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大破之日：敌人的辩证

正如“四年四年又四年，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造反陷阱一样，弹劾当然也是魔法界从西方麻瓜社会弄来的，逐渐变为糟粕的精华。
如果说在两次大战之前，这项机制还能顺利运行下去，的确有部长被弹劾下台，那么在战后魔法部权力空前膨胀的时代, 这玩意儿就变成了单纯的“玩意儿”。
就算是纯血家族，都宁愿用疑似投毒的办法干掉部长，也就是首位麻瓜出身的里奇部长，也没法搞出弹劾案来。
这也是在伏地魔造孽的时期毫无作为，只是躺赢后说句讨喜的“我必须维护我们不可剥夺的庆祝权利”，就能在满堂彩中摆脱质询的巴诺德部长，可以继续干下去的笑话存在的原因。
莱茵现在做的这些事, 阿兹卡班都不足以惩罚, 摄魂怪之吻才是归宿，才刚刚能启动了弹劾案而已。
可见触发这一机制的条件，到底被魔法部弄到了何等严苛的地步。
消息一出，没经历过世纪初那个动乱时代的大部分巫师，立刻陷入了极端兴奋的讨论之中。
就连历来讲究喜怒不形于色的克劳奇，都专门托爱丽丝带来消息，询问接下来该如何推动下去。
“推动什么？”
莱茵古怪地看了看爱丽丝。
爱丽丝一愣。
“把福吉彻底推下去啊！”
"Why?"
“……不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
莱茵摇摇头，果断否定了爱丽丝的“危险想法”。
“你们呀，还是太嫩了。”
说着，他没再搭理这群没脑子的成年人，带着跟过来旁听的赫敏和星期三就溜了。
爱丽丝脸皮一抽搐，知道她以及克劳奇等人，再一次没跟上莱茵的思路。
她赶紧开始起草回信，要克劳奇等人继续着力于促进会的崛起，不要轻易参与到福吉弹劾案的事情里。
虽然她也不知道……
What's wrong?
“他们这群成年巫师，思维已经被定型了，甚至比半个世纪前的巫师们还要顽固，没法解释。”
莱茵不会跟爱丽丝解释，转头却对自己殷切期待的两个小棉袄展开了教育。
“从格林德沃先生到伏地魔, 魔法社会处于二元对立状态中，已经超越半个世纪了。”
“爱丽丝他们能看清的敌我，知道伏地魔是我们的敌人，福吉也同样是我们的敌人，这很好。”
“可问题是，敌人不但有主次之分，而且他们之间也是敌人啊！”
这也算辩证法了。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可赫敏和星期三转着小脑瓜，多少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福吉现在倒了，就要我们去对抗伏地魔了？”
“That's correct.”
莱茵点点头，肯定了小棉袄们的想法，继续说道。
“我们从一开始定下的计划，就是要取代魔法部，从整个体系上重塑魔法社会，这是最重要的任务。”
“可后来，我们拿下了伯恩斯夫人，那些了斯克林杰先生, 现在还拿下了克劳奇先生……”
“在很多人心里，这个最核心的目标，就变得模糊了。”
“这可以吗？可以。”
“但这干净吗？并不。”
对于一个社会体系而言, 自我更新是最难的事情，莱茵两辈子也只见过一个，还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去一遍遍持续搞下去。
从魔法部成立到现在，快三百年了，一个历史循环周期都走到了尾巴尖儿。
这里面有多少问题、多少内伤、多少肮脏……莱茵不知道，甚至认为超出他能想象的极限。
你接手它越容易，它反噬起来就越厉害。
正如他很早以前想过的那样，反正就这么屁大个社会，大破大立比每个角落去清理更省心。
在此之下，就是赫敏和星期三悟到的部分。
第三阵线有对抗伏地魔的目标，却并不以此为最高目标，跑到第一线去干什么？
和前两次大战一样，真正的白方核心在前面拼死拼活，亲世代的精锐死得所剩无几，让福吉这种虫豸攫取到最后的权益？
莱茵要是能容许这些，别说什么大学、社会、人生阅历，连他上辈子受的那九年义务教育都对不起！
趁着魔法部声望极度削弱的时刻，赶紧把碎了一地的公信力收拢到促进会手里，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在魔法部内部，莱茵也没继续向其他部门伸手，而是专注于推高伯恩斯夫人和斯克林杰的声望……
至于未来到底愿不愿意倒戈一击，还会是他们说了算吗？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那么多弯弯绕绕？”
赫敏嘟囔起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迷迷糊糊对莱茵说出的意愿，难度也太高了。
但是，赫敏妈妈终究是赫敏妈妈，她觉得……
这特么才有意思啊！
莱茵看着最近被那些小儿女心思搞到不像话的赫敏，眼睛里闪烁出振奋且锐利的光芒，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在那个神奇的地方，就是街边下棋的老大爷，或者酒桌上吹牛的年轻人……都能让你眼前一亮。”
“我肚子里这点儿东西，可能还不如那里的一位出租车师傅。”
这话说得，赫敏可就不服气了。
怎么在莱茵嘴里，这些智慧好像不值钱一样？
“我才不信，哪有这样的国家！”
"That's right."
Lai Yin smiled slightly.
“可那是个伪装成国家的……”
“文明啊！”
哪怕打呆毛王那儿算，大嘤也就到人家文明时光的一半。
他看低爱丽丝、克劳奇之流的智慧，还真的不是因为他狂傲自大。
……
现在的福吉，肯定是没工夫找克劳奇麻烦了。
不但如此，在他忙着往质询会跑的同时，克劳奇还带着促进会彻底撑起了外界事态的处理工作，甚至被拍到和伯恩斯夫人会谈的照片。
那声望涨得蹭蹭的！
尤其对于普通巫师来说，《保密法》事件是引起了社会面恐慌的。
这样的光景，被埋怨的可不是福吉，整个威森加摩都被埋怨了进去。
眼下的状态是内忧外患，到你们搞弹劾的时刻了吗？
连莱茵都没想到的是，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巫师们懵懵懂懂，好像什么都看不明白似的……
可不管在哪个社会，都不要小瞧了压力之下，人民大众锃亮的眼光！
他们越是看清魔法官方这群权贵们争权夺利的心，就越是觉得人家克劳奇先生这人能处。
现在连福吉被弹劾下台后，由他来接任大位的呼声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