敢动手，可对面站着的可是一位中级骑士——甚至不消还有一位半精灵游侠和矮人那战士出手，就是那个年轻骑士一个人也能在十秒之内把他们全部放倒。
那个带头的人几乎被梗得一窒，不过他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忍下来，答道：“我明白了，骑士阁下是打定主意插手这件事了。那么我希望先生能让我们明白，是什么人准备和泰勒斯子爵大人作对？”
西塞看了这家伙一眼，心想这倒是个人物，竟然用话来挤兑他。
“哈哈哈，你就让那个什么子爵来石印商会找我们好了。”老矮人豪迈的说道。
“石印商会？！”对面的几个人微微一怔，也只有灰溜溜地从原路退回去，他们只是深深地看了努波一眼，甚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多说。
看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楼道转角，努波才惊喜地问道，“你们是是石印商会的？”
石印商会虽说不是自由城邦本土的四大商会，却是矮人王国与其他势力交易的主体，因此与四大商会的贸易联系也十分密切，在自由城邦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比如铁匠协会、石匠协会也正是因为有矮人加入后才显得名副其实起来。
“我和石印家族有点亲戚关系，”加戈·石锤指了指西塞说道，“不过，他可是石印商会的恩人。”原来，丹佛·石印是石印部落大长老的嫡孙，所罗门堡一战，石印商会自然也欠了他不小的人情。
“事情那么先这样，我们会着手准备医治你妻子的伤病，”西塞想了一下对努波说道，“泰勒斯子爵那边有人找你麻烦就让他们来找我吧。”
说完，西塞等人便前往石印商会在诺克西达的驻地。
(End of this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