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分道

“呵，你姑婆倒是会打算盘！难道她想让你跟我学，我就要收下你吗？她以为自己是谁？”
穆桂直接一个大无语，显然是有些动怒了，没想到那个家伙到了还要摆她一刀，可真是个冤家。
姜宝玉却没有被吓住，立时道：“我姑婆可没这么认为，她说就算我要拜你为师，大人也未必会收下我呢。我姑婆毕竟是与大人交好过一阵子的，自是比较了解大人。”
“了解我？”
穆桂直接被姜宝玉给气笑了，正好这会儿尚宫局的一位女官走进来，说是徐尚宫等着她一道去面见皇帝。
她便干脆不与姜宝玉掰扯，直接大袖一甩道：“好啊，那你便好好跪一跪，想想怎么说服本尚服收你为徒吧。”
“说服您？”
姜宝玉仰头看穆桂，有些不明其意。
穆桂于是又解释道：“告诉本尚服收你为徒的好处，不要什么姜荣喜叫你拜我为师，她算老几，想往我这里塞人就塞人？
若是你说的好处能够合我心意，我便收下你，若是不能，你便离开御用尚服局，爱上哪便上哪儿去吧。”
穆桂说完，甩袖便走，会了徐尚宫，俩人一道来了飞霜殿，伺候皇帝起身更衣。
虽是十年未入宫来，但穆桂自律自制，一日也没忘记过宫中规矩，倒是把皇帝伺候的妥妥帖帖，半点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完了事，退到一边去，皇帝才坐到榻上，看着一旁站着的徐尚宫道：“是叫穆桂的吧？”
徐尚宫有些差异，方才她领着穆桂进来，只说是新到任的穆尚服，并未提她全名。
且后宫女官晋升之事一直是皇后职权，皇帝很少过问，这会儿他竟然能叫的出穆桂的全名，可见皇帝对御用尚服这个职位是有些上心了。
“回大家的话，是。”
皇帝冲徐尚宫摆手，示意她不必拘谨，站起身来，便又笑着看向穆桂道：“朕记得你，你做的鞋垫和裈裤是朕穿过最舒适的。”
“大家还记得这些？”穆桂表示惊奇。
“自然是忘不了的，”皇帝脸上不禁染上一层笑意，继续道：“姜尚服时时在朕耳边提起你，说若是能有你在身边帮她，朕的日子必会过的更舒心些。”
说话间，皇帝又好似想到什么，莫名添了几分伤感，立马又摆了摆手道：“罢了，今日爱卿新到任，朕不该提这些。”
说着，他又看向徐尚宫道：“你们都下去忙吧，叫孙尚食进来服侍朕就好。”
穆桂于是跟着徐尚宫出了飞霜殿，俩人顺路，便继续一道走着。
端了这一路，徐尚宫不吐不快，终于忍不住道：“荣喜没怪过你，还一直觉得对不住你的。”
“呵，分明就是她错了，当然是她对不住我。”
穆桂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气的徐尚宫忍不住瞪她。
“你这厮真是蛮横！当年皇帝登基已有一年之久，大燕国富民强，百姓富庶，宫中上殿想过得奢侈一些，已是蠢蠢欲动，荣喜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怎么就犯了大错了？
倒是你，一直揪着她在娘娘那里受宠一事，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世人都以为她是靠着关系才上位的，将她的努力一息之间化为泡影。
就算别人不知道她多努力，你还不知道吗？
荣喜为了完成那件衣裳，差点瞎了，这你是亲眼看见的！”
穆桂却还是不依不饶，轻哼一声道：“努力了，就可以投机取巧，靠讨好上殿获取名禄吗？费仲尤浑之流也以讨好纣王出名，难道我等皆可效仿吗？”
"You!"
徐尚宫就知道和这人说不通，反倒把自己气个半死，也不与她争辩此事，鼻孔里喷气道：“本尚宫不与你争这个了，你如今正主御用尚服局，要做什么，本尚宫也管不了你！
只是你想怎么处置宝玉那孩子？
我可跟你说，那可是荣喜的宝，你如今已经对不起荣喜，要是再对不起她的孙女，本尚宫也要与你玩命！”
听徐尚宫提到姜宝玉，穆桂立时朝她看来，面露惊色，半晌才大笑三声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变，算盘都打到你那里去了！”
穆桂说完，大袖一甩，边走边道：“放心吧，那个孩子我自有打算，不过不是因为她是姜荣喜的孙女，而是因为她是宝珠的妹妹。”
话音落地，她人也已经走上了岔路，大步流行地走了。
徐尚宫静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好久才长叹一口气道：“冤家哦，你把自己的宝交给她来带，真是正确的选择吗？”
可事已至此，她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没力气再管了，只得转过身去，往另外一条岔路上走去。
这边穆桂叫姜宝玉跪着想让穆桂收她为徒的理由，她便真的跪着想了起来。
不过她也没老老实实地在暗阁里面跪着，而是移到了院子里来，叫整个御用尚服局路过之人，都能瞧见她跪在此处。
没多会儿，尚服小院的周围就围了一帮人，大家都有意无意地议论着。
“宝玉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穆尚服不容她，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到她身上了？”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我方才已经跟熟悉穆尚服的大人打听过了，这是位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之人，又与姜尚服有旧怨，如今姜尚服都亡故了，她拿姜宝玉开刀又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都别乱猜了，方才雨花姐姐已经问过了，姜宝玉这是想要拜大人为师，自己跪的，可怪不到大人头上。”
众人一听这话，又纷纷朝姜宝玉看去，有些人觉得她是疯了，又有些人觉得她可真是识时务，而且还很有勇气，换做是她们，可做不到这样。
这边雨花、许清梦、阿芒她们，却只是心疼姜宝玉，这会儿都围在她身边说道：“宝玉，你早上才冒雨跪了大半日，这会儿又这样跪着，恐怕要伤了根本，还是不要这样执拗，先起来吧。”
“是啊，宝玉。”
雨花几乎要强行拉姜宝玉起来。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要不还是跟着我去东宫尚服局罢了，那里至少还有你姑母在，怎样不比在这里舒坦？”
- Off-topic discussion -
费仲、尤浑是《封神演义》里面的两个大佞臣，当时出主意要把伯邑考剁成肉泥喂给姬昌吃的就是他们俩。后来收了好处，哄骗纣王把姬昌放回西周，还把领兵伐诸王的大权也交到他手上的还是这俩货。
虽然大家可能都知道，但还是在这里提一下吧。