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晋升开始

灵魂世界之中，朱利安的日记悬浮在虚无之中，散发着暗淡的蓝光。
何塞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灵魂内存物总是泛着蓝光，看上去总是让他感觉有点诡异阴森，不过想到这里是自己的灵魂世界，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魂体悄然化出，漂浮在虚无之中，随手翻开日记的第一页。
上面的字迹小巧精致，显然莉莉娅在抄写的时候相当认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小女孩全身裹在过于宽大的神官袍里面奋笔疾书的模样，何塞就忍不住想笑。
日记的内容并不算多，这几天的研读之中何塞早已经倒背如流。所以仅仅是草草翻阅一遍之后，他就收拢了心思，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灵魂与神圣之心之中。
依照神圣教廷的教典，神官修行的方式就是通过虔诚的信仰，不断地打磨神圣之心，使其得到虚无之中的所谓“圣光之道”的垂青，从而得到更多的赐福、更强的力量。
然而对于根本没有任何虔诚可言的何塞来说，那所谓的“圣光之道”与信仰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根本难以寻找。
以至于哪怕他的精神力不断增长，到现在几乎已经达到中阶超凡者的阶层，却也没法反馈到自身的神圣之心分毫，更不要说依靠着精神力来提升实力了。
然而在朱利安的日记之中，他却看到了另外一种晋升的途径。
【传统的魔法大多是通过冥想强化精神力，再通过精神力感知世界、强化灵魂，从而提升自身所能接触、掌控的魔力，以此来提升实力。这样的修行方式扎实稳健，但效率却显然堪忧——往往想要培养出一名高阶魔法师，都需要五六十年甚至更久，至于传奇魔法师，则更是极少听说有百岁一下的存在。】
【至于骑士武士等超凡职业就更不值一提，区区武者，只知道野蛮地锤炼肉身和血脉，却忽视了人体最为关键的精神与灵魂。这种修行无异于买椟还珠，令人不齿，就算是偶尔有人运气爆棚一路踏上传奇，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少有能活过一百五十岁的案例。】
【与之相比，圣光之道的修行方式，无论是在效率还是强度上都有明显的提升。如果说传统法师的修行途径可以被称之为‘包容’，那么在我看来，圣光之道的修行，就应该被称为‘共鸣’。】
在朱利安的描述之中，圣光之道的修行被他称作“共鸣”。通过用精神力刺激神圣之心使其更加强化，而在神圣之心强化的过程之中，与空间之中无处不在的圣光产生一种特殊的共鸣。
【共鸣所产生的联系微弱却紧密，它不像传统魔法那样将魔力纳入体内的魔力核心，而是通过神圣之心的微鸣将自身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人体有限，‘包容’的力量再怎样强大也总有极限，而一旦产生了共鸣，将自身融入世界，那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就足以与整个世界媲美。】
【当然，这仅仅是圣光法师通过一系列规律所得到的推断，至少截止至今，都没有任何一个圣光法师能够将自身与世界完全交融，哪怕是教团最为强大的教团长，他的实力也仅仅相当于传奇一阶而已。】
朱利安在日记之中表现出来明显的遗憾，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又显得很有信心。
【但是我依旧坚信，在圣光之灵的庇佑下，总有一天，教团之中会出现一位实力远远超越传奇位阶的强者。等到那时......哼，那些该死的不死教团，必将会得到我等的净化！】
其实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何塞的心中已经开始将很多事情串联起来——朱利安所生活的时代距今大约一千二百年左右，而就在他死后（当然可能没死）的两百年，瓦尔廷根忽然从大陆东南异军突起，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曾经统治大陆的魔法王国都在随后的决战之中烟消云散。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代，千年前的初代教宗，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就是和魔法帝国东南行省的三位执政官死斗一场，在一打三的情况下，魔法帝国的传奇执政官两死一伤，而教宗却仅仅只是轻伤——显然，这样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传奇四阶所应该拥有的实力。
难道真的如同朱利安所说，圣光之道的尽头，比起传统的魔法、骑士要强出了这么多？
心中在思索这些往事的同时，何塞的动作却也并没有停下。
神圣之心与魔法核心是同样的事物，它们对于神官和魔法师而言无比重要，一切的施法与晋升都需要围绕这存在于魔法师灵魂之中的小小核心来运转。而由于和灵魂相互关联的原因，它们也显得无比脆弱，哪怕仅仅是微弱的触动，都有可能使其破损受伤。
用精神力触动神圣之心显然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但是何塞不得不考虑这或许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机会。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相对于低阶神官要强出不少的精神力分出一部分，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着它们朝着自己的神圣之心悄然落下。
"Boom—"
如同爆炸一般的巨响在他的灵魂世界之中骤然响起，何塞的灵魂体猛地变得虚幻缥缈了起来，剧烈闪烁之间仿佛要被强烈的痛苦和冲击直接撕碎。
而在现实之中，何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反弓了起来。他的牙关不受控制地死死要紧，微弱的呻吟声从牙缝之间被挤出来，顷刻之间就充满了整个静思室。
玛丽坐在屋外走廊的窗台上，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她的身边摆放着一瓶葡萄酒和几盘甜点。公主殿下背靠着墙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轻敲着曲起的膝盖，嘴里还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当何塞的呻吟声不受控制地响起时，公主殿下猛地回头，一脸惊愕地看着静思室的大门。
“什么时候......低阶神官的晋升会造成这么强烈的痛苦了？”
看着闭合的木门，听着从门缝之中溜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玛丽的脸色变得无比复杂。
何塞的晋升，不会出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