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8

天辰小队在安全部内的等级不低，作为队长的鲁恒同样也是t2级的员工。
所以群山哨所这边很快就满足了他们的一应要求。
四名来自永乐聚集地的幸存者成功得到了天辰小队之前许诺的报酬和油料，开开心心的踏上返程之路。
其实永乐聚集地那边所要的报酬也不多，三百升的柴油，加上一箱药品和五箱压缩饼干。
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就从哨所后面的小基地里拿给他们了。
之后，坐着哨所这边提供的车辆，天辰小队一行继续往山里进发。
“直接回基地吗？”
开车的计铭随口朝后面的鲁恒问道。
他说的基地就是北方基地, 也是天辰小队的常驻地。
鲁恒摇头：“直接回总部城，我要马上见梁部，小姚的伤也需要去大医院做全面检查。”
他的话音很沉，神情也很严肃。
之前集团内部遭遇袭击时，大家都在说集团有内鬼。
鲁恒当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哪个势力做大了, 内部都会有沙子。
但这次碰巧遇到韦理他们，以及后续所遭遇的截杀, 却表明了这个内鬼的级别非常高。
所以，鲁恒不想泄露任何不必要的信息，直接去见自己绝对信任的梁仁奇。
除了这位老长官以外，安全部内外他如今谁也不信。
更何况他们车上还带着侥幸活下来的疤脸，这个人的审问，也需要梁仁奇去找可靠的刑讯人员来参与。
北方基地那些人，由于天辰小队一直由梁仁奇直辖，鲁恒很少接触，不敢将人送进去，哪怕暂时关押都可能出问题。
三辆车很快驶入总部城，计铭他们带着姚永锋去医院，鲁恒则独自押着已经无比惶恐憔悴的疤脸去了安全部的总部驻地。
梁仁奇今天因为行政大厦那边开会，正好留在城里没有外出巡视，鲁恒很快就在部长办公室里见到了匆匆赶回的他。
刚回到办公室的梁仁奇，一进门就看到蹲在墙角满身狼狈的疤脸, 以及同样风尘仆仆的鲁恒。
都不用问, 梁仁奇就知道肯定出了一些大事。
挥手示意自己的秘书副官出去把门，这位老人亲手给沙发上坐着的鲁恒倒了杯茶, 然后坐在对面叹了口气。
“说说吧, 最好你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别像之前在医院里那个一样坏。”
那次鲁恒汇报的有关禁地暗中继续力量的事情，到现在还让集团高层很是紧张，拿不出任何有效的处理方案。
鲁恒没有碰那杯茶，坐姿笔挺的他直接开始讲述这次任务的经过，就连前期小队随意寻找变异体猎杀的事情也没忽略。
半个多小时后，听完汇报的梁仁奇脸色已经凝重无比。
他看着鲁恒，表情严肃道：“确定那些人是用密码打开了a-17号补给点仓库吗？”
鲁恒面无表情点头：“确定，我手下有人非常精通电子设备，又有相关的异能辅助，而且那个补给点的安防系统我们也带回来了，可以交由集团技术部门重新检查。”
“也就是说，高层真的出了内鬼。”
梁仁奇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办公室墙角老老实实抱头蹲着的疤脸。
“就这么一个？”
“是，后来袭击我们的人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弄死韦理这个领头，恐怕他脑子里有绝对不能泄露的东西。”
比如……内鬼在集团里的真实身份。
当时鲁恒没预料到袭击的出现，面对必然命中的两枚火箭弹, 他优先选择了保护实力不足以应对如此伤害的姚永锋, 结果就是韦理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被炸成了焦炭。
梁仁奇也没有纠结这条大鱼就这么死了，他把秘书叫了进来，让他提走了一脸彷徨的疤脸，然后郑重对鲁恒问道。
“你怀疑内鬼出在哪里？”
鲁恒干脆回了三个字。
"He doesn't know."
以目前所确定的，内鬼出于集团最高层来看，根本无法猜测对方的尾巴到底在哪里。
因为权力越往上层越是汇集，很多机密在部门领导和董事会股东眼里，都不再是秘密。
哪怕集团本身的在防止权力交叉和保密方面都有严格的制度。
但在盖亚集团这个已经运行了近三百年的封闭体系之下，很难保证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鲁恒又补充了句：“不管内鬼真身在哪儿，至少安全部里有他们的人，级别不低。”
梁仁奇喝了口茶水，头疼道：“上次集团遇袭后，董事会已经让我彻查安全部了，虽说确实也抓到不少人，但有价值的目标都已经自杀或者被自杀了，最终可以说一无所获。”
上次能有一百多名先驱的人进来，肯定是有负责外围审查的安全部人员叛变，但一群士兵肯定不可能是主谋，背后串联、命令他们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鲁恒微微皱眉：“至少这次也暴露了咱们的很多问题和弱点，话说他们上次的目标倒底是什么？”
凭白暴露了集团有先驱组织内鬼的情报，肯定所图不小。
“他们袭击行政大厦是佯攻，真正目标是能源中心。”
“能源中心？”鲁恒的表情有了变化。
“他们想破坏辐射屏障系统？！”
这东西是集团能够坐拥一片青山绿水，不受废土辐射影响的关键。
而这套系统的核心控制部件和能源供给，就来自集团设立在城外山里的能源中心。
如果它要是被破坏了，用不了两年，方圆几百公里的翠绿山脉就将变成荒山野岭。
集团也将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
然而梁仁奇却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紧张，辐射屏障系统是咱们集团的命根子，仅凭一百多人，哪怕都是异能者，也根本毫无可能。”
鲁恒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仔细一想其实也是自己多虑了。
就像老人说的，辐射屏障是集团的命根子，肯定被保护的万无一失，甚至它的关键节点是不是在能源中心，也并非完全确定的答案。
有关这东西的一切信息和权利，都掌握在董事长手里。
不过转念一想，鲁恒又不解了。
“梁部，既然他们不是为了屏障系统，那又是为什么袭击能源中心？”
这地方本身并不是很关键。
集团早已掌握了核聚变反应堆技术，哪怕炸毁了那里，最多也就导致短暂停电，很快就会有其他设置在别处的备份机组启动，恢复电网。
更何况，反应堆机组也不是说摧毁就能摧毁的，这东西本身就安装在十分厚重的保护壳内。
梁仁奇点了根雪茄，烟雾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他们真正想要的，应该是能源中心里的那间实验室。”
“实验室？”
“嗯，这个事情目前来说还是绝密，你知道了也不要跟外人说。”
鲁恒点了点头，仔细听着。
“还记得当初薛康来在咱们集团进行的那场人造异能者试验吗？”
鲁恒眉头挑了挑，神色有点厌恶。
他不是觉得一旦人造异能者技术成熟了，他们这些自然产生的异能者就会因为数量稀少而不再受重视。
而是厌恶这个不成熟的技术本身。
死亡率实在太高了。
梁仁奇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集团近年来对异能者方面的研究投入和重视程度加强了很多。
能源中心的那个实验项目，就是另一种方案。”
“What plan?”
“异能者增强。”
“嗯？”鲁恒有些意外。
异能者如何提高自身实力，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片不太清楚的迷雾。
集团试过很多方式，但都无功而返。
最终，他们只能在培养异能者开发自身能力上来下功夫。
效果还是有点的。
就比如计铭的治愈之线就是江永前引导开发的。
彭明远从一开始就对着操控水蒸气努力，也是基于当初在异能研究所的指引。
强化系异能者这边，集团也在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提供更加高效的身体素质提升方案。
北方防御基地里的技术人员，一直在根据天辰小队里这些人的身体状况，提供不同的训练建议和检查结果。
事实来看，这确实节省了一些异能者在摸索自身能力上所浪费的时间。
但对于鲁恒这个实力很强的异能者来说，这些帮助并不算多大，也不至于让先驱来抢夺。
里面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果然，梁仁奇接下里的话就验证了这一点。
“从启明研究所过来的江永前教授是异能研究领域的顶尖专家，他发现了一种新型物质，似乎可以对异能者的实力增长起到不小作用。
那间能源中心里的实验室，就是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而且，进展从目前来看十分喜人。”
能让梁仁奇这样稳重的老人用上十分喜人的说法，代表着江永前的实验应该非常顺利。
鲁恒对此也颇感兴趣。
“有时间能让我去看看吗？”
梁仁奇回答道：“这事你去找你的队员更容易一些。”
鲁恒听到这话，心中开始思考。
梁仁奇作为安全部长，在这项实验中看上去也只是负责安全和保密工作，看样子不是很好开口放人进去。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队员又能有什么用？
很快，鲁恒就想到了两个人。
周明瑶和计铭。
这两人都跟集团秘书处的蓝雨菲有关，而后者又是董事长的人。
董事长本来就比较支持异能者的培养，那么这项实验估计也是他在主力推动。
这样的话，通过周明瑶和计铭去找秘书处帮忙，确实也是条路子。
而被他念叨的周明瑶和计铭，此时正和其他队友从医院里出来。
通过医院的全面检查和化验，姚永锋目前的状态还算稳定，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众人得到检查结果后总算放下了心，姚永锋不愿意这么多人陪着，就把他们都赶走了。
鲁恒走之前说过小队放假三天，李雪、余璐、刘轩几个出身集团的就回家看家人去了。
田雨和彭明远本来想找计铭一起在城里逛逛，顺便吃吃喝喝犒劳一下自己，两人这么长时间，都一直没能好好看看总部城里的全貌。
但他们的邀请被计铭给拒绝了。
他在城里也是有住处的，正好回去看看。
而且城里他之前基本都逛过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周明瑶不愿意回家，她和自家老爹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打算去周苗苗那里蹭几天。
正好顺路开车送计铭回他的公寓。
车上，两人随口聊着天。
计铭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街景，忍不住吐槽道：“这次又是出去了将近一个月，集团里仍然没什么变化啊。”
怪不得星环城的娜娜他们会感到无聊和嫌弃，集团这座总部城里，实在没什么新鲜感。
周明瑶笑道：“这种事习惯了就好，其实没有变化并不完全是坏事，上次行政大厦的变化可不怎么样。”
计铭无语道：“这些不是一回事儿啊。”
周明瑶收起笑意，点了点头：“确实，这里太过死气沉沉。”
街上的绝大多数人，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经过同一地点，从事着几乎不会改变的工作，吃着味道完全一样的营养膏。
安稳的同时，却缺少了活力和热情。
周明瑶从心里期待着变化的发生，但这需要一个转折点的出现。
这时，计铭突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前方。
“咦，那些人在干什么？”
周明瑶将目光看去，发现街角某个门面外有上百人正在排着队。
集团的物资供应一向稳定，也很少会上架新商品，这种排队购买的景象可以说几乎不会出现。
好奇的两人将车开了过去，发现门面的牌子上写着远方探索队意向报名处。
“这是个什么东西？”计铭楞道。
周明瑶却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记得之前风传，集团想要向外扩展，搜集更多资源的事情吗？
这个探索队，我估计就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当初咱们说道集团拾荒者。”
计铭听了也露出一丝笑意。
不考虑实际意图，这确实挺好的。
他个人就不太喜欢集团这种千篇一律的机械制度，如今这个远方探索队的出现，倒也算是让人惊喜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