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矮人之都

第61章 矮人之都
从哨岗出发，随着矮人们往未知的山林深处走了两个多钟头，走着走着，气温急速降低，树木枝头爬满了霜雪，一棵棵松树裹上了银装。随后，群山环绕之中的一座山谷出现在眼前，人群在巨大的空地上来回，而山谷之中，广场之后，坐落着的建筑，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玛坎什。
宏伟的玛坎什城镶嵌在米斯特山脉的石山中心，是矮人力量与韧性的最好证明。它可能是诺德大陆最复杂的一座城市，全部由矮人在山上雕刻而成，一切天花板和地板都是坚硬的石头。
远远望去，它就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当它苏醒过来，便会地动山摇。而举目望去，透过堡垒的缝隙，四周的山壁之上，被人为地开凿出成百上千窑洞似的居所，数不清的矮人在窑洞门口进进出出。据说，这座城市一共有八层，现在西塞等人看见最为开阔的区域是第五层。矮人世世代代的在这里工作，每一年都不断的向更深根源的岩石层挖去。新扩展出来的空间就是他们新的居住地点。
可以说，玛坎什城每前进一寸，每挖下一块石头，每开凿一个新空间，都是矮人们用自己的血肉不断拼下来的。在这种严酷的条件下，他们仍然保证所有的建筑都兼顾实用性，质量和艺术性。这恰恰是最难能可贵的。
西塞站在这恢弘壮阔的庞然大物前，心神俱震久久不能自已。上一次被看见如此恢宏的造物时，还是在埃西拉亚看见魔法飞艇升空之时。
穿过厚重的金属大门，西塞等人进入了玛坎什城内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空间。
“这是市民广场，每当我们有重大节日或者活动时，比如冬幕节，大家都会聚集在此饮酒唱歌跳舞……”进入玛坎什之后，加戈立即将身份转换成了导游。“广场左边的门是贸易区，右边则是生活区，中间则通往玛坎什最核心的区域——熔岩锻造区。”
这座城市给人一种熙熙攘攘、有点工业化的感觉，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总有上千件事情发生。这是一座安全又宜居的城市，旅馆和商店的炉火在熊熊燃烧，许多矮人的笑声和轻浮的声音不时传来。
这里也是大陆北方最好的矿脉和兵器产出之地，同时也是诺德大陆为数不多的秘银产地。玛坎什的宝藏不是矮人的玩具：黄金和珠宝；也不是他们的仆人：铁矿。这些东西的确在这里找的到，特别是铁矿的产量十分丰富。但这几样都可以透过贸易而得来。
这里唯一的特产是魔法金属——秘银，有些人称呼它为真银，精灵语则称呼它为秘银。等量的秘银价值是黄金的十倍，现在则变成了无价之宝；因为只有极少数的秘银留在地面，为了开采秘银，玛坎什的矿坑越挖越深……
这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矿工工作，他们还要面对幽暗地域的各种可怕生物，那些潜伏在黑暗里，游走在石壁间，时时刻刻散发贪婪眼神的捕食者，总是想在这些外出工作的矮人身上试验自己的爪牙。因此，地下矿坑也成为矮人、半兽人以及其他怪物的厮杀场所。
这一切都极大地制约了秘银的产量。
秘银！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为了它抢破头。它的延展性如同青铜一样大，又可以像是玻璃一样磨光。矮人可以将它打造成坚胜钢铁、却又轻如鹅毛的金属。精灵们酷爱这种金属，将它做成星月金，制成最优雅的饰物。它的美丽如同一般的白银，但秘银的光泽不会随着时光而衰退。最最重要的是，它还能兼容魔法元素，是魔法装备的必要材料之一。
“加戈的老家和我家乡有点类似，不过也有风格上的差异？”玛坎什的景象让尼诺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弗里茨也是开凿而成的吗？”加戈好奇的问道。
“主要是房屋风格不太一样。在弗里茨，我们直接开凿石壁，用无数的平台和楼梯连接各个层，从而构成了鸟巢般的居住风格。而矮人则是开采石头，用各种不同质地和颜色的石头慢慢搭建成一个个房屋。”尼诺思索片刻后说道。
加戈一路上热情介绍这个城市的特别地点，从永不停歇的铁匠大厅，到神秘莫测的启智神殿，从为了纪念与半兽人之间战争胜利而修建的凯旋纪念雕像，到齐集工匠技能的古代大图书馆。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在加戈的嘴里哗哗的流淌出来。
“西塞，有人想见一见你，”加戈在接到一名卫兵的口信之后，然后对西塞说道。
“有什么事吗？”西塞问道。
“我估计是有好事。”加戈笑着的说道，于是招呼一行人往玛坎什执政大厅走去。
穿过繁华的贸易区，便来到城市中央的熔炉锻造区，也是通往执政大厅的必经之路。
熔炉锻造区宛如一个工字型，左右空间是两个熔岩池，熔岩池旁边摆满了铁毡。空气中弥漫着钢铁、火焰、汗水的味道，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中更是不绝于耳……
数百名赤膊的矮人铁匠套着脏乱不堪的围裙，散落在熔岩池的两侧，粗壮有力手臂奋力地挥击铁锤，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地敲打着铁毡上的各式器胚。矮人铁匠们挥洒汗水的身影被投影到两侧高大的墙壁上，一瞬间，仿佛有一群黑色的巨人在挥舞手臂。
玛坎什锻造主要依靠熔岩，这里的熔岩据说源自地心，与普通熔岩有着本质区别，其温度甚至拉尔斯王国的高炉（拉尔斯王国绝密，据说远超其他人类势力的冶炼水准）还高几层。熔炉上方的钢炉中，绯红炙热的铁水在锅中肆意流淌……
只见一个矮人工匠拉动杠杆，铁水流入模具之中，一把四尺长，遍体通红的剑胚便形成了。随后，神情专注的矮人铁匠用钳子缓缓将剑胚从熔炉火焰中慢慢取出。铁匠将剑胚夹眼前仔细端详一番后，口中念念有词，犹如情人耳边的呢喃。
片刻后，只见矮人一手钢钳将剑胚固定在铁毡之上，另一手握住铸造锤，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铮”的一道脆响，铁锤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星星点点灿烂的火花溅上铁匠爬满油汗的身体。
在这里一件件铁胚被敲打出各色武器和甲胄的形状，一支支黝黑的钢钳将它们夹入熔炉旁的蓄水池中，那一刻沸腾的水汽冲天而起，整个大厅白烟弥漫。当烟雾消散，矮人又开始循环往复的冶炼和锻打。他们的动作枯燥重复，却充满了一种难言的韵律，那些死气沉沉的武器装备仿佛在锻打之中被注入了生命力，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西塞回过神来，已经穿过了熔岩锻造大厅。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作为一名矮人，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副场景，也整整失神了半天。熔炉大厅是矮人的荣耀，这里聚集了玛坎什最优秀的铁匠，出产整个诺德大陆北方最精良的武器装备。”加戈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介绍。
“铁匠们轮流换岗，钢铁矿石从附近的矿场源源不断运送来，熔炉的火焰永不停歇！玛坎什出产武器装备从这里运往世界各地，无论是佛瑞斯克，还是拉尔斯王国、诺克西达、高庭帝国……矮人既不偏袒，也不欺凌任何种族势力，当然半兽人、灰矮人这些邪恶势力除外。”
加戈自豪的的言语，也让两旁的矮人铁匠也与有荣焉挺胸抬头。
“熔炉锻造大厅下层是玛坎什的酒窖。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酒窖中所有酒桶破裂，流淌的美酒将汇成地下暗河……”
走出锻造区，来到“工”上面的一横处，加戈介绍到，“左边的通道连接的考古博物馆，右边则是前往执政大厅的通道。”左右通道都是在山壁开凿出来的。
西塞等人走进右边的通道，穿过通道尽头的大门前有两名持斧矮人守卫。他们如同石雕般威严，等到目光炯炯地看清来者，便握紧斧柄将交叠拦路的斧面收回至身侧，露出一条被熊熊燃烧的火盆照亮的大厅走廊。
描摹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大厅两侧，中央的地面一席鲜红的地毯绵延延伸到尽头，四级台阶之上，有七个座位。一名头戴冠饰，身穿绸缎的老人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这名老人身形雄壮，白如雪的眉峰紧蹙，沟壑遍布的脸显得不怒自威，看见他们进来了，便张开双手以示欢迎。
“小加戈，你和你的朋友都来了吧。”老矮人打趣地说道。“玛坎什欢迎每一位朋友！”
西塞等人纷纷向老矮人行礼以示感谢。
加戈向老人鞠了一躬后，便抱怨起来。“葛洛温大长老，我都是要退休的矮人了，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喊我小加戈呢？”
“我都没退休，你在我眼里还是和丹佛一起到处搞恶作剧的小捣蛋鬼。”葛洛温长老笑着说道。老人沙哑的声音在整个宫殿走廊中回荡，就像岩石和砂砾在激烈地摩擦，语调抑扬顿挫充满了难言的古韵，让人印象深刻。
据加戈介绍，葛洛温是他爷爷那辈的，是玛坎什现任的七名执政官里辈分最高的一位。哪怕是在整个矮人这个长寿种族里，葛洛温都算得上老寿星。
(End of this 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